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铭儿自从谋位失败,知道自己也没几天好日子可过了,根本就是打着活一天就赚一天的主意,行事越发肆无忌惮起来。
恰好太上国主夜谨为了发泄对夜子玄的不满,竟借着机会封了她做太上国后,又不顾夜子玄的意愿强行下旨封了上官颜夕做一个低等宫嫔。
金铭儿便知道太上国主这是默许了,立时就拿这层身份做筏子,开始折辱上官颜夕。
她知道夜子玄心里的想头,无非是想让上官颜夕做皇后罢了,她偏要将此事破坏,就要一点一点的戳穿上官颜夕的身世,看看她还有没有脸当这个皇后!
是以才会在上官颜夕刚刚受封贵人的时候说她来历不明嫁过人,这会子又说她在南月皇宫里伺候过易少君,都是为了这一点。
上官颜夕早就打定了主意不会嫁给夜子玄,并不在意金铭儿这些阴谋诡计,不过默然应对而已。
金铭儿见她不说话,只以为她是心虚,或者害怕担心的说不出话来,心中自以为得计,连带着心情也好了许多,和颜悦色的道:“你先布菜吧。”
一面说着,一面往一盘熘肝尖的方向看了一眼。
宫里头给主子布菜向来如此,伺候用膳的宫女太监必须眼明手快,还要充分领会道主子的意思,主子眼睛往哪里看,她的筷子就必须往哪里伸。
若是错了,碰上宽宏大量的主子还好,不过说两句,碰上那刻薄的,打一顿都算轻的了。
上官颜夕虽然没有侍奉过易少君,却也经过见过,如今金铭儿只一眼,她就立刻会意,稳稳的执起筷子夹了一片肝尖,放在金铭儿面前的碟子里。
金铭儿冷哼一声,自个儿执起筷子来吃了,又往一道燕窝炖鸭子方向看了一眼,上官颜夕放下筷子,拿起一个小碗并一把银勺,走过去舀了一点子放在碗内,摆在金铭儿面前。
金铭儿连着两次都没有为难住上官颜夕,不由得有些气闷,纵然她惯会无理取闹,却也不高兴上官颜夕如此伶俐,此时也算得该到上官颜夕倒霉,偏一个宫女端了一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一碗热汤。
那宫女道:“娘娘,这是您要的云南米线,因吊鸡汤费了些功夫,是以这会子才送过来。”
一面说着一面捏了一把汗。
金铭儿最讨厌别人对她的话阴奉阳违,偏厨房里把这事忘记了,直到传膳才想起来,赶着吊了一锅鸡汤又烫了米线,只盼着金铭儿不要罚他们才好。
谁知正合了金铭儿的意思,金铭儿看了一眼那托盘,知道这新吊出来的鸡汤必然是滚烫的,一面心下暗喜,一面对上官颜夕道:“你接过来摆在哀家面前。”
上官颜夕方要接了托盘,金铭儿却道:“直接拿那碗,紧自捧着托盘坐什么?”
上官颜夕无奈,只得伸手去端碗,那碗已经是滚烫无比,寻常人端了是必然要飞快的放在桌上的,以免烫得拿不住,只金铭儿既然要折磨上官颜夕,自然不会容许她这么做。
上官颜夕刚刚端起来,金铭儿已经说道:“你端稳了,哀家这便教你一个新规矩,如何摆膳。”
她刻意放慢了语速,上官颜夕只觉得手里的碗烫的人端不住,这却是咬牙都忍不得的,偏金铭儿的话还说不完,上官颜夕再也无力端住,手中一滑“砰”的一声,那碗掉在地上,汤也溅得四处都是,好在被裙子挡住了,并没有烫伤肌肤。
金铭儿已经大怒,有几滴汤水正好溅在她的衣裙上,她瞬间立起眼睛来,“没规矩的东西,还敢给哀家使脸色了!”
“来人啊,拖出去打!”
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走进来,蹲身对金铭儿道:“启禀太后娘娘,太上陛下起身了。”
金铭儿一听夜谨起来了,只得先把打上官颜夕这事放下,且先去服侍夜谨。她剜了上官颜夕一眼,怒道:“等哀家回来再收拾你!”
说着站起来带着几个宫女过去了,几个粗使小宫女忙忙的上前来,把碎片垃圾等都收拾起来,又有一个小宫女关切的看着上官颜夕道:“贵人烫着了没有?太后娘娘总要等一会子才能再过来,您不如趁着这个功夫先回去换换衣裳。”
上官颜夕想想也是,纵使是要忍,,可也不能过于忍气吞声,金铭儿是绝不会有所收敛的,只会变本加厉而已,能躲一时是一时。
她转身离开大兴宫,轿子就在大兴门外等着,她上了轿,吩咐几个小太监会颐和宫,秋若在宫里都快等得疯了,一见上官颜夕回来,心里却又惊疑不定起来。
“主子怎地这会子回来了?可是那金铭儿放了主子的?”
上官颜夕苦笑一阵,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秋若怒道:“她怎敢如此行事?”又关切的看着上官颜夕,眼里险险滴下泪来,“主子可是受了大委屈了,要是国主知道了,必然饶不了她!”
上官颜夕正色道:“这事不许告诉夜子玄,你可记住了?”
“可是……”
“我既然敢去大兴宫,自然知道她会如何对付我,不过都是后宫常见的小伎俩,不足为奇!若是真的忍不住让夜子玄替我出头,这才是坏了他的事,更中了金铭儿的计!”
秋若眨眨眼睛有些不解,李梦蝶在旁听了个满场,心知此时正是进一步获得上官颜夕信任的好时机,忙上前道:“主子说的极是,想来太后娘娘折辱主子,不过是为着陛下看不过去给主子出头,她好趁机敲打陛下罢了。”
上官颜夕点点头,这才想起李梦蝶来,对李梦蝶道:“小梦,说起来陛下中毒那件事还没有谢过你呢,因着这两天事情多,我也没来得及跟陛下说,等找个机会跟他说明白了,陛下必会有所赏赐。”
李梦蝶忙道:“奴婢先谢过姑娘,只奴婢也不想要什么赏赐,只要以后能在姑娘身边侍奉便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