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婶命几个衣着干净整齐的婆子往岳氏和李氏以及金氏等三处送饭菜。
这三处的饭菜一向都是用固定的食盒装着,所以那几个婆子听到吩咐都各自拿起相应的食盒离开。
往岳氏那里送饭的两个婆子在途中钻进了那片竹林,里面早就有两个丫头等着,手里提着与她们一模一样的食盒,四个人都不吭声,飞快地交换了食盒,那两个丫头就从另一端小心翼翼的钻出竹林,而那两个婆子则继续向岳氏的住所走去。
这是江月漓事先安排好的,命外厨房另备一份和内厨房准备送给岳氏的晚膳一样的饭菜,内厨房那份则全部倒掉,这样,不论江山川一家在送给岳氏的哪道菜里下了毒都陷害不到江月漓的头上了,让江山川一家的计划落空。
两个婆子刚从竹林钻出来,好巧不巧碰见金氏和江如燕,江如燕的手里提着个食盒,不知装的是什么。
两个婆子心中一凛,赶紧过去问好。
江如燕抬眸看了看她们来的方向,眼神刹时变得极其锋利:“你们怎么从竹林里出来了?”
一个婆子陪着笑答道:“现在虽说已经过完了元宵,但是天气仍旧很冷,奴婢们怕饭菜冷了,一直是走竹林抄近道的。”
江如燕探究的盯着她们看了良久,终究没再说什么,傲气十足的将头一扭,与金氏走在前面,两个婆子互相看了一眼,瘪了瘪嘴,跟在后面。
那两个丫头提着与那两个婆子交换的食盒脚步匆匆的来到了稻香坞,卫总管带着几个护院家丁也在那里,那几个家丁手里都提着几个小笼子,笼子里面关着一只老鼠。
两个小丫头进了宴息处,行了礼。禀道:“郡主,奴婢们已经把饭菜交换了。”
江月漓嗯了一声,命把那些菜肴分别喂给家丁手里笼子里的老鼠吃。
每只老鼠吃一种菜肴,过了会子,有一半老鼠翻了肚皮。
李氏和江月明神情肃然,一起看向江月漓。
李氏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这在江月漓的意料之中,所以她并没有表现的很震惊慌乱,就连仇恨在她脸上也看不见,直到这时,江月漓才告诉她们实情:“这些饭菜是准备送给老夫人的晚膳,但是被人下了毒。”
李氏自然能猜出下毒之人,震惊的问:“她们为什么要毒死老夫人?”
现在江月漓已经看明白事情的真相了:“她们不是想毒死老夫人,这一切老夫人还参与了。”
李氏有些糊涂:“老夫人允许别人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毒?”
“是的。”江月漓直视着她,“因为她根本就没打算吃这些饭菜,母亲可别忘了,老夫人今天可是恰到好处的病了。”
江月明一直在默默地听,渐渐明白过来,只是难以置信:“妹妹的意思是说,她们想毒死姨婆祖孙两个,然后再嫁祸于妹妹?”
江月漓不齿一笑:“不然呢?这内厨房里的人可全是我们家的下人,她们一口咬定是我暗中指使的,我算是跳进黄河也说不清了。”
李氏又惊又怕。
母女几个正说着话,厨房送来了晚膳,江月漓笑着道:“先不理这些,母亲,姐姐,请用膳。”
母女三人坐下来吃晚饭。
才吃了没几口,岳氏那边一个小丫头慌慌张张地跑了来,一进门,就扑通跪了下来,惶恐的禀道:“郡主,老夫人那里出了大事!”
李氏和江月明莫名紧张起来,放下筷子,盯着那小丫头。
江月漓却是不慌不忙:“慢慢说。”
小丫头咽了口唾沫,继续道:“有人想要毒死老夫人,老夫人命奴婢请郡主赶紧过去。”
江月漓夹了一块椒盐猪肚慢慢地吃着:“老夫人现在有事吗?”
小丫头摇摇头。
江月漓微微一怔:“那就好,等我吃完了就马上去。”
小丫头不敢再催,便站在一旁候着,她可不敢单独回去,不然肯定会被岳氏毒打,大骂她没用,连郡主都请不来。
江月漓见李氏和江月明都心惊胆战的,安慰道:“没事,母亲和姐姐先安心吃饭,我会处置的。”
江月明和李氏这才勉强拿起筷子接着吃,但实在是食不甘味。
李氏左想右想想不通,不是有毒的饭菜已经换过了吗,怎么岳氏还会差点中毒,于是问那小丫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细细说与我听。”
那丫头禀道:“今儿一早老夫人就叫不舒服,虽然晚膳很是丰富,可是老夫人没胃口,不想吃,于是金夫人和江如燕小姐送了她们自己亲手炖的小鸡蘑菇汤送了来孝敬老夫人,老夫人正准备要吃,可老觉得汤色不对,就到了一小碗给她养的那条狗吃,那只狗吃了一点鸡肉,没过多久就中毒死了。”
李氏脸色异常沉重,扭头对江月漓道:“我们还是先去看看吧。”
江月漓知道李氏和江月明的性格,不解决好事情,是不能安心的,于是放下筷子与她们一起来到岳氏的住所。
宴息处的气氛分很压抑,岳氏垮着一张死人脸坐着一动没动,金氏母女把头别到一边,陶岳氏祖孙两个则是偷偷的打量着岳氏和金氏母女两个。
陶岳氏祖孙看见江月漓进来了,忙陪着笑站起身来请安,岳氏和金氏母女才知道江月漓来了,也都起身问好。
江月漓坐下,目光慢慢地扫过岳氏和金氏母女几个,她们都低下头来。
江月漓嘴角微勾问道:“不知老夫人急着找我有何贵干?”
岳氏面部表情僵硬的笑着道:“本来有事,但现在没事了。”
“哦?”江月漓颇感意外地微微愣了一下,但马上就想明白过来,肯定是金氏母女两个威胁岳氏,如果她非要一口咬定是她母女下的毒,那么她们就会来个鱼死网破,向自己和盘道出双方商定想要暗算自己的阴谋,所以岳氏才不得已做了让步,而她们之间的协商一定是背着陶岳氏祖孙两个的,不然陶岳氏祖孙两个就不会这么疑神疑鬼的暗中打量金氏母女和岳氏了。
“现在怎么没事了?”江月漓波澜不惊笑着问。
她越是这样沉得住气,越叫岳氏和金氏母女两个心里不安。
岳氏扯出一个极不自然的笑,极力轻描淡写:“是我多心了,我以为是汤里有毒,原来是蘑菇有毒,大概是买蘑菇的下人不认得毒蘑菇和能吃的蘑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