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沁薇一看到他们这一群人,当下就黑了脸:“你们来干什么?还嫌害的我妈妈不够惨吗?”
“薇薇你买早餐去了啊?你舅母让保姆特意煲的汤,还热着呢,吃家里的健康。”程羽文皮笑肉不笑的说,然后给方宜一个眼神。
“是啊,这猪蹄汤里有胶原蛋白,不但美容养颜,对身体也好。”方宜接着话说道。
今天她穿的很普通,在没了往日商业女强人的样子,头发也没做,简单的绑着,素着一张惨白的脸,这幅虚弱的打扮也不知是给谁看。
林沁薇冷笑:“猫哭耗子假慈悲。妈,你还是吃我买的吧,别在让一些心机不纯的人下毒害了。”
“薇薇,你这孩子,咱们再怎么闹也是一家人,还能害了自己的妹子不成?”程羽文不满意林沁薇的态度,还真当他们愿意来不成?不过是为了做样子,免得老爷子回来的时候问起来不好说。只是没想到林沁薇这么不识好歹,还说什么下毒的话,在不怎么样也是亲人,断然做不出伤天害理的事。
“舅舅和我妈妈骨血至亲,再怎么不满也不可能下毒手的。但是有些人就不一定了,面上是一家人,什么时候当我们是一家人了?”
方宜苦笑一声,开口道:“薇薇你可别怪舅妈,昨天也是一时气头上,这不来给你妈妈赔罪了吗?快别生气了。”
“不敢,我妈妈现在状况不稳定,你们还是先离开吧,看到你她容易激动。”林沁薇不给好脸,瞥了一眼从始至终不说话,靠在窗口笑眯眯看戏的程瑜妍,只觉得越发厌恶这一家子的人,一个个生的人面兽心,太可怕了。
程羽文脸上挂不住,冷冷的看了一眼林沁薇,又看向病床上躺着的程瑜青,“那妹妹就好好养着吧,过几天再让你嫂子来看你。”
程瑜青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一句话也没说。
碰了一鼻子灰的程羽文带着脸色不大好看的方宜,还有一脸笑眯眯的程瑜妍一同离开了,病房内再次安静下来。
林沁薇拎着他们送来的早餐,连带着盒子一起丢进了垃圾桶中。
程瑜青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林沁薇打开热气腾腾的包子,还有米粥和简单的小咸菜,却是比那一锅猪蹄汤看着暖心多了。
程瑜青从来都不是个斤斤计较的人,宽宏有容忍的雅量,但那些前提都是在问题出于自己身上的时候。
这一次不同了,方宜太过针对林沁薇,甚至要将她赶出去,再不能忍,退一步就是帮凶,绑着他们欺负自己的女儿。
林沁薇看着妈妈若有所思的眼神,笑着说:“想什么呢?我给你买了包子,楼下的包子铺人特别多,应该很火,很好吃。”
程瑜青嗯了一声,拿过筷子夹了一个白嫩嫩的包子送到嘴里,味道确实不错,只可惜嚼东西的时候嘴巴开合扯得后脑勺的伤口微疼。
林沁薇看着妈妈慢悠悠的吃,她拿起刚刚买的一次性毛巾和洗漱用品进了卫生间。
用温热的水浸湿了毛巾在拧了个半干,先擦了擦自己的脸,又刷了牙。整理好自己之后又浸湿了毛巾拿出去给程瑜青擦了擦脸。
程瑜青哭笑不得的说:“薇薇,妈妈的腿毛病,你别把我弄的和下不了床一样。”
“我难得伺候你啊,你就享受吧。”林沁薇不依,愣是亲自替程瑜青擦了脸。
母女两个吃完了早餐之后就坐在床上聊天,提及昨晚的事情,林沁薇坚决要程瑜青和程别麟提,如果外公不替妈妈坐主的话,这件事情她绝不会这么过去的。
欺负人都欺负到这份上了,看方宜那嘴脸态度,想来平日妈妈在家受的委屈就不少,她怎么可能放心在将她留在程家?
程瑜青沉吟了片刻后点点头:“放心吧薇薇,这件事妈妈自己能处理好,你不要担心,等有结果了我会通知你的。”
“妈,你千万不要敷衍我。如果你说不出口,我就帮你说。大不了你搬出来,现在我等工作稳定,养着你绝对没问题。”
程瑜青欣慰的点头,又将话题转移到程别麟的身上。
原来前几天程别麟的一个老战友过世,当年那是和他一个战场上下来的,替他当过枪子挨过揍,情谊很深。
虽然平日来各有各的生活,很少联系,但是老战友的突然辞世让程别麟受了不小的打击,说什么都要亲自去送别。
一个星期前就去了香港,估计也快回来了。
林沁薇没兴趣听这些,从背包里取出随身携带的画稿,盯着病床上的程瑜青,忽然心血来潮想给妈妈做一套专门属于她的衣服。
念头一起,灵感源源而来,当即趴在医院的简易桌子上用工起来。
程瑜青第一次看着女儿工作的样子,也不嫌烦,就这么盯着她在纸上画着草稿,一个人形轮廓很快就出来了,接着就是设计服装的样式。
林沁薇这一画再抬头就是两个多小时过去了,转头一看妈妈就这么呆呆的看着她,明明是在看着她,但眼睛却没有焦距,显然已经出神了。
“妈,想什么呢?呆着无聊,我给你放棒子欧巴剧吧?”程瑜青最爱看原版配音,听着更逼真,程瑜青很爱这个调调。
听到女儿说话的声音,程瑜青笑了笑,道:“薇薇……还记得你爸爸的模样吗?”
林沁薇拿着遥控器,正准备放电视的手顿时一僵,脸色变了几变,好半天后才恢复于平静。
“妈,吃苹果吗?我给你削皮。”放了电视之后径自拿了苹果去水龙头下洗了洗,小刀轻轻划割着果皮,将其剥落。
程瑜青知道林沁薇还是恨着她爸爸的,这么多年音讯全无,也着实让人心寒。
刚刚看林沁薇低头认真工作的样子,难免就想起曾经的往事,那个男人也是这般认真的工作,吸引着她全部的注意力。
天色暗了的时候,程瑜青看电视乏了,躺下睡着了。
林沁薇一个人站在窗口,望着楼下的夜色。想着上午妈妈和自己说的话:还记得那个人的模样吗?
说实在的,真的是不记得了,十几年未见,身边也没有个照片一类的物件来提醒自己,可想而知若是有在大街上迎面撞见的那一天也未必会认得。
在林沁薇的认知中,爸爸这一词早就已经是可有可无的存在了,不重要了,长得什么样更不重要了。
并非她无情,而是有人比她绝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