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楠凡狠狠瞪了羽元谕一眼,羽元谕怔怔,低头摸了摸自己的唇,便见那黑衣的人给韩月服了一粒丹药。
他认识这药,是之前五皇子寿宴遇袭时,说能救命的仙丹。
韩月服药之后,没一会儿便安定了许多,然后又睡过去了。这时候羽元谕才看向还坐在地上的尚延之,冷冰冰的警告他:
“好在今日来得及时,没酿成大祸,看在睿亲王的面子上,今天放你一马……”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易楠凡突然怒吼,唰一声便是长剑出鞘,却羽元谕蓦地给阻拦下了。
易楠凡又瞪羽元谕,眼中杀气腾腾,未曾握剑的手,拳头紧了又紧,然而羽元谕也不退让,冷冷对视着,似乎在说让他冷静。
那七尺剑锋就指着尚延之,羽元谕好歹是少将军,背后还有丞相撑腰,何况现在尚延之图谋不轨在先,落雅阁的人也都不敢轻举妄动。
锵!
易楠凡虽然收手,却手腕一动,剑便是冲着尚延之飞去,不偏不倚,铮铮插在了他的胯间。
“……!”尚延之吓得一抖,脸色铁青,差点尿出来,也不敢再说只言片语,看着羽元谕抱着韩月离开。
那川枫尾随其后,走前过来收剑,锵一声拔出,便又低声对尚延之警告:
“别让我再看见你!”
这一出闹得落雅阁上惊魂不定,羽元谕说让备马车,便是管家连忙准备了,让人送几人回定国将军府。
上了马车,易楠凡就将凤儿从羽元谕怀里接了过来,抱得死紧,而那眼中的锋芒,即便是在昏暗的马车里,也仍旧凛冽铮铮。
两人在马车上也没说话,过了许久之后,易楠凡才压低着嗓音,冷冷:“韩月当时意识不清,冒犯少将军之处,还请见谅。”
“没事,又不是第一次,习惯了。”羽元谕没什么情绪,却说完,就又被夹杂杀意的目光给瞪住。
“今日之事,关系韩月的清誉,既然有惊无险,冒犯之处,还请少将军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事后更不要向她提起。”
“川枫师傅对表妹,可真是爱护有加啊。”羽元谕还是那般低冷嗓音,也读不出情绪,却易楠凡字字句句。
“那是当然。”
羽元谕没再答话,马车里又是一阵沉默,之后才听他又说:“方才若是我没有阻拦你,你是不是真会杀了尚延之。”
易楠凡不答,羽元谕继续:“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今日之事确实不可饶恕,但往后若想继续留在将军府,万事都要学会忍耐和冷静。”
“做到这两点,是世间最简单的事,却也恰恰是最难的。”羽元谕喃喃,却周身染了肃杀。
显然此刻话中有话,所指的并不仅仅是今天的事。
易楠凡斜眼看他,尽管只有昏暗的轮廓,瞧不清楚表情,但也知道他正注视着某个自己还未知晓的将来。
然而说起这冷静和忍耐……
“哼,这两件事,我想我比少将军更加明白。”浅浅作答,便是回去将军府的一路,两个人再无对话。
到达的时候,一大帮子人全在将军府门口等候,连大夫都给请好了。
之后羽元谕抱着韩月下车,就是前呼后拥的往东厢去,谁也没注意沛香故意走慢,瞅着空隙去和落雅阁的车夫问话。
“究竟发生什么事,我家小姐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个,这个小的也不知道啊!只是说关键时刻,少将军赶到了,韩月也没什么事,惊吓过度晕过去了而已。”车夫自然得帮着尚延之说话,但见沛香惊讶。
“没什么事?!”见车夫奇怪自己的反应,沛香又是连忙厉声,“我家小姐都变成这样了,怎么叫什么事?!”
“这个我真不知道啊!”车夫说着就是赶紧走了,却沛香就此沉了脸。
“尚延之,你真是个废物!我给了你这么长的时间,居然还没有把人吃掉!”低声骂着,又是瞥眼瞪着往东厢去的一拨人。
“哼,韩月,就算没成功坏了你的清白,你和夜芸那小贱人,也谁都别想在我之前,得到羽元谕的心!”
那牙咬切齿的言辞谁都没有听见,夫人和姨娘们,还有几个丫鬟,全都挤在凤儿的房里。
连羽元谕,都破天荒的没在把人送到之后离开,直到大夫说并无大碍,一帮子人才叽叽喳喳的散了。
那媚药勉强也算是一种毒,易楠凡的仙丹虽然神奇,可尽管压制了催情的效果,但也吃了两天才清醒过来。
躺在床上,想起尚延之的所作所为就是火冒三丈,最重要的是,衣服被脱了之后的事,完完全全一点都记不得了!
“真的没事吗?那你们当时冲进去,我这光着身子又那般模样,多难为情啊……”说着就把脸盖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看床边的易楠凡。
他也不说话,盯着自己看了很久,然后脸刷一下黑了:“谁让你中那种药的?活该难为情!”
“我千叮万嘱让你带着脑子,结果你脑子是忘在茅厕里了?!尚延之的茶你也敢喝,你到底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半个字?!”
“我真不知道要把你怎么办了,稍不留神你就出事!真恨不得拿绳子把你绑在跟前,时时刻刻的盯着!”
还是头一次见易楠凡气成这样,然而他现在这番话,总觉得……听着心里有点怪怪的……
不作声的看着他,实在没法反驳什么,就又听他气呼呼的问:“我听少将军说,你之前冒犯过他一次,是什么事?你和他做什么了?!”
易楠凡来势汹汹的质问,那眼神,像是要把自己活脱脱给吃了,可想了半天,那个面瘫死变态,自己哪里有本事冒犯他啊?
“我没和他……!”才嘀咕就是打住,猛地记起来了,“哎呀,原来是说那事儿啊。”
“哪事儿?!”易楠凡十分激动,也就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小事儿小事儿,也没怎么样,之前寿宴的时候你不是倒下了麽,我去给你喂药,后来烟雾太浓了,也看不清楚,一个不小心,失手抓了他的……”
这词儿说出来,总觉得有点污,便伸手对着易楠凡的小兄弟,做了两下手势。
“嘿嘿,就是这麽回事,那都是无心之失,误会。”傻笑两声,却见易楠凡头都大了,一脸窘迫的扶着额头,感觉像是要发高血压了。
只是被下药这件事,心里真是越想越懊恼。
枉费姑奶奶看过那么多的小说,这次竟栽在了尚延之这俗包又狗血的伎俩上面!
尼玛,轻敌了,实在是太轻敌了!
想来也是最近太过一帆风顺,名媛会的事,全民健身大会的事,再是之后五皇子寿宴的事——接连过关斩将的,离那帮冒牌货越来越近,还真有一些飘飘然了。
“不行,老娘吃了这么大的亏,怎么能就这么便宜了尚延之那个王八蛋!”咬牙切齿的琢磨着,却是粗话吓到了易楠凡。
“看什么看,要是连粗话都不会说,还怎么混?”甩过去一个白眼,就又坏笑着凑到他跟前。
“你干嘛。”冷清清看着自己,却脸离得近,他也不躲开。
眨眼坏笑:“表哥,你明天,陪我走一趟睿亲王府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