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沉迷了一下，道：“怕死，本来就是人的本性啊。”

方玉生扯了扯上衣的领口：“哼，说真的，你为什么不拿锦囊啊？”

顾长安皱了皱眉，看向了一旁的‘死灵之书’：“锦囊，哪里有那么好拿的啊。”

方玉生走到顾长安的一边，拿了几箱子货，码在一起，然后才坐下：“为什么不好拿，反正此刻也封印不了梦生。”

顾长安道：“其实，这本‘死灵之书’根本就封印不了梦生，你相信吗？”

方玉生一怔：“封印不了，怎么说？”

顾长安打开‘死灵之书’翻开到关于梦生的那一页：“因为，上神不会叫咱们封印了梦生的。”

方玉生嗤笑的看着顾长安：“你又知道了？”

顾长安垂眼看着‘死灵之书’慢慢道：“因为，我是契约者啊，上神的契约者，所以，我知道。”

方玉生不说话，顾长安又抚摸了一下‘死灵之书’才道：“我在找到梦生之前，曾经做过一个梦。”

方玉生道：“梦，关于梦生的，所以，你才会知道你根本封印不了梦生？”

顾长安闭上眼睛，眼前仿佛看见了那梦中的一切：“因为，梦生是悠旻的孩子啊。”

方玉生不说话，悠旻的孩子，所以，享有他的特权，所以，梦生的那一页，才会有缺陷，所以，他们封印不了梦生。

他阖上‘死灵之书’道：“还有一点，便是梦生原本就不是恶灵，他是个神。”

方玉生道：“哦，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顾长安不过也是一个趋炎附势之人，那梦生，其实根本就不是封印不了，而是，你根本就不想封印，因为，梦生是神，梦生还是上神悠旻的孩子，所以，你根本就不会将它封印，也不可能将他封印了，顾长安，你说，我说的，是不是你心中所想？”

顾长安道：“既然你已经这么觉得了，为什么还要再问我这个问题，不觉得愚蠢吗？”

方玉生默然。

房间一时寂静，大概一刻钟之后，方玉生才又开口：“梦生，因梦而生，哼，我想，他应该给自己重新改一个名字吧，叫贵生，你看，他所娇贵啊，悠旻的孩子，哼，所以，你应该永远都不会将他封印了吧，毕竟，人家可是上面的关系户呢？”

顾长安看着方玉生，道：“其实，不能封印梦生，是真的，并不是我不想封印，而是，真的封印不了……”

方玉生打断了顾长安的话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那之前的那么几只恶灵，你是如何封印的？”

顾长安轻咳一声：“如果要封印梦生，除非……除非梦生是自愿的。”

方玉生“腾”的一下站了起来：“自愿，哈，他能自愿吗？他都拿锦囊过来换自己的自由了，哼，上神，悠旻，梦生，谁能那这帮神仙怎么样啊？他们是主宰，所以，咱们人类，就只能够在底下看着，作为炮灰飞着……顾长安，你说，是不是啊？”

他这般暴躁的怒吼着，仿佛是在冲着上天叫嚣，可是顾长安明白，这是冲着自己呢。

“顾长安，其实，你这个契约者，只怕，也是他们的一个仆人而已吧。”

方玉生站起来，在顾长安的房间里来回走动着，影子晃来晃去的，叫顾长安头晕。

关于那契约的事情，仿佛，还发生在昨日，他得到了那本书，也同时得到了那张契约。

不对，契约，是和书一同到达的，当他拿起那本书的时候，契约，便自动的和他相关了。

他没有拒绝的余地，他只能够去找着那些凶恶的恶灵。

封印之途，到底难不难，顾长安答，难，可是，他愿意吗？愿意，不是作为一个仆人，而是作为一个人。

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顾长安心知这一点。

夜越来越深了，听不见一点点声音，静寂当中，只剩下了一点点的风声，呼呼的在吹。

顾长安说：“方玉生，你是个警察，你比我，更能明白这一点才是，怎么会问起这个问题来呢？”

他看着缩在夜色当中的方玉生的身影，看不见他的表情。

方玉生在心里嘲弄着，警察，是啊，他是个警察，怎么会说起这样的话呢？

他曾经为了当警察，失去了那么多，现在，他终于如愿以偿了，怎么，还会问这样愚蠢的问题呢？

他应该学习顾长安，去做就行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顾长安也怕死，可是，他怕得光明正大，一点都不带掩饰的告诉他，不像他，怯弱鬼。

方玉生将货物搬回原处，然后便准备离开顾长安的房间里面。

顾长安瞧着他，并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已然明白，便不再多言。

房间里面少了方玉生的气息之后，便安静了不少。顾长安躺在床上面，有些睡不着，李子潇的别墅里面的床，是很舒服的一种，但是却始终比不上他曾经车库里面的那张门板床。

顾长安慢慢道：“算了，要去，便去吧，也……阻挡不了的，不是吗？本来就是如此，便不再想了。”

翌日早晨，顾长安起床下楼，端了一杯温水，慢慢的喝着。

门打开，一个人影走了过来，便是方玉生了，他浑身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只是将手中的一个东西，扔给了顾长安。

顾长安挑眉：“锦囊？怎么会在你这里，是你……偷的？”

方玉生轻笑，依旧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偷，我可是人民警察，怎么会干出这种事情呢，我是去找章先生换的。”

他说，那章先生本来对于梦生，便有一种若即若失的感觉，方玉生只是告诉了章先生，拿到来了这个锦囊，能够换梦生的自由而已。

顾长安不置可否，是不是会封印梦生，这个还不好说，毕竟，梦生不止是神，而且，还是悠旻的孩子，但是，若是最后的结果是封印呢，那么，必定会破坏这个承诺的。

方玉生见顾长安一直不打开锦囊，便急了，毕竟，他拿到锦囊，还挺不容易的呢：“顾长安，你怎么不打开啊，反正你又不会封印梦生，打开了，又没有什么所谓啊。”

顾长安道：“但是，是不是会封印梦生，还是一件未知数啊，没有到最后，这梦生是不是会被封印，还真说不好。”

方玉生道：“我去，顾长安快打开吧，不然白费我的功夫了，快，快打开，打开。”

顾长安捏着锦囊，依旧没有动，这锦囊，这个时候，不能打开，若是打开了，最后又没有遵守诺言，岂不是……

总之，不能打开锦囊，打开锦囊就一定不能够将梦生封印了。

方玉生直接便拿过了顾长安手中的锦囊，然后便要拆开来。

顾长安道：“别……”但此时，已经为时尚晚了，因为，方玉生已经打开了锦囊，里面，仅仅只有一张纸条。

方玉生嗤笑道：“切，当时还说什么一定要你才能打开呢，看，我现在不是打开了。”

顾长安心里叹了一口气，不做声了，只等着方玉生告知那纸条上到底写的什么东西。

哪知，方玉生看着纸条，眼睛越瞪越大，道：“骗我，这根本就不是关于鬣褢的消息，真是的。”

顾长啊夺过了纸条。

“……顾长安，你可真是个君子啊，说好的不要纸条了，竟然还跑来偷窃……”

方玉生道：“顾长安，对不起啊。”

顾长安刚想要说什么，便被外来的声音打断了。

那声音的主人，便是梦生。

梦生道：“顾长安，你这个小偷，竟然偷东西，还好我有准备，哼，锦囊里面的东西看了吧？”

方玉生的脸色大变：“这个，竟然是你下的套？”真没有想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