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太傅阮慕山忽然跪行几步,以头碰地出列奏道:“那些事全是微臣指使做的,就连马大人和祁大人也是听从于微臣,皇上要问罪,微臣愿意一力承担!”
皇上气极而笑:“好!好!你们可都是忠心耿耿!朕就成全你们!阮慕山欺君罔上,陷害皇子,残害无辜,按律处以腰斩!从犯马如亭、祁敬贤午门问斩!”
皇上离去后,众人仍跪趴在地上,直到皇上走出去很远,才陆续起身静静地退出。
到了嘉德殿下,太子两眼几乎冒出火来狠狠的瞪着二皇子。
李承越波澜不惊,冷淡的回扫了一眼太子,眼中划过一缕似有似无的讥笑,昂然朝前走去。
朝堂上所发生的事已经传到了坤宁宫贾皇后的耳朵里,她坐卧不安的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考虑着要不要去皇上那里帮太子说说话。
可是历来皇家老祖宗传下的规矩,后妃不得干政,自己若帮太子说话,实在是犯了皇家规矩。
可是如果不帮着太子说话,势必会让二皇子占了强。
一步输,步步输,万一太子被废,二皇子被立,到时等二皇子登了基,做太后的便是淑妃,而不是她贾皇后。
贾皇后正在犹疑不定时,其兄兵部尚书贾培德派人秘密送信,叫她不要插手朝堂之事,以免弄巧成拙。
贾皇后这才暂且罢手。
二皇子正走着,看见江月漓站在不远处的竹林旁含笑凝视着他,他加快脚步走到她的身边,与她并肩而行。
江月漓道:“听说今天皇上震怒,是怎么一回事?”
李承越便把刚才朝堂上发生的事说与她听。
江月漓点头道:“虽然没有能够一举击垮太子,可是已经砍掉了他的一只手臂,已经算是很大的进展了。”
二皇子道:“今天这一步主要是让皇上对太子起疑,接下来我还有行动。”
江月漓提醒道:“太子肯定知道你在对付他,他也一定在想办法对抗你,所以你一定要步步谨慎,不要让人拿了短处。”
二皇子道:“这个我自有分寸。”
三日之后,太傅阮慕山被处于极刑腰斩,因他是皇上登基以来所处斩的最大官级的官员,因此形场围满了观看的人群,见到阮慕山三人的囚车驶来,那些老百姓便都把烂菜帮子臭**泥土石子登陆雨点般的向他们三人身上砸来,此起彼落,不多一刻的功夫,在朝堂上风度翩翩的三个重臣,全部都以面目模糊形如鬼魅。
到了刑场,先斩马如亭和祁敬贤,两个人已经下得浑身瘫软,是被刽子手从囚车上直接拖下来,按在地上,手起刀落,死的倒也利索,咕噜人头落地。
倒是阮慕山死得可怜,铡刀腰斩下去,人从腰那里分成两截,鲜血潺潺的从伤口处流出,可一颗心还是活蹦乱跳的。
阮慕山的上半身向前爬了几寸,用手指蘸着自己的鲜血在地上写了个苦字,又抽搐了半晌才断的气。
这一情形传到宫里,那些宫女小太监聚在一起说起时,个个都毛骨悚然。
太子行走在宫里,听到时未免死狐悲,可是令他没有料到的是事情没有就此结束。
十余天之后,刑部查出太子结党营私和走私官盐案两案证据确凿,皇上便召集了诸位重臣,道:“太子走私官盐、克扣百姓、增加赋税,大失人心,实非可托付祖宗宏业之人,即日起废除太子,太子之位暂且空虚。”
李承毅被废了太子之位,心情郁闷,去了皇后的宫殿,离去的时候已是繁星满天。
他一个人正满腹心事的走在御花园里,只见前面有一个女子提着一盏灯前行,只是那一盏灯照不亮皇宫阴晦的地方。
李承毅认出那女子的背影是雪美人。
雪美人不知身后有人,她看着枯黄的树叶在树枝上被寒风吹得哗哗直响,忍不住念道:“草木漂泊盼谁收,嫁与春风淹忍留。”
“姑娘好诗性!”后面忽然传来一句低沉的声音,把雪美人吓得着实不轻。
“哪里来的男子?”惊恐回头,见一美如玉,风度翩翩的男子站在他身后,她是认得他的,废太子李承毅。
雪美人羞得面若桃花,背转身去,继续朝前走。
太子在后保持着恰当的距离尾随着她:“姑娘正是恩宠,何来这么伤感的诗句?难道在这皇宫里,还有和我一样失意的人吗?”
雪美人道:“我只是随便念两句诗罢了,大皇子不必费思量。”
李承毅在后叹道:“诗由心发,雪美人此刻心中一定感慨万千,皇宫虽好,可惜诸事都身不由己,锦衣玉食,却步步惊心,倒不如民间的百姓。”
雪美人听到“步步惊心”四个字,联想到近段日子皇后、太后和兰妃对她的逼迫,心中颇有感触,转过身来,强笑着道:“我们后庭争宠,自是心酸,你堂堂皇子,自是荣华富贵天成。”
李承毅冷笑:“世上最可悲的就是做皇子,从一生下来就注定了不为刀俎,便为鱼肉,父子兄弟相互猜忌,哪有半点骨肉亲情?”
他边说着边情绪激动的一把拉住雪美人的衣袖。
雪美人痴痴看着李承毅剑眉深锁,嘴唇紧抿,心中似有悲切万千,不由心生同情,渐渐放弃了挣脱,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袖,叹道:“皇子殿下所说的权力大义非我能懂,我只知深宫的情爱着实让人心烦,这成千的嫔妾好似千盏宫灯,油尽灯灭之时,曾经的春花娇艳又有谁怜?”
李承毅上前一步:“这皇宫如此冰冷,不如让你我互相取暖。”
雪美人心中荡漾,却还要挣扎,李承毅已经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已经喜欢上了你这份清丽。”
雪美人闻言,心中砰砰大作,还未说话,李承毅滚烫的唇已经压在她冰冷的存在,用力碾压,让雪美人身不由主地沦陷,这份火热,她从来就没有在皇上那里得到过。
李承毅把她放在地上,随即压在了她的身上,雪美人恍然清醒过来,嘴里喃喃的说着“不”字,两只手也软绵绵的推着他。
李承毅一只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缓缓的抚着,将她卷曲挣扎的身体抚慰平整:“同是深宫可怜人,你又何必拒绝我呢?”
雪美人渐渐放弃了挣扎,闭上眼,由着李承毅在她身上恣意驰骋。
天上的寒星默默的注视着这人间的情爱。
雪美人性子柔和,又没有什么心思,长得也好看,皇上自是宠爱她的。
本来像她这种品阶低的妃嫔是没有资格请江月漓做点心吃的,可她是个例外。
好在雪美人极有自知之明,从不轻易请江月漓给她做点心吃,只是近段日子皇上见她总是懒懒的,便命江月漓给她做几道点心让她开开胃。
江月漓见她终日倚栏而望,目光呆滞,心中极是诧异,这般模样分明是芳心有所属,又求而不得,是谁夺取了她的芳心?但这个人一定不会是皇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