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子玄又宣了蒋别鹤进来，“查到朕的行踪是如何泄露的没有？”

蒋别鹤神色复杂的看了夜子玄一眼，“陛下，消息仿佛是从冷宫那边泄露出来的，也不知她们会如何得知这等隐秘事，臣彻查过冷宫的看守，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地方。”

“冷宫？”夜子玄一愣，须臾又想了起来，这冷宫里如今住着的，可不就是昔日的王皇后和金铭儿吗？

他不由得苦笑连连，“倒是把他她们给忘了，金铭儿也还罢了，王氏在后宫经营多年，必然有自己的势力在，只没想到她都落败这么久了，宫中都经历了两轮清理，还有人对她忠心！”

王皇后被废之后，夜子玄为了防止她死灰复燃，已经将整个车池皇宫清理了一番，凡是在坤安宫里伺候过的，以及跟坤安宫宫人沾亲带故的一律屏退出宫。

等到金铭儿被废，夜子玄又如法炮制来了一遍，好在金铭儿入宫时间短，也没什么人真正会效忠于她，没清理出多少人去，不然这宫里都快人手不够用了。

恼怒归恼怒，此时夜子玄不由得有些感慨，到底是经营了二十几年的皇后，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

“走，随朕去冷宫！且会一会王氏和金氏！”夜子玄道，伴云随雨齐齐应了一声，蒋别鹤却是没出声，他是外臣，冷宫亦隶属后宫，纵然此时后宫并没有嫔妃，也不是他能涉足的。

夜子玄带了伴云随雨出去，随雨挣扎了一下还是劝道：“陛下，冷宫脏得很，地方又窄小又乱，您还是不要亲自去了，把王氏和金氏宣过来问话吧。”

“不可。”夜子玄抬起一只手来，“朕当日说过，王氏和金氏此生不得离开冷宫，自然只有朕去见她们了。”

一时御辇抬了来，夜子玄坐了上去，起步往冷宫的方向去了，伴云随雨跟在后面，因早就派了小太监去传消息，冷宫宫门大开，两个年老的看守正跪在外头，看见夜子玄御辇过来，忙趴下身子磕头，又道：“老奴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罢了，都起来吧。”夜子玄话音刚落，两个老太监就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他们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就战战兢兢的道：“陛下，王庶人和金庶人两个死活不肯跪迎，王庶人还说……她还说……”

王皇后的原话是夜子玄是个什么东西，本宫是他的嫡母，本宫若是跪了他，说不得他就要折寿！这话老太监可不敢传。

夜子玄料也不是什么好话，摆摆手道：“朕都知道了，你们且留在此地，朕进去见她们。”

那老太监忙惶恐道：“陛下不可，两位庶人十分暴戾，恐怕会伤了陛下。”

伴云忙道：“说什么呢，圣天子百神护体，别说是区区两个庶人，便是再多几个又能怎么样？”

随雨听他说得不伦不类，忙拿肩膀撞了他一下，伴云方醒悟说错了话，只得讪讪一笑住了口，夜子玄已经抬脚进去了。

王皇后看着还好，不过神情淡漠而已，金铭儿却是满面愤恨，二人一坐一站，俱都望着夜子玄。僵持了片刻，还是王皇后率先开口，“小二，你此番过来，可是要给本宫请安？”

夜子玄冷笑道：“您说笑了，朕是天子您是废后，这请安一说不知是从哪里来的。”

王皇后发出一声短促的讥笑，“当日你是矫诏，你以为本宫不知道吗？你这个无父无母无情无义的东西，枉费本宫养了你这么久，竟然是一头养不熟的狼崽子！”

夜子玄道：“既然您认定了是矫诏，何以不反抗？父皇当日还在，您事后如何又不向父皇控诉？”

王皇后目中射出怒火来，对着夜子玄哑着嗓音道：“你将我关在这里，我如何去见他？”

夜子玄却道：：“我记得您是见过父皇一面的，王氏，朕此番过来不是跟你纠缠这些陈年往事，我只问你，你与南月余孽是如何联络沟通的？朕不在宫里的事情你又是如何得知的？”

他问这话的时候，冷眼看着王皇后，眼角的余光却同时射向金铭儿，敏锐的看见金铭儿的神情瑟缩了一下。

王皇后呵呵一笑，“你想知道这个啊？本宫偏不肯告诉你，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想啊！”

金铭儿亦在旁边嘲讽的一笑，“新朝皇帝陛下，一统天下好大的威风好大的本事啊，怎么，如今自个儿女人不见了，还要来问我们这些下贱的庶人不成？”

夜子玄听他们的语气分明就是知道了什么，他忧心上官颜夕的安危难免对二人退让了些，道：“只要你们好生说出来她的下落，朕自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不仅不追究，还会让你们离开冷宫并妥善安置。”

王皇后不为所动，反而讥笑道：“一口一个朕，说得煞有介事的，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不过是个母亲早亡的可怜虫，你想让本宫告诉你上官颜夕下落是不是？好啊，你自尽死在本宫面前，本宫就派人去黄泉路上告诉你！”

夜子玄暗自咬牙，金铭儿却道：“我始终不知这上官颜夕到底有什么吸引力，怎么就惹得你如此？我倒是想看看，若是那上官颜夕死了，你会怎么样？”

“你敢！”夜子玄目眦欲裂，怒视金铭儿。

金铭儿并不害怕，唇角噙着一丝笑意，“恨我了是不是？恨不得杀了我是不是？我告诉你，我要是死了，更不会有人告诉你她的下落了。”

王皇后也在一旁讥笑不已。

夜子玄瞬间把王皇后和金铭儿恨得体无完肤，却又无可奈何，看光景这两人绝对不会对他吐露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了，夜子玄暗自恼怒，一时却拿不出更好的办法。

一个人若是将生死置之度外，基本上也就没办法对付了。

事情就这样胶着了下来，夜子玄自然从没有放弃希望，一直在寻找，却是没得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