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蝶竖着耳朵听了个一字不落,心中愈加妒恨,甩了手中帕子冷笑道:“姐姐夜不归宿,听说一整晚都没有回东宫,也不知道在外头做了些什么!竟是这般神秘,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呢!”
易少君见李梦蝶果然上钩,心中暗暗得意,遂也打点起精神来,仔细听听上官颜夕怎么回答。
上官颜夕直直的盯着李梦蝶,懒洋洋笑道:“我做了什么,我再外头发生了什么,你不是最清楚的吗?”
易少君听了,不免又把惊诧的目光转向李梦蝶。
李梦蝶立刻慌了神,上官颜夕平安归来,她心底就已经发毛。她绝不相信上官颜夕可以摆脱刘二,那么必然是刘二出卖她了?只是这种事却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便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你一个女人家,在外头流落一夜,还不知被人给怎么样了呢,竟还想要来污蔑我!”
她又看向易少君,“太子哥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上官颜夕心底暗自冷笑,她本来也只是怀疑李梦蝶而已,此时见了她这般反应,却是坐实了。这个李梦蝶,前世今生几次三番陷害于她,她早就不耐烦了,想到收到的那封密函,心里思量该怎么利用才好。
李梦蝶见上官颜夕神色淡然心底愈发愤恨,气得呼吸都不匀称了,只是道:“身为太子妃不守妇道,你还有脸再回东宫?我要是你,早就找个地方自己悄悄的了结了。”
上官颜夕微笑道:“嗯,我听说李姑娘当年流放在北边苦寒之地,自来女眷流放,受些侮辱却是在所难免的,既然李姑娘都能想开了而没有自寻短见,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又何必要把自己逼迫到那般境地?”
李梦蝶听了,不由得毛骨悚然,这是她一生最大的噩梦,也是她在易少君面前极力想要掩饰的,唯恐易少君知道了嫌她身子肮脏厌弃于她,便是与易少君的第一次,她也是早有准备,趁他情热之际,把早早备好的含有鸡血的蜡丸在身下悄悄捏碎,冒充初夜流的血。
如此处心积虑要掩盖的事,这个上官颜夕是怎么知道的?
她做贼心虚却是没有想到,上官颜夕并不知道这些事,不过是依常理推测而已。
李梦蝶这般怪异反应,倒让易少君有些好奇起来,历来多有女眷在流放路上被强暴**,更有甚者还会一路拿来卖钱,是以一旦高官世家犯了事,女眷们多数会选择自尽以免受辱。
易少君原也因为这个原因并不愿收用李梦蝶,那晚却是因为她看起来与李梦慈太过相似,一时把持不住,事后他也发现了床单上的血迹,便以为那李梦蝶乃是清白之身。
然此时见了李梦蝶的反应,他又有些怀疑起来。
李梦蝶自进了东宫,差不多每天只做两件事,那就是琢磨易少君,以及用心体察姐姐李梦慈的言行举止,此时见了易少君的面色哪有不明白的,一时情急就扑倒在他脚边,微微低了头含着一泡眼泪却是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儿。
“太子哥哥,小蝶清清白白的身子给了你,你是知道的,太子妃这般污蔑于我,我真是……”她有些哽咽难言起来。
易少君看着她这种泫然欲泣楚楚可怜的姿态,跟李梦慈受了委屈时别无二致,一时情动不已,急忙扶了她起来,轻轻将她搂在怀中柔声安慰,“你是何等样人,我最是清楚不过,不要因为不相干的人一句话,就这样难过。”
李梦蝶急忙点头,背着易少君的眼,却是得意洋洋的瞥了上官颜夕一眼。
上官颜夕看了,在心底嘲讽不已。
易少君不过是一时情动,此时又醒悟过来,便放开了李梦蝶,重又回至上官颜夕身边坐下,伸出手臂就想去搂她,一面道:“你既是累了,我们一起去安置好不好?”
李梦蝶从不指望易少君这样的男人能从一而终,别说是她了,便是她姐姐当年,易少君不是还有陈瑟瑟范若瑶以及若干个没名分的侍寝宫女吗?被收用过一次再无下文的东宫里就更多了。
但是知道归知道,当面看见易少君这个样子,心中还是恼怒不已,却又不敢说些什么,咬了嘴唇眼中熊熊怒火却是要将这栖梧殿给焚了。
上官颜夕却是眼明身快,急忙躲得一躲,顺势站了起来,冷笑道:“太子爷这番做作好没有道理,本宫既是累了,自然伺候不得太子爷,现放着李姑娘呢,太子爷何不让她侍寝?”
李梦蝶只觉得上官颜夕的话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顺耳过,喜滋滋的正想答应着,只听上官颜夕又道:“若是李姑娘不合太子爷的心意,那边还有二位良人并刘孺人呢,各个也都是如花似玉的美娇娘,便是还不合适,本宫也可以明日禀明了皇后,给太子爷选秀。”
李梦蝶顿时恼羞成怒,听上官颜夕这意思,若是今儿个易少君不去她的房里,就是对她不中意不成?她气得咬牙,却也拿不准易少君到底会不会去她的房间。
正僵持着,秋若突然进来禀报,“太子殿下,太子妃殿下,范良人那里来人说,小郡主不知怎么的上吐下泻的,范良人说,她知道太子在栖梧殿里,原不敢过来打扰,只是小郡主的情况却是越来越不好了,她急得没法子,只得大着胆子过来,还请太子爷恕罪。”
到底是头一个孩子,易少君心底还是有几分关切,此时便怒道:“糊涂!既是小郡主不好,就该早些来报才是,若是拖累得小郡主病情不好了,我要了你们的命。”
说着也不等人伺候,自己掀了帘子出去,快步向范若瑶的院子走去,李梦蝶急急的跟了过去。
范若瑶却不是借机邀宠,却是三月的身子果然不好了,秋水怀她的时候就是心思重保养不好,她生下来又被秋水折磨过几次,虽是范若瑶精心照顾,却仍是三灾八难的,时不时就要病上一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