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越摇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如果江月漓是在洞门口被抓的,以她的聪慧睿智,她肯定要想方设法报警,让自己做好应战的准备,可现在却是一点动静都没有,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性,她负伤引开敌人。
想到这里,李承越心痛得如刀绞一般,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查找着蛛丝马迹,寻找江月漓离开的方向。
还好,不久就让他发现了许多杂乱的脚印,虽然被雪掩的模模糊糊,但细看还是看得出来,那一片被脚踩过的雪地,比起别的像毯子一样平整的雪地,显得极为凌乱。
李承越正顺着那些脚印追踪的时候,忽听由远而近传来悉悉簌簌的脚步声,忙藏在一棵树后。
片刻之后,一士兵出现在他的视线内。
李承越待看清来人,惊喜的叫了声:“肖将军!”
肖品玉正带着百余御林军在搜寻二皇子和江月漓的下落,突然听到有人喊他,忙循着声音看去,见李承越从一棵树后走出,不禁大喜,忙向李承越跑去,往他身后看去,却不见江月璃的身影,心往下狠狠一沉,莫名紧张的问:“漓儿呢?”
李承越沉痛道:“漓儿很可能出事了。”
他指着地上一行凌乱的脚步:“我们赶紧顺着这行脚步找去,看能不能找到漓儿。”
肖品玉大手一挥,叫那些御林军全都跟上,一行人顺着那些脚印追出老远,看见前方有十余蒙面黑衣人转来转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李承越沉声命令道:“把那些人包围起来,乱箭射死,只留一个活口即可。”
众御林军训练有素,立刻无声的散开来向那十余人包围过去。
那十余蒙面人全都并非等闲之辈,很快便察觉到有人包抄过来,于是汇合在一起,只向一个地方突围。
因为御林军力量分散,那十余人又武功高强,很快就突破了重围,逃之夭夭。
肖品玉道:“那群歹人应该没有抓住漓儿,不然就不会在原地转来转去不肯离开了。”
李承越举目四下张望:“漓儿应该就在这一带,咱们仔细搜!”
众人细细的搜查,忽悠一个御林军大声喊道:“这里有发现!”
众人都赶紧奔了过去,特别是李承越和肖品玉一马当先地赶过去。
那里是一处悬崖,众人把头往上一探,悬崖下的一棵树上挂着一件黑色的披风,被呼呼的寒风吹得猎猎直响。
李承越认得这件黑披风,是他亲自给江月漓穿在身上的。
肖品玉见李承脸上露出急痛之色,心紧紧的揪成一团,紧张的问:“那件披风是漓妹妹的吗?”
李承越这时已经冷静下来:“如果漓儿是穿着这件披风跳的崖,那么披风在挂住树枝的时候,因为要承受漓儿身体的重量,肯定会被拉成布条,哪里会这么完整的挂在树枝上?因此只有一种可能,是漓儿把披风脱下来扔下悬崖迷惑敌人的,但是敌人并没有上当,所以在原地寻找漓儿的下落。”
“那我们赶紧好好找找!”肖品玉大声吩咐那些御林军:“你们都给本将军听好了,就在这个附近细细的给我搜,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疑之处!”
众御林军齐应了一声,并都细细的搜索起来。
一个御林军脚在积雪里不知被什么绊了一下,气恼的骂了一句,飞起一脚在雪地里用力的一踢,一根笛子从雪地里飞了出来。
李承越和肖品玉同时诧异,这里怎么会有一根笛子?
难不成?
两人对望一眼,都冲向刚才那个御林军脚踢的地方,蹲了下来,用手急切的扒着雪,雪里露出一头青丝,青丝里插着一根蝶恋花金步摇。
江月漓今儿头上插的就是这根蝶恋花金步摇!
李承越和肖品玉的心都砰砰狂跳起来,一面更加飞快的扒着雪,一面叫几个御林军来帮忙。
只扒了几下,江月漓的面容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只见她面色苍白,双眼紧闭,牙关紧咬,已经昏迷过去了。
众人把江月漓从雪中扒了出来,她一动也不动,胸口的血潺潺的流着。
李承越惊痛得如万箭穿心一般,把江月漓小心地抱在怀里,试了试她的鼻息,呼吸微弱,又把耳朵轻轻地贴在她的胸口,听了听她的心跳,心跳也极微弱,情况很不好。
李承越对于肖品玉说了句:“得赶紧回去找太医医治。”抱着江月漓就走。
御林军兵分两路,一路在前面开路,一路路在后断路。
一行人以最快的速度赶回了行宫,皇上得知他们回来,传李承越立刻去面圣。
李承越只得拜托肖品玉守护着江月漓,自己去见皇上。
肖品玉站在江月漓的床前,紧盯着太医为江月漓诊治。
太医眉头越皱越紧,肖品玉心也越揪越紧。
半日,太医才诊治完毕。
肖品玉忙问:“江姑娘情况怎样?”
太医一面刷刷的写着药方,一面道:“主要是箭伤有些严重,失血过多,如果能够熬过今天晚上,明儿早上能醒来吃东西,便有六成的把握,若在十天之内,情况一天比一天好转,就应该能够脱离生命危险。”
他写好药方,交给自己的一个随从:“你现在立刻按照药方所写的赶快去煎药。”
然后对于肖品玉道:“今儿是个关键,这药如果能够喂下去,便有三分把握。”
永宁听说二皇子李承越平安归来,江月漓身负重伤危在旦夕,皇上震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思来想去,只得去找太子。
太子此时也是焦头烂额,他们千算万算,算漏了肖品玉会撞见李承越和江月漓遇险,向皇上禀明,带了御林军前去救他们。
更令太子沮丧的是,明明李承越和江月漓被他手下的暗箭逼得落下了悬崖,居然能够大难不死!
这也就罢了,他派去的武林高手下到悬崖底下去追杀李承越和江月漓,并且已经发现江月漓,还将她重创,眼看就要抓住她,问出二皇子的藏身之处,她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消失了,现在竟然又被肖品玉所救,似乎他两人特别福大命大,老天爷都在保佑他们似的!
这时,有侍从报:“太子殿下,永宁公主来了。”
太子坐在书桌前,闻言抬眸,永宁公主已经疾步入内。
她一进来,就屏退所有侍从,几乎是扑到了太子的跟前,急切道:“那个小贱人和二皇兄都回来了,我就要暴露了,太子哥哥快救我!”
太子把她从身上推开,冷冷道:“你有什么好害怕的,一口咬定,狩猎的时候箭射偏了,所以才会射到江月漓,无凭无据的,父皇不好定你的罪。”
永宁这才忐忑不安的点了点头。
太子见她一脸惶恐,怕皇上到时一威逼,她便吓得什么都招了,便威胁她道:“无论发生什么状况,也不管父皇怎么问你,你都要一口咬定这么说,只有这样你才能脱罪。再说,以后坐上皇帝宝座的是我,能把你从边关弄回长安的也只有是我,如果你供出我来,就该二皇弟称帝,你们俩的关系现在这么差,他定然不会让你回长安的,就只能老死西域。”
永宁嗫嚅着点头:“我知道了。”
御书房里,皇上严峻的看着李承越:“你们怎么会突然遇险,又怎么会突然掉下山崖,江丫头怎么会身负重伤?”
李承越站在地上禀道:“儿臣和江姑娘会遇险全都是因为永宁。”
皇上的脸色变得更冷:“关永宁什么事?”
“儿臣昨天早上和江姑娘一起散步,永宁突然向江姑娘射出一支冷箭,幸亏儿臣在场,救了江姑娘。儿臣正要问永宁为何要射江姑娘,可是永宁上马就跑,儿臣只得以上了马去追赶她。
父皇是知道的,江姑娘为人聪慧,她可能看出来这是圈套,于是也骑马去追儿臣。
果然如江姑娘所预料的那样,永宁把我们引诱到一个山谷,她就不见了,然后就跑出许多野猪来。
这个季节并不是野猪出来觅食的季节,而且也从未听说这里有这么多野猪,怎么会跑出这么多野猪?种种可疑直指永宁。
而且肖将军御林军来救我和江姑娘的时候,眼看我们就要脱险,却又有暗箭向我和江姑娘射来,我俩因躲避暗箭,才掉下了悬崖。坠崖之前,我下意识的向冷箭来的方向瞟了一眼,看见树林里永宁的身影一晃而过。
我和江姑娘坠崖,侥幸没死,便呆在一个山洞里等待救援,可是竟然遇到刺客追杀我和江姑娘,江姑娘因此而受重伤。幸亏肖将军及时赶到,不然儿臣可能也不会活着来见父皇。”
皇上气得猛地一拍桌子:“这个永宁可是反了!朕一而再、再而三看在她死去的生母份上,不忍苛责她,她竟变本加厉,胆敢手足残杀,朕不能再姑息她了!”命人即刻传永宁来见他。
永宁战战兢兢的来到御书房,给皇上请安之后,便低着头默然侍立。
皇上凌厉的盯着她:“朕来问你,你为何要射杀江丫头?”
永宁双腿一软,跪在了地上,颤声禀道:“我没有想过要射杀江姑娘,我只是……只是打猎,误射了江姑娘!”
皇上怒道:“误射了江丫头!你两次都误射吗!你当朕是傻子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