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李梦蝶主动要求的,上官颜夕当然也不方便拒绝,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传膳摆膳的事儿,就由化名小梦的李梦蝶一手包圆了。
因上官颜夕没有去大兴宫,金铭儿却是等得不耐烦了,使了颜儿来唤她。
金铭儿的原话是,“你且去告诉颜贵人,我知道她夜里伺候国主辛苦,只不过也不能因为狐媚了陛下就不来侍奉婆婆了吧?天底下并没有这样的道理。”
颜儿自然不敢这么说,请过安后便跪在地下,只是对上官颜夕道::“奴婢知道主子昨儿个受了苦,其实咱们大兴宫上下都同情主子,只不过太后娘娘那里,奴婢们实在不敢违拗。”
上官颜夕命秋若亲手扶起颜儿来,“你的心意并夕儿的心意我是尽知的,只你们既然在她身边贴身伺候着,凡事自然也不能做的太露骨些,你们只管放心,我心里有数。”
颜儿听了,心中一块大石落地。他们皆知金铭儿的好日子长不了,太上国主夜谨驾崩的时日,便是金铭儿倒霉的那一天。
大兴宫上下,尤其是金铭儿贴身伺候的这几个,这段时日一直惴惴不安,唯恐被夜子玄当做金铭儿的狗腿被清算,如今得了上官颜夕的话,自是欣喜不已。
颜儿又跪下磕头,“有主子这句话奴婢们就放心了,奴婢回去以后一定告诉其他人,也让他们放心才好。”
上官颜夕道:“你且起来,我这里原没有那样大的规矩,不用动不动就跪着,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颜儿又急忙应了声是,站起来又福了福,上官颜夕见她欲言又止,便有笑道:“我知道你的来意,也清楚你的为难之处,你只管回去告诉太后,我受了伤太医吩咐静养,已是知会了国主的。”
既然夜子玄说了要一力承担,上官颜夕也不跟他客气了,只要夜子玄记得一个“忍”字,凡事就不会出了大格。
颜儿越发不敢多说,却又踌躇着不敢回去,秋若忍不住怒道:“你怕的什么?我家主子不去,难不成金铭儿还能打杀了你?你只管回去告诉她,是国主不许我家主子去的!”
颜儿越发惶恐起来,怔了半晌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后首还是李梦蝶站了出来,对上官颜夕道:“贵人,奴婢也是太后娘娘那里出来的,不如就由奴婢去回话吧。”
颜儿此时方看见李梦蝶,不由得指了她道:“你……你……”
李梦蝶微微一笑,“怎么了?几日不见竟是不认得我了不成?太后娘娘那里有没有怪罪于我?如今也好趁机去请个罪。”
李梦蝶又对上官颜夕道:“虽说奴婢当日背叛了太后,可是毕竟事出有因,且若果然由着太后害了国主,太后岂不是成了车池国的大罪人?太后不过是性子急了些,这些粗浅道理却还是懂的。”
李梦蝶又道:“奴婢总这么躲着也不是办法,危难时刻既蒙贵人收留,总也要替贵人分忧,奴婢便往大兴宫里走一趟,便是太后要打要罚,也是奴婢去领,也省得太后迁怒到颜儿身上。”
一席话说得颜儿又感激不已。
上官颜夕无可无不可,既然李梦蝶执意要去,她也不便阻拦,由着李梦蝶跟着颜儿走了。
且说李梦蝶进了大兴宫,见到了金铭儿,金铭儿看清楚了是她,立时就立起两只眼睛来,也不管殿内有人没人,对着李梦蝶咬牙切齿道:“你还敢来见我?你干的好事!我只问你,那解药是不是你给上官颜夕的?”
李梦蝶微微一笑,先往左右看了一眼,对那些在地下侍奉的宫人道:“你们先下去吧。”
宫人并不敢随意听从李梦蝶的话,齐齐看向金铭儿,金铭儿方悟有些事情不便当着人面说,便挥挥手,一干宫人都行礼退去。
这里李梦蝶便道:“便是我不给,你扪心自问,你的计划就一定能成功吗?”
金铭儿一阵无语,孟哲事败惨死,她事后自然也听说了,种种迹象表明夜子玄是早有防备的,那么在厢房里那一番做作,没准真是演戏也说不定。
她自然想不到当时夜子玄是真的中了毒,只以为凭着夜子玄的心机,必然是在做戏以图谋更多,一时竟原谅了李梦蝶,只是道:“我也觉得太顺利了些,夜子玄是何等样人物,怎么就会轻易上当呢?”
李梦蝶笑眯眯的道:“所以啊,要不是我见机得快找来了上官颜夕,指不定你这会子都身首异处了呢,哪里还能捞到个太后来当?你说,你是不是要谢谢我?”
金铭儿给李梦蝶绕得糊里糊涂的,一时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只是道:“你这几天去了哪里?这会子又来见我做什么?”
李梦蝶一笑,“这几天我也没去别处,就在颐和宫里。”
“你……”金铭儿不明所以,瞪圆了眼睛看着李梦蝶。
李梦蝶笑容诡秘奇异,“你的事情反正是不成了的,左右都是要败露的,我不如趁机去投靠上官颜夕,取得她的信任,也好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不是?”
“你有什么行动?”金铭儿急忙问道。
“你忘了我最擅长的是什么了吗?”不等金铭儿回答,李梦蝶自己揭开了答案,“当然是用毒了,现在上官颜夕不说十分信任我,却也是没有戒心的,她的饮食便是我管着的,你说我要下毒可不是太方便了吗?”
金铭儿眼前一亮,不由得从御座上走下来,握住李梦蝶的手,“那你可不能一下子把她给毒死了,定要让她受尽折磨苦楚,慢慢的死去才好。”
李梦蝶笑容恶毒,“那当然了,一下子就死了多没趣儿啊,当然是慢慢的毒着玩才有意思啊!”
两人对视一眼,都阴沉沉的笑起来。
笑了一会,李梦蝶又道:“这两日你就别唤她来了,且先让我下毒玩几天,等过些时日你再宣她来泄愤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