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言乱语任意编派皇室,派人去查,哀家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在背地里装神弄鬼!”
“娘娘且息怒,到底身子要紧,你父亲也正在查着呢!”说话的是王皇后的生母何夫人。
“娘,这都欺负到我头上来了,这都是什么年代的陈年往事了还翻出来说,这事跑不了别人,一定是死贱人身边那些老奴才,想不到他们憋屈这些年,倒是在这儿等着我呢!”
王皇后恨得咬牙,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青樱,你传我的令,按着花名册给我一个一个的找,凡是当年侍奉过先皇后的,无论侍奉年限,统统拖出来打死!”
青樱吓得一个哆嗦,心知王皇后这是乱命,并不敢立即答应,只拿眼睛看着何夫人,何夫人忙道:“娘娘,您可不能这么做啊,这么做岂不是坐实了您是心虚吗?”
“那你叫我怎么做?呵,西南燕啄玉凤?怎么没人说那个死贱人是个短命鬼呢?还有那个小杂种,我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留了他一条命呢?!”
一面又责怪生母何夫人,“都怪你,当初说什么我的名声要紧,一定要留着那个小杂种的性命,这会子倒好,我不但名声没了,连我的儿子也要跟着受牵累!”
她说着又恶狠狠的拍桌子摔茶杯,“便是当初弄死了他,我也未必就当不上这个皇后!”
王皇后发火的时候,伴云却在绛云轩里手舞足蹈的给上官颜夕描述外面的事,最后诚心诚意的磕了一个头,“如今的局面全靠着姑娘,要是没有姑娘,咱们二爷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上官颜夕心里也放下一块大石,她也是听了先王皇后的往事之后想起来的,事前也很忐忑,不知能不能产生效果,如今看起来还是不错,因笑道:“你也不用替你家爷妄自菲薄,如今是他不在,他若在,没准儿还能有更好的应对方式。”
伴云此番才是对上官颜夕真正服气了,背地里还跟老蒋和张嬷嬷言道,到底是当过公主太子妃的人,一出手就是不一样。
此时的夜子玄,刚刚日夜兼程骑快马回到京都,甫一进城门就听到了这些传言,蒋别鹤忙又去打听了一番,回来俯在夜子玄耳边如此这般的说了一番。
夜子玄细细的听完,叹道:“短短不过十数日,这京里竟发生了这许多事情。”
蒋别鹤犹疑道:“先皇后已经去了这么多年,如今……”
夜子玄摆摆手,“娘的在天之灵看着我受委屈才会不安呢,如今这个法子就很好,对付王皇后这等人,就得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然她觉不到厉害。”
他又沉吟道:“有这些流言打底,我面圣又多了几分把握,只不知这计策是谁想出来的,蒋叔为人太过方正,必想不出来的。”一面又笑道:“罢了,且先去见过父皇。”
“您这一路风尘仆仆的,不先回府洗漱一下?”
夜子玄一笑,面上神情略带了些讽刺,“不这么风尘仆仆的,如何显示本王是一接了旨意就拼命赶回来的?又如何显示本王对陛下一片忠孝丝毫不敢怠慢?”
那何之旺仗着跟王皇后的生母何夫人是同族,向来都以后族自居的,听了国主急召夜子玄回京的旨意后,当时的表现简直可以用小人得志来形容,就差明着告诉夜子玄他此番回京是要送命的了。
还连连对夜子玄道:“睿王一路平安,此地的事情下官一定好好照管,将来的请功折子上必少不了殿下的名字。”这话分明是把赈灾的功劳尽数揽在了自己身上,还隐隐将自身地位置于夜子玄之上。
蒋别鹤当场就拔了剑,被夜子玄拦了下来,夜子玄面上一丝不悦的神情都没有,笑对何之旺道:“好说,也希望何知府官运亨通,一辈子都这样没什么意外才好。”
一句话又让何之旺变了脸。
且说蒋别鹤听了夜子玄方才的话心里难过,怔了半晌才道:“陛下心里定然是向着二爷的,只不过受了小人的愚弄而已,二爷万不可心怀怨愤,若是露了行迹,只恐又招来祸事。”
夜子玄朗声一笑,“别鹤,你是头一天跟我吗?”一面说着一面又控马向前,往皇宫的方向去了。守门的侍卫看见夜子玄,惊得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这几天的大戏一出接一出,如今本该在外地的当事人之一忽然出现在他们面前,可不是让他们惊讶。
众人且先不敢多想多议论,赶紧给夜子玄请安,“见过睿王殿下。”
夜子玄一抬手,“不必多礼,本王奉皇命返京立时就要进宫觐见陛下,还请侍卫大哥去通报一声。”
众侍卫蒙他叫了一声大哥,都自觉面上有光,守门的侍卫小队长便道:“王爷觐见陛下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哪里就用得着咱们通报了,想来陛下多日不见王爷心里也想得慌,王爷还是快些进去吧。”
朱忠正在勤政殿外头打盹,他身后伺候的一个小太监看见夜子玄来了,赶紧戳戳他后背,朱忠瞌睡猛然被打断,正回头呵斥小太监,“戳什么戳呀,陛下议事没有一个时辰出不来的!”
转眼一看夜子玄过来,立时又换过一副脸色,“是睿王爷来了,睿王爷这一路辛苦了,陛下正在里头召见大臣们呢,老奴这就进去禀报。”
那份儿殷勤,又与从前不同。
小太监还是头一次看见朱忠对夜子玄这般热情,不免看直了眼,夜子玄却只是一笑,“既然父皇在议事,玄便在这里立等也就罢了。”
“那哪成呢,王爷赈灾辛苦,必有许多话儿要对陛下说明,老奴虽说是个奴才,这点子见识还是有的。”朱忠一面说着,一面掀帘子进了勤政殿。
片刻他出来,老脸越发笑得像一朵菊花,对夜子玄躬身施礼,“王爷,陛下宣您进去呢。”
夜子玄点点头,“劳烦您了。”
“不劳烦不劳烦,这是老奴该做的。”朱忠声音谄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