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梦蝶听了这一句,一颗芳心喜得险些昏过去,又是甜蜜又是羞涩,满心里只觉得这多年的等待没有白费,易少君终究还是看到了她的真心。
“太子哥哥——”她低低垂首,也不再叫姐夫,只静静的喊出一声哥哥来。
易少君只觉得她这幅娴静柔顺的模样儿像极了当年的李梦慈,心下一动,伸出一只手来勾着她下巴,将她螓首微微抬起,低了头就对那殷红樱唇深深的吻了上去。
李梦蝶激动得浑身发颤,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搂住了易少君的腰,身子紧紧的依偎在他怀里。
夜深人静月凉如水微风氤氲,廊下灯笼里的烛光不知何时渐渐熄灭,周围伺候的人一个也不见,易少君抱起李梦蝶大踏步走进内室,将她放在床榻之上。
纵然这是李梦蝶日思夜想的场景,然真的发生了,她还是羞不可抑,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娇滴滴颤巍巍的叫道:“哥哥——”
“小慈——”易少君从喉咙里呻吟一般念出这两个字,紧接着扑到李梦蝶身上。
这小慈两个字极轻微极轻柔,听在李梦蝶耳朵里却不啻炸雷一般,她仿佛不敢置信般瞪大了眼睛,一双美目死死的盯着易少君,易少君却恍若未觉,只管低头解她那繁琐罗裙的衣带。
李梦蝶的身子再度剧烈颤抖起来,这次却不是羞而是气,且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无法形容的耻辱感,这感觉使她说不出话来,想要推开易少君,一双手却又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易少君却已经完全进入那粉红色的幻梦里,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他望着眼前那无比熟悉而又无比眷恋的面容,轻柔缓慢的在她耳边低语,“小慈,你不要怕,我会轻轻的。”
李梦蝶死死咬住下唇一声也不出,默默承受那仿佛被撕裂的痛楚,只觉得她的心和她的身体一样,都被易少君撕成了碎片。
自李梦慈死后,她从未想起过这个姐姐,然而就在这一刻,她大睁着双眼看着她的双胞胎姐姐从虚空中缓缓走出,轻颦浅笑,“妹妹,以后就由你来代替我可好?”
她一脸惊恐喉头荷荷数声,终于两眼一翻晕了过去,而易少君却毫无察觉,只管在她身体上驰骋……
李梦蝶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了,易少君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盼儿伏在她床边的脚榻上打盹。这自然不是当初那个盼儿了,李梦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怪趣味,新提上来贴身服侍的依旧取名为盼儿。
这个崭新的盼儿自然知道头一个盼儿的下场,满心里不喜欢这个名字,然而李梦蝶的决定却也不容人置喙,只得委委屈屈的接受了这个名字,背地里却烧了无数纸钱,只盼着头一个盼儿不要来找她才是,又希望烧掉上一个盼儿带来的晦气,让她从此平平安安才好。
此时这新盼儿听见动静,急忙睁开眼抬起头来,见李梦蝶正盯着她,忙道:“姑娘醒了?”
边说边站起身来,撩了帐子扶了李梦蝶坐起来,拿了一个鹅黄色弹花锦绣靠枕给她倚在身后,又顺手给她掖了掖被角,李梦蝶的习惯,每日晨起都要先热热的喝一杯清水,盼儿伺候惯了的,此时便去倒了一杯,递到李梦蝶手边,看着她扬脖一气喝尽了,这才道:“姑娘是现在传膳,还是等一会子?”
李梦蝶只觉得全身酸软,自从在流放地被救回来,已经多少年不曾给人碰过了,此刻想到易少君昨晚把她当做李梦慈,心中愤恨不已,面色便有些不好起来,盼儿自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还以为她生气易少君一大早就走了,忙道:“太子殿下走时特特的吩咐了,道是有急事不能耽搁,让奴婢们好好照顾姑娘呢。”
李梦慈紧咬着下唇并不答言,她只以为自己跟李梦慈一般的身段长相,只要李梦慈死了,不怕易少君看不到她,只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易少君固然是要了她了,却是把她当做了亲姐姐的替身。
想到昨夜那些羞辱,紧紧攥着的拳头又微微颤抖起来,呵斥盼儿道:“你先出去,我这里用不着你伺候!”
盼儿早知她是个喜怒无常的性子,闻言并不如何诧异,只是施了个礼就退了出去,李梦蝶这才把头埋在被子里,嘤嘤的哭了起来。她原以为流放路上的那些耻辱已经是今生所能承受的极限,却不想被当做替身的耻辱感竟远远超过当初被那下贱男人侮辱侵犯!
她现在简直回想不起昨晚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只记得易少君伏在她的身上,口中却念叨着姐姐的名字……
过了好半晌她才止住了眼泪,微微抬起头来,李梦慈仿佛又从那一片虚空中走出,双眼直直的盯着她,面部表情似笑非笑,眼底却充满着嘲讽。
李梦蝶怒极,顺手拿起那锦绣靠枕砸了过去,把李梦慈的身影砸得粉碎,与此同时,李梦蝶冷笑一声,怒道:“便是替身又如何?将来正位中宫母仪天下的却是我而不是你!接受众人朝拜庆贺的也是我而不是你!”
想到那些美好未来,她阴桀桀的笑了起来。
笑过了,又想起栖梧殿里的上官颜夕来。又是一个拦路虎!李梦蝶恶狠狠的想着。
易少君再是厌恶上官颜夕,她的身份却是摆在那里,轻易动摇不得,除非她死了,不然这东宫正妃的位子永远都是她的,未来的皇后也是她,哪怕她终生无宠,哪怕她没有子嗣,只要她一日是扶摇的公主,便是易少君,也得咬牙忍着她。
纵然易少君已经灭了上腾,然而李梦蝶却丝毫不敢幻想有朝一日他会再去灭掉扶摇,故此她从不曾想过堂堂扶摇公主也会有跌落云端的那一日,她只想要怎么样才能使上官颜夕死掉才好。
且幼时的经历,也会使李梦蝶轻易不会依靠别人,她只相信自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