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安静,隐藏的危机就越大。这句话,尤其适合用在温弛楚身上。
“看来,安小姐对现在居住的地方很不满意。”
安浅惜心下一惊。
“是我招待不周,”温弛楚起身看她一眼,墨色的眸子浮动着不明的云雾,让人难以捉摸。
“是时候该给客人一个自由点的住所了。”
安浅惜昏过去之前,只听见了温弛楚话语的尾音。
无尽的黑暗,四周是寂静的夜。
安浅惜在疼痛之中醒了过来。
细弱的娇躯只穿一件薄薄的针织衫衣,在冷风阵阵的小岛上感觉寒冷无比。
那个男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想的!
太过于昏暗的环境,依稀能看清楚周围的地形。影影绰绰纵横斑驳,像极了树叶的影子。
树叶!
安浅惜勉强撑起酸疼的身体,环视一周。
温弛楚那个疯子!
被他蹂躏过身体还在隐隐作痛,白皙的手腕几乎青紫着,微微施力就疼痛难忍。
来不及去愤恨这些事情,安浅惜双手环住自己,试图感受到一点温暖。冷风冽冽的森林里,这样做也只是徒劳。
总之,她得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
“先生,该给安小姐安排晚餐了。”佣人毕恭毕敬的问道,“今晚的菜单呢?”
“不用。”
佣人有些怪异的挑眉,却是不动声色的退了下去。
温弛楚垂下了眸子,细长的睫毛掩盖了此刻他眼底的情绪,有些微微颤抖着,飘忽不定的样子,孑孓的身影落寞而孤高。
怕我吧,安浅惜。
生平第一次,他竟这么的无奈。
脑海中全是那张带着狠绝的小脸,原本清丽的脸上怒意横生。那张本来应该盈满微笑的小脸,他本以为这辈子都再也见不到了。
机缘巧合,他再次得到了她。除了内心失而复得的狂喜,还伴随着会再次失去她的危机感。
怕我吧,再也别离开我,再也不敢离开我。
这是他把她关进森林的第三天。
没有任何的消息传来,哪怕她服个软,跟他认错,说以后再也不离开他,他都会第一时间将她从森林里带出来。
奈何倔强如她,狠绝如她。
温弛楚按捺住内心隐隐的不安。
森林里没有什么凶狠的野兽,但生存条件极其艰苦,没有用来饮用的水源,没有充饥的食物,就算是体格健壮的男人,都很难熬的过这几天。
她是不是…已经……
当年安浅惜离开他时的恐惧,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温弛楚突然从皮椅上站了起来,将旁边正在为他熬着咖啡的佣人吓了一跳。
“先生?”佣人恭敬的问,“先生又犯头痛了?”
温弛楚久久没有开口,神色却是少有的慌张,透露着不易察觉的焦灼。
“快,派人去森林。”
“为何……”
“快去!”温弛楚突然的一声暴喝,佣人急忙应了下来,就赶紧离开了,
搜查了整整四个多小时,却毫无进展,温弛楚心急如焚。
“附近的空地呢?都认真的找了吗?”
“都很严格的搜查过了,包括很远处的浅滩,都没有见到安小姐的影子。”
一阵头痛欲裂。
“再给我去找。”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颓废的跌坐在身后的皮椅上,双眸失神。
佣人上前续杯,却意有所指的说道:“还有一个地方,恐怕没有找过。”
温弛楚抬眸看她,刚才还晦暗的鹰眸此刻亮了起来,他开口急切:“哪里?”
看着眼前男人如此迫切的样子,佣人在心底摇了摇头。
先生,还真是失态呢……
“随我来。”她丢下一句话。
在森林深处的中央,摇摇欲坠的立着一座茅草搭建的小房子。
刚刚下过一场小雨,淅淅沥沥的冲刷着四周高大的树木,草地阴湿,让人感觉寒冷无比。
安浅惜躺在还算得上是柔软的草堆上,潮湿阴冷的环境令她非常不适。纤细的玉臂上斑斑驳驳的划伤随处可见,她已冷的嘴唇发白。
这样三天都没有死掉,她安浅惜是不是命太大了些?
她在心里自嘲的笑笑,却因为偶尔吹进来的冷风而瑟瑟发抖。
谁来……谁来救救她……她还要去救妈妈…妈妈……
生理与心里的双重打击,安浅惜有些撑不住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汩汩滑落,有些落在了她干裂的唇间,她却是微微抿了一下唇,将那滴泪汲了个干净。
昏死过去之前,她也没有等到任何人来救她。这么想着,或许她死掉了,就一了百了了。
有妈妈在的天国,没有痛苦,没有忧伤,她不用整天累死累活的接单,不用树敌无数整日担心被打击报复,不用去干这么肮脏遭人唾弃的活计。
不用再见到那个男人。
也许,这么死了也好,安浅惜这么想着。
如果她死掉能让他有一点的悔恨,也是值得的,至少证明了,他还珍惜她。
“浅惜!”
太好了,有人来了。安浅惜闭着眼睛,唇角还带着隐隐的微笑。
睡梦中听到有人在劝她。
“先生,您去睡一下吧。”有些年迈的女人对他说。
这都连续一周不眠不休了,这样下去可怎么行。
温弛楚只是摇了摇头,平日里打理的光滑整齐的下巴已经冒出了青色的胡茬,眸子也是充血通红,却还一直看着躺在床上的安浅惜。
她这么弱小,无力的躺在破败的茅草屋里,他触到她时候,已经浑身冰冷。
细细的呼吸几乎让人感觉不到,那一刻,他竟萌生出杀了自己的想法。
不能看她开心的活着,那就陪她一起去死。
安浅惜整整昏睡了一个星期,这一星期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安浅惜不得而知,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醒过来的时候他就在身旁,衣衫凌乱不堪,坐在她的身旁,已是沉沉的睡下了,就枕在她的旁边。
安浅惜微微动了一下,身体各处便发出抗议,要命的酸痛差点让她再次昏了过去。
她要趁这个机会逃走,时间告诉她机不可失,身体却并不允许她这样胡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