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敕瞑堂,全部人都傻了眼,难不成这女人,现在是不要命了?!
气氛蓦地就沉重下来,满屋子都很生气,觉得这女人简直胆大包天,不知轻重,不分场合!
而且她的那副表情,显然是在看不起敕瞑堂!
但听她之后又是说了:“敕瞑堂的兄弟,各个忠肝义胆,重情重义,试问如此值得敬佩的一帮人,为何非得抱着敕瞑堂这种不好听的名声不放呢?”
“外面人说你们是贼匪,又说你们是端木琅寰的狗腿,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魔鬼……”
话没说完,就是有人忍不住插了一句:“那些都是端木琅寰逼我们的,要说也应该是说他端木琅寰,与我敕瞑堂何干!”
“对啊,这些罪名都是端木琅寰给你们的,而敕瞑堂这样污名,也是他套在你们身上的桎梏和枷锁,让你们这辈子都无法行走在阳光下。”顺着那话说着,自己眼中依然含着笑意,却眸光越发锋锐。
“咱们要报仇,要卷土重来,东山再起,必然是要咱们自己的名义,是要堂堂正正的,至于敕瞑堂,就让它成为过去,成为永远记在端木琅寰头上的一笔不可饶恕的血债!”
“诸位若信得过我,便是听我今日这一番话,好好冷静下来,不要再被端木老贼牵着鼻子走了。”
“我既决定加入你们,就誓必会与你共同进退,现在的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待他日咱们重回京师,无论是复国还是找端木老贼算账,届时必然要堂堂正正、作为正义的伙伴,重新踏入这座城中!”
那女子字正腔圆,字字句句都是魄力与笃信,此刻看着她,仿佛内心里真的充满了无限的希望和勇气。
密室中的那种愤恨与焦躁,仅仅因为她的话,便奇迹般的一扫而空,似乎多少年来背负着的沉重与包袱,一瞬间就全部卸下,不复存在了!
不为报仇,不为憎恨,而是为了正义,为了给自己正名!
这女人的言辞,这女人的眼神,是何等的鼓舞人心,仿佛黑暗中的一道耀眼的光芒,给予了他们救赎。
这女人,必定是那前朝的王女,无需多作证实,仅仅凭借她这一股凛凛英气,一番气势魄力,便可确定。
因为不是任何一个女人,都能做到像她这样。
她,不是普通的女人。
她,是耀眼而灼热的光!
獒霄注目着那纤瘦婀娜的身影,近来她瘦了,从寻找龙脉起,日夜奔波,又遭逢那般变故,亦是憔悴了不少。
可是。
他的心里,尤其是这个瞬间,全是被这个女人占据,满满的,一丝空隙都没有留下。
他心里的那些沉重,那些多少年的痛苦和压抑,似乎都不见了。
他的心里,在一个刹那,被她彻底夺走了……
对于自己的看法和计划,獒霄全部都是同意,所有的人也都是支持自己的提案,决定继续在霓裳秘密搜索两天,看可还有残余的部下,然而第三天一早,便先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
待他日,誓必再回霓裳,找端木琅寰算账!
出发前夜,凤儿独自在院子里沉思,想了许多了的事,想了过去,想了未来,想羽元谕那日,究竟是以何种心情,才能狠下手对自己刺出那样的一剑!
但自己不会否认,即便恨他,心里面,也依然还是没有放下他。
也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就能放下他。
“唉!”沉沉一声叹息,真是没有想到,龙脉找到最后,居然会变成如此局面,自己居然,会和獒霄站在了一条线上。
看看拿在手里的人皮,这张凤凰图是一切开端,但事情,却远远没有结束。
这些过去的旧账,烧了也好,反正,看见自己的皮,确实觉得恶心。
拿了火折子就开始点,也不知为何,自己十分的认真,静静的看着它烧完,变成了一团灰。
“两国相争二十余年的东西,你竟就这样烧了。”
那低冷的嗓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吓了自己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刚刚点着的时候。”獒霄看了那灰一眼,见她在烧,他也并没有阻止,也是在旁边静静看着,似乎同样想着,那些过去,烧了也罢。
却他还是想知道,她的心思,自己猜得对是不对:“你为何烧了?”
“哦,看着烦,就烧了呗。”本想随便说说,但此刻有些话,确是不吐不快。
“就当表个决心吧,和过去告别,从明天起,一切都会新的开始!”
她笑着,月色下的眼眸美丽极了,差点醉了他,却是听她说完,心里竟下意识松了口气。
好在她的决心里,没有出现羽元谕三个字。
无论对那个男人,她是如何想,或者会不会再想,只要她没在自己的面前提及,他便是可以睁只眼闭只眼,告诉自己,她也许已经决定,要忘了羽元谕。
此时此刻,这女人的一句话,又是在獒霄心里撩起些许涟漪。
与过去告别,明天将会是新的开始……
这些,他从不曾想过,是这个女人教会了他,很多事换个角度看,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她最近,无意中的一些话,总能令他感动,她的坚强和韧性,当真给了他无比大的激励。
是啊,这女人给了他救赎,给了敕瞑堂救赎。
是啊,这女人,自己是真的爱上他了。
“凤儿。”他当面,第一次唤了她的名字,那个曾令他连想起都觉得憎恶的名字,此刻竟是没有一丝抵触,甚至还有些期待,若是这般唤了她,她会作何反应。
那女人愣愣,有些意外和慌张:“干什么?”
“我想抱抱你,就现在。”他继续观察着她,却心里不受控制的有些紧张,因为他说的是实话。
方才,他的身体就差点自己动了,在吓到她之前,他就已经被自己吓到了。
如果刚刚没有及时管住自己,她怕是肯定要讨厌自己了,或者误会自己什么就糟了。
他可不想被她戒备提防着,那滋味,光是想想就觉得不好受。
但若是现在,被她拒绝了该怎么办?
獒霄顶着面瘫脸,心里想着一大堆乱七八糟的,却见那女人倒是大方,直接张开了双臂:
“好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