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师姐……!”千兰向来冷静干练,从不曾这般伤心欲绝的痛哭流涕,与师姐从小情同手足,此刻的悲伤简直难以承受,更何况……!
“羽元谕!只要你放过少主,我敕瞑堂上上下下所有人,都愿意拿命来抵你羽家的债!”
女子眸光决绝,却这时候匆匆跑来个人,立马就被场面惊傻了:“萱、萱姨……”
而且,怎么会有两个少主?!
那人看了半天,才发现,另一个人身上的衣服,似乎是川枫的,顿时也就迷迷糊糊的明白了一些,可萱姨居然死了?!
别院里静得可以,但院子外面厮杀刺耳,兵戈不绝,听上去只叫人心里不安。
然而情况也确实紧急,现在别院外面,国主的人占了上风,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有援兵,可敕瞑堂这边,确实有些扛不住了。
这个人是进来报信的,眼下什么情况也管不了了,想着再严重,也不会比对付尚沁的人严重,毕竟输了,那可就全军覆没了啊!
“少将军,现下情势于我们不利,是否按计划传令下去,调动埋伏在骤变的定国军?”那人还是唤獒霄作少将军,过来的时候也没敢走的太近。
可是冒牌货们居然还埋伏了定国军,这事着实有些令人吃惊。
然而羽元谕,像是早看穿这点,清高的不行,獒霄还没说话,就已经睥睨的俯看过去:“没兵符又没将军印,尚沁今晚派的是江湖杀手,如果你动了定国军,岂非正中他的下怀?”
“獒霄,你自己栽了就算了,反正尚沁早知道敕瞑堂的存在,但他却不知道我还没死。”
“今天晚上,可别想再拖羽家下水。”羽元谕语气不重,甚至几分冷淡,显然和易楠凡说话的方式很像。
见这男人喊了自家少主的真名,来报信的人顿时笃定,事情果然和想的一样,什么都已经暴露了,而且真正的少将军竟还活着,回来报仇了!
一时间,报信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看这场面,少主这边已然输了,还似乎受了伤或者中了毒,况且现在也没有多余的人过来支援。
但獒霄也不说话,只愣愣看着萱姨的尸体,似乎受了不小的打击。
倒是羽元谕一副大局在握的表情:“用不着动定国军,待会儿自会有人来救我们。”
敕瞑堂的人当真撑不了太久,然而一个多时辰之后,居然是丞相带着大批人马赶到!
由于国主派的杀手,便也就被当作一窝贼匪,全部歼灭了,而未免节外生枝,羽元谕早让允波将獒霄、千兰带了下去,萱姨和九姨他们的尸体,也赶紧藏起来了,并且令敕瞑堂的人不要多嘴。
敕瞑堂一众并非猪头笨蛋,此时丞相最大,局面还被正真的少将军掌控,多嘴绝无益处。
羽元谕料定国主与敕瞑堂之间的决战,一定会是在殿试之前,而獒霄专程来别院,吃了应付解药减半的朔月,也是为了应战国主。
给丞相大人的信,自然是他的元谕乖孙写的。带凤儿回京之后,出发往别院之前,已经让人送去了丞相府,让丞相盯紧京城,若有风吹草动,国主想对羽家下黑手,便立刻援兵救助。
这一夜别院外,厮杀竟有千余人,死伤数百,却京城内无一人知晓。
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还好丞相来得及时,却也是羽元谕算的太准,一切尽在掌控之中。
打算杀了冒牌货虽是险招,可给丞相送这封信委实重要。敕瞑堂此次,也算被羽元谕救了,而且獒霄、千兰都被俘获,软骨散的解药只有羽元谕有,即便萱姨惨死,但牧叔等一众人也不敢妄动。
如今一夜逆转,敕瞑堂在叶双国已然大势已去,现在是生是死,全捏在羽元谕的手上。
丞相劝他快些回京,那里好歹有丞相一方的势力罩着,国主不敢把他怎么样。
除了将军府的守备,对于别院里多出来的几百号敕瞑堂的人,羽元谕则说是自己的私兵,让都散了,也没有将其实定国军也在附近的事,告诉丞相。
想丞相对羽元谕那般溺爱,可现如今,假的已经换回了真的,却并没有打算把事情告诉这好外公。
想想,如果不是为了老人家的血压着想,那必然是留着敕瞑堂,还有作用。
在凤儿的记忆里,元谕并不是这般深谋远虑的人,然而这四年所经历的种种,换做任何人,都会有所改变的吧。
何况他如今要执掌羽家,他如今要当将军,他如今再不是过去那个体弱多病的白豆腐了。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便是和丞相一起动身回京,带着牧叔、千兰和獒霄。
獒霄的脸暂时用绷带缠住了,谎称是之前做饭被烧伤的家丁,这会儿脸还没好。
允波和他们一辆车,说是少将军交代好生照料,实则是看管他们,而且软骨散之后,羽元谕还对他们使了捏位点穴,并且每隔两个时辰就跟进一次。
至于他为什么没杀獒霄,凤儿觉得,多半是萱姨的死、敕瞑堂那愿拿所有命来换他们少主活着的决意,叫元谕心中有所动摇吧……
三天后,叶双国京城苍舒,丞相的兵马前呼后拥,再加上将军府的数百府兵护卫,这回京的架势委实不小。
街道上的百姓纷纷避让,沿街站成了长龙围观。
那队伍里,羽元谕骑在马上,腰挺背直,玉带束发,一身白衣似锋芒耀眼,宽肩窄腰,佩四尺长剑,薄唇如冰,星眸如夜,好一身凯旋而归的气度,似要让这苍舒城都为他折腰。
然而此时此刻,凯旋而归这个词语,用在他的身上也再合适不过。
凤儿撩起车帘,远远看着他,虽然想到他就是易楠凡,心情还有些复杂,不过却依然是满满的欢喜,终于拨云见日的疏阔,以及恍如隔世的酸楚:
是啊;
她的元谕,还活着……
她的元谕,终于回来了……
可是她,却已经无法再以凤儿的身份,呆在将军府了。
就算外人不知道,但将军府的人,丞相府的人,没有一个是不清楚的:凤儿,已经被沉到了那冰冷又黑暗的湖底了……
“小姐,为何一直没见到公子?”小凤问着,然而对于这次的事,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