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燕先不忙着接那些金饰,笑着对金氏道:“母亲怎么能只给我一个,分妹妹两件吧。”
金氏把首饰硬往她手里塞,不满的瞟了江如云一眼:“你妹妹除了吃白食,屁用也没有,戴这么好的首饰有什么用,等你脸好了,戴着这些金饰多去富贵人家走一圈,说不定还能叫富家公子看上。”
江如云暗地撇撇嘴,名声都臭了,谁会看上她!
江如燕这才勉为其难的收下,对江如云笑着道:“这是母亲非要给我的,妹妹可不要生母亲的气哦,要气就气我好了。”
金氏一听这话勃然大怒。回头瞪着江如云:“这个死丫头胆敢生你的气,看我不揭了她的皮!”
就连江松都走了过去,踢了江如云一脚,喝道:“摆个脸色给谁看?我们委屈了你不成!”
江如云忍住泪,强笑道:“我哪有做脸色,本来这些金饰给姐姐最合适,就是母亲给我,我还是会给姐姐的,姐姐明明知道这一点,何苦说那样的话,害我被哥哥踢?”
江如燕怔了怔,她没料到江如云会这么说,倒显得她在挑事。
金氏不耐烦道:“这样最好。”
江如云找个借口走了,免得再遭江如燕暗算,她想不明白,都是姐妹,她怎么这样对自己。
午膳过后,江月漓也没闲着,命人请了王大掌柜。
王大掌柜刚坐在抱厦喝了两口茶,就见江月漓走了进来,忙放下茶杯,跪倒在地:“恭迎郡主。”
江月漓笑着道请他平身。
自己在炕上坐了,又赐王掌柜坐下。
王掌柜道:“郡主不找奴才,奴才也要找郡主禀报一些事情。”
江月漓轻“哦”了一声:“什么事?”
“今儿早上,碧云找过贱内。”
江月漓有点意外,联想到金氏说江山川去探亲访友了,于是疑惑地问:“她找令夫人干嘛?难不成江山川那里有动静了?”
“她倒没说,只是她心中烦闷,担心徐文强以后不会接她会去。”他看了江月漓一眼,人家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有些话似乎不好对她讲。
江月漓见他吞吞吐吐的,便道:“有什么王叔尽管说吧。”
王掌柜想了想,不说不行,毕竟这么大的江家是郡主在掌控,她若不知道,怎么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于是有点尴尬的笑着道:“下面有些话有些不适合郡主听,只是郡主又不可不知。”
顿了顿,才接着道:“碧云跟贱内说,郡主的大伯以前刚收她做通房丫头的时候,金氏就很不乐意,是郡主的大伯以膝下男丁太少为由,强收了她。
现在郡主的大伯已经是个废人了,只怕金氏不会容她,一定会很快赶她出府,而徐家她又回不去,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江月漓沉默了片刻,笑着道:“碧云多虑了,我伯母要是赶她走,早就赶了,怎会到现在都没动静?必是留她还有用处。”
王掌柜道:“奴才的贱内也是这么安慰碧云的,碧云就跟贱内说了一件事,昨儿夜里,郡主大伯在碧云那里就寝,睡到半夜,金夫人却把郡主大伯叫走了。”
“有这种事?”江月漓若有所思,隔了会子道:“今儿一大早江山川出了门,估计是有所行动,这样,王大掌柜跟婶婶这么说,先断了碧云回徐家的念头,再以金银诱惑她,叫她打听江山川去了哪里。”
王掌柜点头:“奴才知道了。”
江月漓又道:“大过年的,我把王大掌柜叫来,是有件事想拜托您。”
王大掌柜惶恐起身:“郡主言重了。奴才替郡主做事天经地义。”
江月漓笑着道:“我是想,过年之前,许多人已经把该买的东西都买了,等过完年,市场一定会很冷清。”
王掌柜道:“郡主说的极是,每年过完年之后,一直到秋收之前生意都很难做,这段时间,我们江家商行全是凭着码头漕运和往西域跑丝绸之路进出口货物赚钱。
其他的如绸缎庄,金号都进入淡季,那两个商行的店铺除非由达官贵人光顾,才会有点生意,可毕竟有限,那几月只能赚取微薄的利润。”
江月漓缓缓道:“所以我有个想法,王大掌柜听听看可行不可行。我想借着赈灾来做促销,在各个商铺打出这样的条幅,凡是在江家商行购物不论多少,江家商行都会抽出所得利润的十分之一作为赈灾款,而且,这个赈灾款的捐款人注明是买东西的客户,每天在各个商铺门口贴出捐款人名单。
并且,当买东西的银钱达到以一定数量,就发一个铜制的善人徽章,这样可以刺激那些有钱人前来购物。
其实,只要全长安的有钱人有三分之一光顾的是咱们的店铺,就不会出现淡季的现象。
毕竟,一户富户的购买力顶的上一千户穷人的购买力都不止,对有钱人家来说,货物的质量不相上下的条件下,在哪家商铺买不都是买吗,可是在我们家买却能得到善人的荣誉徽章,对他们来说应该不错吧,谁不希望有个好名声?”
王大掌柜沉吟。
江月漓见他半日不语,问道:“王叔觉得不可行吗?”
王大掌柜笑着道:“就是老爷在世的时候,我们江家也没这么做过,奴才是看不出可行不可行的,不过——”
“不过什么?”江月漓微笑着问。
“郡主说要拿出所得利润十分之一作为赈灾款,那我们辛苦赚的钱岂不都用在了赈灾上面了,奴才愚见,觉得浪费这样大的人力物力很是不划算。”
江月漓耐心的分析给他听:“打个比方,现在长安有一千个人买东西,但是到咱们家买东西的只有一百个,一个人我们能净赚他十文钱,总共会有一千文的利润。
可如果通过这种促销手段,有三百个人来我们商铺买东西,那就能净赚三千文钱,除开用来赈灾的十分之一,还剩二千七百文。”说到这里,她便没往下说了,只静静地看着王大掌柜。
王大掌柜听着听着,眼睛里慢慢流露出震惊之色,要果真如此,江家商行以前一年下来,利润是近二百万两雪花银,今年岂不要翻到四百两左右!
郡主竟然比老爷活着的时候还要有做生意的天赋!
他有点激动的道:“郡主这么说,到可以试试的。”
江月漓浅笑着道:“那等过完了元宵节,王大掌柜就开始执行吧,之前一定要守口如瓶,千万别走漏了风声。”
王大掌柜道:“郡主放心,奴才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紧。”
江月漓笑了笑。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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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川看看身后,没有跟踪的人,心里不由得意地笑了,今儿特意出门的早,也没有到回事房要马车,直接出府门,走到长安街尽头才雇了辆马车,他决不能暴露自己的行踪,不然要是被江月漓小贱人知道了,说不定会大祸临头。
江山川坐了大半天的马车,才到了杜维康现在居住的地方,然后下了马车一路打听,很快打听到了杜维康的家里。
杜维康的家里那是正坐满了宾客,庆祝他又添丁,一个老妇人正把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抱出来给众人看,大家都夸孩子长得好,以后只要读书,肯定能做官。
杜维康谦逊道:“只要平平安安即可,至于做官就不想了。”
一个客人道:“如果杜兄家没钱我们也不说这样的话,可是杜兄好歹是个地主,在我们这里是有钱人,又不是供不起令公子读书,怎么就不会做官呢?”
“就是。”有人附和道,“听说你以前的主子家的徐大掌柜他儿子不就做官了吗?”
众人正说得热闹,忽有一个仆人来报:“老爷,外面有人找。”
杜维康忙出去一看,竟然是江山川,当时脸色大变,对那个仆人道:“你先进屋去招呼客人。”把仆人支开。
待仆人转身进去了,杜维康拦住想要进去的江山川。
江山川阴阳怪气的笑着问:“我都到你家了,你还不请我进去吗?”说着,绕过他往里走。
杜维康忙也往侧走了一步,仍旧用身体挡住他,冷冷道:“你来做什么?”
“听说你又添了一个儿子,我特来道喜。”江山川厚颜无耻道。
杜维康看了一眼他空着的两只手,紧绷着脸道:“你不来就是对我最好的祝福,请走吧。”说着就想关院门,被江山川伸手把门撑住。
杜维康压低声音怒问道:“你想干什么?”
江山川痞里痞气道:“我想干什么,那要看你怎么做了。”
杜维康不说话,但仍将他拦在门外。
江山川忽然阴险的笑了笑,高声道:“怎么,你发了财,连你主子都不认了?”
江山川话音刚落,就听里面有个老妇人在问:“阿康,谁来了?”然后从屋里走出个老妇人,疑惑地看着江山川。
江山川道:“这位老妈妈,我是杜维康以前的主子江山川老爷,刚好在此游玩,听说杜维康搬到这里来住了,因此来看看。”
老妇人听说是自己儿子以前的东家,立刻毕恭毕敬:“原来是东家啊,快请进。”说着把江山川往屋里让。
江山川也不客气,昂首挺胸跨进院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