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浅惜绝对没想到自己会被粉丝在机场拦住。
安检完毕,她一如往常带着墨镜,还不忘谨慎的瞧瞧周围,将大衣的衣领竖了起来,巴掌大的小脸被遮挡的严严实实。
真爱粉从来不看这些,他们可以仅仅只靠一个背影或者一个再简单不过得动作,就能分辨出谁才是他们心目中的女神。
比如现在的安浅惜,她只是抬手轻轻撩了一下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就被一群男女突然围住,她只一看,就发现只是一众少男少女。
见到她之后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惊声尖叫着,好似看到了这辈子都不曾见到的大事件一般,情绪激动,洋溢着青春的小脸一个个盈着笑意。
事到如今也不能再逃避,她浅笑着看一眼腕表,离登机还有一段时间,她抱歉的笑笑,很礼貌的说着,“抱歉我现在真的有急事,如果是要签名的话,我只能给几个人签完,之后如果再见的话,我一定再补偿你们。”
这样的她非常亲民,让人感觉没有架子,清新而自然,而且对待粉丝的态度温和尊重,几个胆大的女孩子冲上来狠狠抱了她一下,个子比她小很多,她有些无奈,但并没又推开。
她们将她围的严严实实,女孩说,“我们永远支持你,所以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看法,你永远是最好的。”
这样陌生而温暖的感觉朝她袭来,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仿佛她还能被世人这样喜欢,这样的成就感与温柔让她感到无比庆幸,庆幸自己当初选择了这条路。
于是她浅笑着点头,神色认真,“嗯,我会的,谢谢你们。”
女孩有些太激动了,擦擦眼角的泪花,很自觉的带着一小伙人后退几步,向她招了招手告别。
意想不到的事件带给了她不可思议的好心情,进入机舱的时候都是轻轻的哼着歌,不成曲的调子有些滑稽,不过加上她此刻有些赏心悦目的样子,还可以勉强让人接受。
她塞上耳机,在头等舱坐下,旁边有一位金发碧眼看上去只有二十出头的男孩,有些好奇的盯着她的侧脸,突然叫她,“姐姐?”
耳机得音量有些大了,以至于她并没有意识到有人叫他,还在轻松的哼着歌,表情享受。
男孩不肯放弃,贴近她一些又重复道,“姐姐?”
这次她算是听到了,一个激灵将耳机拽了下来,样子有些狼狈,她有些脸红,说,“抱歉,没有听到,怎么了?”
男孩看到她的正脸,突然很开心的笑了出来,眼底带着惊喜,话语也是激动的不成句,“你……我认识你,在电视上,你……”
他有些蹩脚的中文并不熟练,她听得心底发笑,表面和颜悦色的说,“嗯?你认识我?”
“嗯嗯,”男孩很确定的点点头,“我在中国上学,他们经常谈论你。”
“他们说谁?”
男孩回忆起校园生活,笑着说,“我的同学们,有好几个都是,男孩子,都是你的粉丝。”
安浅惜听出了他话语的断断续续,有些奇怪,他是不是有些语言障碍?
男孩看出她的担心,解释道,“我的中文不太好,所以说的时候,有时候会……你们管这种状况叫…结巴。”
“哈哈,”她突然爽朗的笑了一声,好看的眉目弯成新月的形状,在阳光下盈着淡淡光晕,“没事,我用英文也可以。”
男孩为她温柔的神色脸红,挠挠头说,“不用了,我还想努力锻炼一下自己的中文。
男孩很健谈,她从谈话之中得知他是一个来自美国的大学交换生,已经来了中国将近一年,很喜欢中国的小笼包,偶尔追星,而且喜欢画画。
他拿出自己画完的水彩给她看,白色的纸张上落下色彩清亮的水彩色,落日与蓝色海平面远处的白线汇合,海天相接的地方又几粒星光点点,乍看上去有几分印象派的感觉。
于是她毫不吝啬的开口夸赞,“虽然不太懂的欣赏画作,但只是觉得这画很棒。”
她的诚实让他不禁笑出声来,看着她的笑脸突然问,“姐姐,你出国是要办理什么事情吗?”
蓝色如海洋的眼底闪烁着丝丝的好奇,安浅惜也不知怎么,哪根筋搭错,只觉得告诉他也无伤大雅,于是她笑着实话实说,“去国外探望我的妈妈。”
“你的妈妈?”男孩疑惑,“姐姐的妈妈是美国人?怪不得,我看你脸部的轮廓,很……”他想了半天憋出一个形容词,“很立体。”
她哈哈笑他,心情本来就无比轻松,一会儿的谈话便让她神清气爽,不过她还是笑着否认,“并不是哦,我的父母都是中国人,只是她生了很严重的病,需要在美国治疗。”说到这她神色有些暗淡了下来,男孩被这回答弄得不知所措,手忙脚乱的安慰她。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你……”
安浅惜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表示她并没有问题,有些事情不是不提及就会凭空消失,要有人偶尔这样提醒她一下,才不至于将她最初的目的都全然忘却,而不是沉浸在她现在得到的成绩里沾沾自喜。
她没再说话,男孩也戴上了耳机,眸子里闪烁着莫名的光亮,温和的笑了一声,递给她一个粉色的耳机。
“一起,心情不好的时候听歌,最合适了,”他有模有样的说着,还不忘补充道,“这是我的中国舍友教给我的,音乐能让人放松,将不开心的事情先放到一边吧。”
他的睫毛非常浓密,像是黑色的羽扇一般,白色人种特有的种族优势,皮肤白到发亮,五官深邃立体,惹得安浅惜惊叹连连。
同时又在暗想,要是乔妹在这可就算没命了,还不得一边叫着帅哥一边扑过来流着口水犯花痴?
想着想着她便笑了出来,这才刚出门不到几个小时的时间,她竟有些想家了,那个没有爸妈却有挚友的家,虽然略微冷清却也充满温暖,让她午夜梦回。
全然忘了她现在的身份,只觉得自己现在只是一个一心想奔赴至母亲病床前的不孝女儿,有些心酸,但并不后悔。
突然她扭过头,对着正在闭目养神的男孩说,“一定要珍惜自己的家人,那才是最重要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