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如燕又不甘心就这么死去,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声泪俱下道:“公主,小的怎敢毁谤你,那些话只是小的试探肖公子,看他对公主的情意如何。”
永宁公主肺都简直要气炸了,从头上拔下金簪。死劲儿的往江如燕脸上戳:“被本宫抓了个现行。竟然还敢花言巧语欺骗本宫,是把本宫当白痴吗!本宫戳烂你这张嘴。看你以后还怎么颠倒黑白,胡说八道!”
江如燕痛的乱嚎,不停地躲闪,向肖品玉求救:“公子救我!”
肖品玉却道:“公主要教训人,我哪里敢拦?”
江如燕想跑,却被两个力气大的宫女硬按在地上动弹不得,转眼一张也算漂亮的脸蛋,被永宁公主戳的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即使这样,也难解永宁公主心头之恨。吩咐手下:“立刻把她给本宫杀了!”
这时江月漓姐弟和李承越走了过来。
江月漓故作惊讶道:“发生什么事了?”
永宁公主便把她无意中偷听到的江如燕毁谤她的话说与他们几个听,最后恶狠狠道:“本宫要杀了这个贱人!”
江月漓忙道:“公主,不可!”
永宁公主斜睨着她,凉凉的质问:“为何不可?本宫做什么要你来指手画脚吗?”
江月漓跪下:“民女怎敢?只是民女想,燕姐姐再怎么不好,毕竟是自己的手足,不忍看着她就这么死去。再者,公主殿下在民间就是我们女孩儿家温良贤淑的榜样,为了这么一个烂人大开杀戒,恐怕毁了自己名誉,就不值得了,望公主三思。”
永宁这时也打累了,停了下来,往亭子里走去,想坐下歇一歇。江月漓起身。快她一步进了亭子,把身上的貂皮里子锦缎披风解下来铺在亭栏板子上,请公主坐下。
永宁公主因生气紧绷的脸色一缓,但依旧冷冷道:“就这么放过她,不是太便宜她了!”
江月漓笑着道:“公主这么美,这么可爱,说什么都对,当然不能就这么绕过我堂姐,不然以她那张信口雌黄的嘴,不说是自己毁谤公主挨了打,到说是公主任性无缘无故打了她,公主可就又要被冤枉了。”
江如燕本来见事情有了转机,正激动得死去活来,一听江月漓的话笑里藏刀,立刻紧张起来,惶恐磕头大叫:“公主,小的再也不敢胡说八道了,公主——”
永宁公主也算是爱憎分明的人,之前觉得江如燕贴心贴肺,很是器重她,现在讨厌起她来,也是天崩地裂,听见她的声音就怒发冲冠,斥道:“你这贱人,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然后怒吼那些宫女:“你们都是死的吗?宫里的规矩呢?”
立时上来两个宫女。对着江如燕左右开弓,扇了她一个金星乱冒,鲜血顺着嘴角缓缓的流出来。
永宁公主心里的气这才消了一些,问江月漓:“那你说怎么处置这个贱人?”
“在燕姐姐脸颊两边各刺上‘贱人’二字,每天早上照镜子里的时候,燕姐姐都会看见那两个字,这样就能每天不定时提醒她,再不可犯口舌之罪。”江月漓恭恭敬敬地说道。
李承越听到这里微微一笑,凑近江月漓的耳边小声说:“你好毒。”
江月漓泰然自若。
李承越有些扫兴,缩回脖子,但又忍不住赞道:“不过我喜欢。”这时江月漓却有些不淡定了,李承越看在眼里,得逞的笑了。
一旁的肖品玉顿时黑了脸。
江如燕惶恐的脸都变形了,嘴里喃喃道:“不.....不要......”
永宁在心里想了想,脸上慢慢绽开笑容:“有趣,就依你。”
她看了自己的宫女一眼:“你们把这事给我办了。”说罢,起身,若无其事的离开。
众人也跟着她离开,走出不远就听见江如燕杀猪般的惨叫,想必是那些宫女开始在江如燕脸上刺字。
江月漓一行人去寻江月明,
江月明被妹妹托了万公子、梅公子、韩公子三位公子照顾,三位公子对她照顾的无微不至,江月明素来性子安静,不习惯成为众人的焦点,笑着道:“我们来之前几位公子在谈论什么,尽管继续吧,我坐在一旁听听长长见识即可。”.那几位公子笑着道:“也没说什么,只是谈些制艺。”
于是韩公子叫了寺院的小僧弥在亭子里生了炉子,烧了热茶,搬了木椅,请江月明坐下,那时江月明已经和他们一样,在亭子里的踏板上坐了,忙笑着道:“韩公子不必忙的,我就坐在这里挺好的。”
韩公子笑着道:“你们女孩儿家哪里能跟我们男子比,坐不得冷板子的。”执意请她在木椅上坐了,方才安心与另几位公子讨论制艺。
江月明心中一暖,不禁多看了几眼韩公子,生的玉立身长,风姿绰约,与肖品玉比起来,人物并不十分输与他,难得的是对自己这份体贴,肖品玉再好,心不在自己身上也枉然,何况他命中注定是要娶永宁公主的,他于自己不过非分之想罢了。
女孩儿家谁不想被人呵护,何苦留恋水中花,井中月,想到这里,便对韩公子生出几分好感。
韩公子与其他几位公子言谈并不曾冷落来江月明,不时问问她冷不冷,江月明含羞应道:“多谢公子关心,坐在炉子旁倒不觉得冷。”
细心听他们谈论制艺,虽听不懂,可看其他二位公子对韩公子面露钦佩之色,料来他的制艺是不错的,心中对他的好感又增了一分。
自己拿了小僧弥送来的几样茶叶看了看,选了红茶放在一般备用,提起炉子上冒着腾腾热气的小铜壶往茶具里倒水,待热水在茶具里温上片刻,便倒进紫砂浅盘里,然后纤纤素手拿了茶叶往茶壶里放了大半,注入沸水,再用竹筷拂去面上的茶沫,在才将茶缓缓倒入茶杯,笑着对三位公子道:“说了半天学问,口也该渴了,喝杯茶润润喉咙。”
万公子大大辣辣的端起一杯正要饮,一看是红茶,便心直口快道:“我可是喝不惯红茶的。”
韩梅二位公子想着江月明好心泡茶给他们喝,这位万兄不领情也就罢了,还说出这样的话来,人家女孩子的脸上怎挂得住,于是都不约而同担心的看向江月明。
却不料看见江月明如兰花般雅致温柔的笑脸,轻言细语道:“不喜欢和也将就喝点吧,冬季喝些红茶,便是一时不妨被冷风吹了五脏,由红茶养着也就不要紧了,再说你们男子经常喝酒也是伤胃的。喝些红茶能养胃。”
梅公子拍了一下万公子的脑袋:“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人家千金大小姐给你泡茶,不说谢谢,倒引来你许多牢骚,你不喝且放下,我连你那杯也一齐喝了。”说着作势要来夺他的茶。
万公子用手护住:“谁说我不喝?江小姐赏的我肯定是喝的!”
江月明掩嘴而笑。
喝过茶,天空忽然下起鹅毛大雪来,江月明面露惊喜之色,起身将手伸出亭外接那片片雪花,几个公子看得呆了。
江月明今儿穿了一月白起粉色花朵的裙袄,身上只戴了几件翡翠饰品一身素净的少女配着这雪景,美得让人心情放松,似乎心中的烦恼就此一扫而空。
韩公子建议道:“不如我们就在此梅花雪景一起赏,定然别有一番情趣。”
万公子有心想在江月明跟前卖弄,道:“好啊,边赏雪景边做诗,那才有雅兴。”
江月明羞惭道:“我可不会作诗。”
万公子道:“江小姐不必作的,只用听。”
江月明红着脸点了点头。
万公子逞能道:“我先献丑了。”念道:“匝地惜琼瑶,有意荣枯草。”
梅公子略一沉思,吟道:“无心饰萎苕,价高村酿熟。”
韩公子紧随其后:“绮袖笼金貂,光夺窗前镜。”
江月漓一行人正好走来,李承越走在风雪吹来的那一方,替江月漓挡着风雪,那一侧的肩膀落满了雪。
江月漓赞道:“好一个光夺窗前镜。”随即续道:“沁梅香可嚼,淋竹醉堪调。”
韩公子拍手叫绝:“江月漓小姐不鸣则已,一鸣惊人,我们之前所做的诗竟是不堪入耳了。”
江月漓笑着道:“是你们之前的诗作得好,才能引出我后来的句子。”然后跟在李承越身后走进了亭子。
众人都在拍身上的雪,独江月漓身上没有落下什么雪,她帮江怀月拍去身上的雪后,看了一眼李承越半身的雪,心有所动,突然伸手帮他拂去那些积雪。
李承越却是下意识的捉住她纤纤玉手。
江月漓此时方才惊醒过来,暗自后悔,自己怎么就失态了。于是用力抽了抽自己的手,竟然没能抽出来。脸一下子就红了。
其他人很快就发现这一幕,顿时全都安静下来,一时间只听得见雪花落下的声音。
江月漓感到两道火一般的目光直视着她,不用去看,她都知道是肖品玉的目光,那目光掺杂着太多情绪,忧伤,震怒,隐忍.....
永宁公主却是很乐意看见这一幕,忍不住高兴的嘴角高高扬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