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卓凌霄却摇了摇头，无奈道：

“其实那蝴蝶之所以愿意亲近玲珑，是因为我最近给她们调制的胭脂水粉里加入了花粉和蜜糖……看来闲来无事的动动手，还是有好回报的……”

“喵呜……”八戒懒懒地躺在玉腿上，举起小爪子像是在回应。

这是卓凌霄来北境的第一仗，要是输得太难看，以后只怕连立足之地都没有，此时，卓凌霄的心中不知不觉已将这个本应该是家的地方看做战场，心中闪过一分心酸，剩下的九分却是熊熊燃烧的斗志。

能躲则躲，躲不过就主动迎敌，在这个权利的斗争中，她不能再让身边的任何人受牵连了。

“到了！”

本来只有一刻钟的脚程，但为了不暴露行迹，两人还是选择马车，摇摇晃晃十分钟也到了。

刚一踏进庭院，卓凌霄就迫不及待地沿着院子转了一大圈，像是哪里来的观光旅行团，双眼冒光，发出了一阵阵欢呼。

“哇塞，这也太美了！”

只见两进两出的小院子，四周种满了各种各样珍奇的草药，全都用竹篱笆精心围护了起来，入门的角落还有一颗大榕树，上面挂着一个用树藤做成的秋千，正随着微风轻轻晃动，将斜照下来的日光晃荡成了一抹抹发亮的光圈。

精致的书房里，自不必说，红檀木制成的书架上摆满各种各样的医书和古籍，桌上还摆着一本翻看了一半的药草集，白色的药钵刚好就摆在书边，散发着浓浓的药香味。

“啧啧啧，你真是太厉害了，素素，我就算是做梦都梦不到这么好的办公室……”

手指一一拨过书架的古籍，似乎来这儿逛一逛都涨了不少知识，卓凌霄不禁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都是韩公子帮忙弄的……我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

“他可想得真周到，咦，我没记错的话，你药王谷的家里不是也有一个秋千吗？”

以前聊天的时候，卓凌霄一直很好奇药王谷的样子，柳灵素就描述给她听，其中就提到柳灵素最喜欢在门前荡秋千，没想到这韩子文竟然连这个都记得。

“嗯，其实不光是这个秋千，就连这些草药和竹篱笆都和药王谷相差无几，要不是偶尔听到军营里的号角声，我还真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家里……”

只见柳灵素那张秀气的小脸上满是幸福的光芒，平日的淡漠早已被深情融化，尚不自知。

不料卓凌霄顿时收起神色，假装生气地叫道，“哎哟，我的天，你们两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柳灵素纤眉一紧，面露疑惑，对卓凌霄突然间的变脸有些摸不到头脑。

不料下一刻，卓凌霄立即将头斜靠在柳灵素的肩头，不停地转动着脑袋，满脸笑意地惊呼道：

“你们两实在是太虐狗了！没想到这韩子文看起来温文尔雅，实际上还是个制造浪漫的高手！”

听懂了她的调侃，柳灵素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伸手便来挠她的咯肢窝，后者便退边躲，还不住地说：

“怎么？都甜蜜成这样了，还不让人说说，可怜我这个吃瓜群众，遭受了你们虐狗带来的一万点暴击，就连说两句，还不让，还有没有天理……”

两人一追一赶，在院子打闹开来。

八戒遵在地上摇头晃脑地看了半天，见没人理它，兀自去扑蝴蝶了。

“……子桑说得果然没错，你这张嘴，真没几个人能说得过……”

“哟，都‘子桑’了，喊得这么亲热了，打算什么时候嫁过去呀？”

两人懒懒地靠在秋千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子桑是韩子文的表字，只有亲近的人方才这般称呼，卓凌霄自是抓住话中的甜蜜可劲地调侃。

“诶，别说姐妹儿没提醒你，这年头好男人可是千载难逢，你可得抓紧时间下手呀，千万别给别人抢走了……”

不料柳灵素欢喜的神色突然黯淡下来，语气也有些变了：

“师门大仇一日不报，我又岂可沉溺情爱弃师门的声誉于不顾？”

“瞧你这话说得，难不成薛赫连一日不除，你就一日不成亲？这压根就是两码事儿嘛，你可不要混为一谈……”

光是从投注于这个小院子的良苦用心，就可以看出韩子文平日里对柳灵素有多么痴情和用心，就连卓凌霄这个外人看着，都已经感动不已，何况他一路对柳灵素的好，卓凌霄看在眼里，更是最好的见证，原以为两人的感情能够顺风顺水地更近一步，哪晓得半路冒出个这么个拦路虎。

还真是封建旧思想害死人，不过就柳灵素那股倔脾气，卓凌霄想劝也不知从何劝起。

“好吧，你开心就好，反正瞧韩子文那个死心塌地的样子，谅他也跑不到哪里去，就暂且缓一缓吧……”

反正这离军营那么近，柳灵素又接了军医的活儿，两人这是“大宝”天天见，也不怕生出什么幺蛾子来。

“对了，那你还笑我呢？那个百里校尉是怎么回事？”

“哟喂，跟着你的子桑学坏了你，知道反击了你！”

卓凌霄靠在柳灵素的肩上，斜睨了她一眼，方才懒懒地回应道，“或许人家只是瞧我可怜，随手帮帮忙而已，谁让每次倒霉的时候，都让他瞧见……再说了，瞧瞧我这张脸，我能跟他怎么样？”

柳灵素认真地侧身瞧她，“你这脸上的伤痕早就已经好了，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得了吧，如今长得这般丑都被这般挤兑算计，我要真露出真容，是嫌弃蛰我的蜜蜂还不够多吗？”

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就如今这天天被人算计的惨样儿，哪里有功夫顾得上脸，这层伪装也是对自己的保护，在没有任何值得她露出真容的人出现之前，她宁愿一直丑下去。

“凌霄，你要是觉得累的话，你还有我……”

看着卓凌霄满脸自嘲，柳灵素只觉一阵心酸，伸出双臂给了她一个坚实的拥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