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燕忽然换了一副凶狠的模样:“快说!你为何要在那些点心里下毒毒害我!”
江月漓像看小丑一样戏谑的看着江如燕:“奴婢没有在点心里下毒,娘娘不要冤枉奴婢,奴婢胆小!”
江如燕面孔狰狞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要动刑才肯招!”
江月漓凛然道:“即便要问奴婢的罪,也轮不到娘娘你动私刑,至少得交给慎刑司。”
江如燕傲慢的挑着眉:“本宫今天就要动私刑,本宫倒要看看谁敢指责本宫!”
她将柳叶眉一竖:“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本宫拖下去往死里打,一直打到她招供为止!”
鲁公公手下的几个太监正欲动手,外面有宫女报:“皇上驾到!”
江如燕微蹙了眉,怎么皇上这个时候突然来了,可容不得她细想,接驾要紧,忙起身迎了出去,皇上已迈步走了进来。
江如燕跪在地上,叩首道:“臣妾参见皇上。”
皇上做了个平身的手势:“爱妃起来吧。”便在榻上坐下,江如燕在皇上身侧也坐下。
皇上蹙眉看着跪在地上的江月漓,问道:“爱妃,这是怎么一回事?”
江如燕迫不及待的告状:“皇上,这个贱人在点心里下毒,害臣妾吃了拉肚子,皇上一定要严惩她。”
“点心里有毒?”皇上疑惑的看着江如燕:“朕吃了怎么没事?”
江如燕极意外的怔了怔:“可臣妾听说半个时辰之前,皇上可是招了御医的。”
皇上的脸色露出几丝难看:“朕招太医是因为身体有些虚脱,并不是因为拉肚子。”
江如燕急忙装出一脸关切:“要不要紧啊,皇上。”
随即气愤的盯着江月漓,咬牙切齿道:“肯定是这个小贱人在点心里动了手脚!”
皇上的脸色越发阴沉:“不关她的事!”
江如燕瞪圆了眼睛:“那皇上怎么会不舒服?”
皇上难以启齿,刚才太医给他诊治,说他房事过度,要节制,说来说去罪魁祸首应该是她江如燕。
皇上冷冷的盯着江如燕:“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糊涂?”
江如燕刹时明白了过来,脸色微变,赶紧闭上嘴。
皇上看了看跪在地上的江月漓:“你退下吧。”
江月漓跪着没动,面有惧色的看着江如燕:“皇上,奴婢真没在点心里下毒。”
皇上似有几分疲惫:“朕知道,你且退下。”
江月漓这才磕了个头:“谢皇上。”爬起来倒退着出了屋子。
江如燕气得咬牙切齿,对皇上撒娇道:“皇上,臣妾真的是因为吃了她做的点心才拉肚子的。”
皇上眼神倏忽变冷,盯着江如燕道:“深宫里这种自导自演陷害栽赃她人的把戏朕可是看多了!朕宠你,你也要安分些才好。”
江如燕心中一凛,皇上这话分明是说她自己下了毒栽赃给江月漓,不敢再说一句。
江月漓刚走出景阳宫就看见二皇子李承越站在不远处的一丛冬青树旁。
李承越见到她快步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她,关切的问:“有没有吃亏?”
江月漓笑着摇摇头:“皇上来得很及时。”
二皇子蹙眉担忧道:“我怕江如燕还要暗害你。”
江月漓微微一笑:“这是肯定了的。”
她见二皇子一脸忧色,安慰他道:“兵来将挡水来土埋,愁也没用的。”
过了几天,江如燕忽然头晕眼花,卧床不起,皇上心急如焚,立刻传了太医来诊治。
那些太医诊治之后,发现江如燕根本就没有病,个个面面相觑,可都不敢说出实情,如今江如燕圣恩正浓,她随便在皇上的枕头边说一句,就有可能让他们人头落地。
于是众人敷衍皇上道:“臣等愚昧,诊断不出是何疾病。”
皇上闻言,更是心焦不已,江如燕便对皇上道,自己现在正受宠,会不会是有人在妒忌她,行巫蛊之术,想要取她性命。
并且说道,她发现她手下的几个宫女行事鬼祟,不如派人搜搜这几个宫女的房间看有没有问题。
皇上派鲁公公带太监把服侍江如燕的那些宫女的房间全都检查了个遍,果然搜出不少纸人,纸人上都写着姜江如燕的生辰八字,每个纸人头上都插满了秀花针。
皇上平生最恨巫蛊,见从这些宫女房间里搜出行巫蛊的东西,自是恼怒异常,当即下旨,把这些宫女全都腰斩。
江如燕忙拦下:“臣妾想,自己与这些宫女无冤无仇的,她们应该不会以巫蛊之术来取自己性命,定是有人指使她们这么做,皇上不妨对她们严刑拷打,叫她们招出幕后主使。”
一面又暗地里派人跟那些宫女说:“只要你们一口咬定是江月漓指使你们这么做的,云妃娘娘就保你们安然无恙。”
那几个宫女都想活命,于是全都异口同声的说是江月漓指使她们这么做的。
江月漓正在御膳房做点心,鲁公公带着几个太监不由分说抓了她就走,把她带到了慎司房。
御膳房里的人个个心惊肉跳,上次鲁公公来抓江月漓,好歹还开口说了几句话,这次什么都没说,直接抓人,事情只怕比上次严重千百倍。
二皇子在宫里安插的眼线急忙把这一消息禀告给了二皇子。
二皇子听说江月漓被抓到了慎司房,忙赶到宫里。
慎司房里,江月漓惺忪的微微睁开眼,只觉身子四周松软舒适,洋溢着一种微妙的温暖。
恍惚了半刻,她的眼前才渐渐清澈起来,看到的是一张少年英气而棱角分明的脸,是二皇子李承越,他的眼里写满了心疼焦急,而她正无力的躺在他的臂弯里。
二皇子见她醒来,细密的鬓角丝丝纹起,眼中跳跃着欣喜若狂,柔声道:“你总算醒了!”
江月漓虚弱的四下张望,发现自己仍身处放满刑具,血腥刺鼻的的囚牢之中,而自己身上的创伤已经用银白的细纱布层层裹上,纱布上传来浓重的药味,想是伤口处都抹了药粉。
江月漓打颤着想要支起身子,想让自己的姿势舒服一些。
李承越忙用他温暖的大手托起她纤细的腰肢,那从他掌心沁入她身体的温情,让江月漓不由自主的对李承越产生一种难以言明的依赖。
但是江月漓仍然觉得有些害羞,脸上泛起绯红,气若游丝道:“二皇子怎么来了?你还是赶紧离去,免得遭人口舌。”
二皇子轻蔑一笑:“我岂是怕人诽谤的!你放心,无论用什么办法,我都一定要救你出去!”
他的声音温润如玉,在江月漓的心底开出一朵朵桃花。
她的嘴角漾起层层笑意,对他道:“奴婢有些话要对二皇子说。”
她的声音很小,二皇子把耳朵凑到她的嘴边方才听清她的话语,眼里露出喜色:“如此,我救你易如反掌。”
江如燕正在景阳宫里一面吃着点心,一面听着一个太监向她禀报,江月漓在慎司房被打的有多惨。
江如燕边听边得意的笑着,还要那个太监讲慢点,详细的描述江月漓被用刑的惨状。
那个太监讲着讲着,神情变得肃穆起来:“说起来江月漓可真是把硬骨头,不论受什么刑既不喊叫,更不伏法,慎刑房的几个总管现在束手无策。”
江如燕将眉一竖,模样狰狞,声音也变得尖利刺耳:“那是慎刑房着那几个奴才得了二皇子的好处,没有尽力拷打江月漓,本宫就不信一个女子能熬得住酷刑!传本宫的话,加大用刑力度,硬要小贱人招供才行!”
那个小太监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这时一个宫女来报:“二皇子在宫门外求见。”
江如燕知道他此来的目的,慢悠悠道:“让他进来吧。”
二皇子李承越进得殿来,分宾主坐下。
江如燕挥手命太监宫女悉数退下,整个大殿里只有她和李承越。
江如燕看着李承越冷笑连连,拿腔拿调道:“二皇子平日连看本宫都懒得看一眼,怎么今日会专程来见本宫?”
二皇子欠身道:“本王知道娘娘还在记恨去年在肖元帅府里,娘娘对本王青睐有加,而本王却拂了娘娘好意的事,可是本王当时已经钟情于娘娘的妹妹江月漓小姐,自是不可能移情别恋的。
但是得罪娘娘的是本王,而不是江月漓小姐,娘娘有什么冲着本王来,何苦为难一个弱女子!竟然想出用巫蛊之术栽赃陷害江小姐,她可是你亲堂妹,你这样做手段是不是太过于毒辣!”
江如燕不可一世地挑眉道:“老娘就是要栽赃陷害她,你能把老娘怎样!你当时看不中老娘,还不是因为江月漓家里有钱,再加上她长得如花似玉,所以你才被她迷倒!信不信老娘现在就派人去把江月漓的脸给画花了,那时你还会喜欢她吗!”
李承越微蹙了眉:“就凭你自称老娘这般粗鄙不堪,本王就难以喜欢你。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要怎样本王怎样做才肯放过江小姐?”
江如燕夜夜侍寢皇上,皇上毕竟老迈,而江如燕正当青春年少,自然是不能满足她的。
李承越生的丰姿都雅,目秀眉清,唇红齿白,并且举手之间言语温柔,江如燕早就对他暗生情愫。只是那时李承越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即便想勾引也无从下手。但如今李承越有求于她,那就另当别论。
江如燕也想借机套牢李承越,这样太子和二皇子就都在她的手掌之间,听命于她,她在宫里自然能够如鱼得水。
更重要的是自己正青春,等皇上死了,像自己这种没有子女的妃子就得出家或者入冷宫,凄惨的渡完自己的下半生,那还不如趁此机会勾住李承越,到时不论是太子或是二皇子登基,她都能占住先机,成为太子或二皇子的妃子。
皇宫最是肮脏的地方,父占子妻,子纳父妃古往今来皆有之,如此一来,自己就不用青灯古佛过下半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