“你许爷爷不擅长处理这些……”薛将军摆手,示意薛玲将装了蛇羹的小蛊送上前来,这种羹汤得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等以后再说。”
“哦。”薛玲应得那叫一个随意,“行吧,如果许爷爷需要练手,就告诉我一声,回头我上山随便逮几只,就送去给他。”如果,老爷子以后找到更擅长处理这些动物的大厨了,那当然是更好啦!
当然,这话,薛玲并没说,而,薛将军又怎会不明白?只是,原本打算让薛玲“吓一跳”,现在,却变成他被薛玲“吓了一跳”,这滋味,啧,那叫一个酸爽!
薛玲向来懂得见好就收的道理,去厨房拿了碗筷,给薛将军和自己分别盛了米饭,坐下来后,很是随意地道:“爷爷,我上午去找佩佩了……”
说着话的时候,薛玲还不忘记挟了一筷子牛腩,随意地咀嚼了几下,就眼前一亮,毫不犹豫地挟了好几筷放到薛将军的碗里,嘴里还极殷勤地道,“爷爷,这牛腩香软又有嚼劲,越嚼越香,越香越想吃,真让人口水长流……许爷爷这手艺,越来越好了,绝对当得起‘绕梁三尺,回味无穷’……”
薛将军:“……”这话,咋越听,越不对劲?
“你又想干啥?”别不是想要去后山猎一头牛吧?
“我就是赞美一下许爷爷的手艺而已!”薛玲一脸纯然地说道,仿佛被窥破心思的那个人并非她本人似的。
薛将军:“……”我信了你的邪!
事实,确实如此。
没几天,薛玲就很有诚意地邀请道:“爷爷,我跟大哥、二哥、三哥和四哥说好了,这个周末去部队看望他们,要不我们一起去?”
“什么时候?”薛将军一脸迟疑地看着薛玲,总觉得薛玲在打着什么坏主意。
“择日不如撞日,就明天啦!”薛玲小手一挥,特别有气势地说道,然而,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奸诈和狡猾,却道出了她满腹的筹谋算计。
“明天我和老林他们约好了。”薛将军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就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起薛玲来,“等下次吧!”
“林爷爷啊?”出乎薛将军预料之外,薛玲竟然只是考虑了片刻,就点头道,“行吧,你们几位老爷子都是大忙人,难得将时间凑到一起,为了件小事,就强硬地拆散你们的聚会,也太不人道了。这样的话,我就一个人去好了。”
“我这就打电话给钱叔叔,让他帮着调配一下,在明天出门的采购车上留个位置给我。”
话落,薛玲就潇洒地转身,回到房间,拨通了军区后勤处钱司务长的电话,当着薛将军的面,寥寥几句话,就定下了明天的行程安排。
薛将军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竟不知该感慨薛玲这娴熟的架式背后所隐藏着庞大人脉关系网,还是该因为薛玲平日里那不为外人所知的“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为人处事做派,而继续保持应有的警惕和戒备,以免一着不慎,落入薛玲挖的坑里,那种“终日打雁,却反被雁啄瞎眼”的事情就真正地降临到他身上来,那才真是“哭都找不着地儿”!
不得不说,薛将军的担忧确实有几分道理。就如第二天,薛玲在和薛志国四人约好的时间里,顺利抵达四人参加锻炼的某保密部队。
接着呢?她就做了一件特别丧心病狂的事情!
什么事情呢?“忽悠”着薛志国、薛志富、薛志民和薛志强四人跟教官请了假,登上了开往军区后山的车!
一路上,四人都沉浸在一种无法用言语说出来的兴奋和激动状态里。直到,从车上跳下来,先是被肉眼所见到的那片深深浅浅的绿色海洋惊了一下,接着又因为无处不在的沁凉之意从脚板心直窜脑门,而令那晕眩的大脑立刻就清醒过来。
四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末了,还是大多数时间里都靠着强悍到惊人的直觉来行事,从某方面来说,也确实当得起“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个评价的薛志强,率先出声道:“玲玲,我们真要去打猎?”
“不然呢?”薛玲摊手,耸肩,都到目的地了,再来说放弃,不嫌迟了呢?
强烈的求生欲望,让薛志强再次挣扎道:“我们可以帮你采摘蔬菜瓜果。”
“前几天才摘了一批。”薛玲轻飘飘一句话,就再次戳破了薛志强心里的幻想,“不过,四哥,你别担心,以后,将会有数不尽的蔬菜瓜果等着你来采摘,你绝对能帮上我的大忙!”
这番话里传递出来的信息,可就惹人深思了。
薛志民眼神微闪,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才敏锐地察觉到周围的环境不太对劲!
“玲玲,这不是往后山的路吧?”
“不愧是三哥,就是厉害!”薛玲朝薛志民比了个大拇指,“听说京郊的山都要包出去,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就拜托爷爷帮忙,包下了和后山相连的另外十座山。”
薛目瞪口呆四兄弟:“……”厉害了,我的妹妹!大院子弟,大多是一言不合就揍人,而你却是一言不合就包山!
这对比,强烈到他们也不由自主地疯狂刷屏起来:我是谁?我在哪里?我要做什么?
一马当先地走在前面引路的薛玲,仿佛没感受到四人那幽怨的视线似的,继续叹道:“可惜,我手里的钱不多,银行也不给贷款,否则,也不需要将爷爷的‘棺材本’都刨出来,又找大伯二伯三伯他们帮忙到处借钱,才买下十座山,唉……”
薛咬牙切齿四兄弟:“……”十座山,不对,十一座山还嫌少?如果这不是他们一母同胞嫡嫡亲的妹妹,他们早就不再压制身体里的洪荒之力,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就是一顿狠揍,不将对方揍得连亲爸亲妈都认不出来,就不姓薛!
“最开始,我的目标是承包京城所有的山……”薛玲摇头叹气,一脸的无奈,“不过,残酷的现实告诉我,现如今的我量小力微,所以,只能努力经营好这十座山,等以后年纪大一些,积攒到更多的钱,再去京城以外地的方包山买地。”
薛垂头丧气四兄弟:“……”突然觉得有些心塞,完全不想听薛玲说话了,肿么破?
完全不敢想象老爷子得知薛玲的“雄心壮志”后,会如何地操练他们啊!那种不管不顾下狠手的姿态和做派,一般人招架不起,他们也同样啊!
然而,很快,他们就完全顾不上考虑这些,只是一脸震惊到茫然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书上不是说诸如狼、野猪和牛这些大型动物都有自己生存的地盘,一旦有其它动物越界,不论对方是何等凶残的猛兽,也都会咆哮一声,一往无前地冲上去。或将对方撕个粉碎,保住自己的地盘,或被对方按在地上摩擦,丢了地盘,沦为弃兽。总之,没有第二种选择。
真正地“不要怂,起来干”!
可,眼下,这是什么?
野猪、野牛和野狼如一家人般相亲相爱?旁边竟然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野兔、野鸡、野鸭这些处于生物链最底层的动物!
“……它们这是惊吓过度,所以,想跑也跑不动?想飞也飞不走?”薛志强用力地掐了自己大腿一下,那力道之重,让他也不由自主地痛呼一声。然而,可惜,大脑却并没有如他所愿那般恢复到平日里的清明和理智,甚至还更有一种脑子里装满了浓稠浆糊的感觉,只能下意识地喃语道,“还是跟我们一样,也来围观看热闹了?”
薛志国上前几步,薛志富则将薛玲往薛志民身后一推,飞快地交待道:“三弟,你和四弟保护好玲玲,我和大哥去看看。”
薛志民嘴角抽了抽,身体却很诚实地上前几步,和站在一旁的薛志强一左一右,将薛玲牢牢地护在了身后,确保眼前这群早已失了心智的动物,哪怕突然间就清醒过来,也绝不可能伤害到薛玲。
虽然,早在见到这群乍瞧之下,像极了“三角鼎立”对峙姿态,细看的话,却能发现它们眼神茫然和震惊,仿佛在它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似的,哪怕见到他们这些要么敬之远之,要么就咆哮着冲上前来,拼个你死我活的“两脚兽”,也都一幅神魂不守模样的动物,他就敏锐地察觉到了几分违合感。
尤其,在他无意中偏头,瞧见薛玲那托着下巴,兴致勃勃地打量着眼前这群动物,眼角眉梢间流露出每一个“吃货”都心知肚明的垂涎三尺神情时,就更是确定了心里那隐约的想法!
果然,这些突如其来的猎物和薛玲有关!
但,那又如何呢?
总归,薛玲不仅是薛家五代单传的“小公主”,更是他们放在手心里呵护疼宠的妹妹,一切胆敢冲薛玲伸出魔爪的人,呵呵……
【嘤嘤嘤……大人,终于见着你了……】
【呜呜呜……盼星星,盼月亮,终于将大你你盼来了!】
【嗷嗷嗷……大人,你明天还来吗?】
……
薛玲挑眉,对于这群“戏精”附体的植物,还真不知该如何吐槽了。手指轻挥,醇厚的木系异能以她为中心朝四周漫延开去,也顺便带去了她带上了探询的意念:“什么事?”
【大人,你果然跟隔壁山上的植物说的一样,将我们这些植物当成了好朋友,好伙伴,为我们之忧而忧,为我们之喜而喜!】
【大人,你那个能量……能再给点吗?最近我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唉……】
【大人,你别听老槐树瞎bb,他那是营养过剩,长得太快,脚抵到下面的箱子,所以才觉得浑身不舒坦,不自在!】
【就是,大人,老槐树这家伙特别有心机!故意控制着身体的横向生长,却将脚拼命地往山里钻,别说箱子,就是被石头抵着了,都是正常的!】
【对对,咱们这些做植物的,谁不是特意绕开箱子和石头,只扎根在土壤里的?要我说,这老槐树就是矫情!】
【大人,你别听他们胡咧咧!我老槐树确实没办法,呜呜呜……都说‘树倒霉了,喝口凉水都碜牙’,我就是这其中的典型啊!大人,你不知道,我明明挑了个三边都是山壁和石头,只有一条偏僻小道能出入的地方扎根的。谁能想得到,竟然有人趁我冬眠的时候,悄悄地跑到我这儿,在我周围挖了好几个大坑,埋了好几个大箱子在里面!这些天杀的家伙!也不想想,我这么颗老槐树,原本每天需要的能量就不少,还要控制自己肆意吸收营养的欲望,免得将那条小道上的灌木丛和野草生长所需要的营养给吸收了……】
【……】
该说,老槐树的鬼哭狼嚎神功太厉害,轻易就将那些“叽叽喳喳”的植物们给震慑住了,还是该说老槐树的经历太过悲惨,让这些后来才扎根在这座山上的年轻植物们也都心有凄凄然了?
薛玲嘴角抽了抽,手指轻动,又是一股精纯的木系能量,朝刚才出声的老槐树方向而去。
老槐树的嚎哭声停顿了下,就在薛玲舒了口气时,下一刻,老槐树就发出比刚才还要悲怆凄惨的嚎哭声!
薛玲:“……”
满山的植物噤若寒蝉,或者,应该说是瑟瑟发抖?
没办法,谁让这老槐树不知跟谁学的,那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大的哭声,真得可以用“天昏日暗,地裂烟飞,山崩海倒,雾惨云愁”这样的话来形容!
薛玲抬手,将额头蹦出来的青筋按回去,又运转了下木系异能,试探地问道:“过几天,我找人将你脚下的箱子挖出来?”
老槐树的嚎哭声陡然减弱几分,传到薛玲耳里,到是让她不再有额头一抽一抽疼痛的感觉:“大人,人类不是有这样一句话吗?择日不如撞日。咱们不能今天就挖出来吗?”
薛玲无奈地道:“你也瞧见了,我们今天五兄妹是来打猎的,没有带任何工具,总不成,我们五兄妹拿手来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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