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中午,李氏带着江月给岳氏请午安,金氏母女几个也在,见江月漓和江怀月没来,自以为抓到把柄,立刻冷嘲热讽起来:“哟!到底是长安城身家最多的千金,二丫头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连给老夫人请安都不请了。”
李氏平静地对老夫人道:“二丫头一早带着她的弟弟去给他义父义母送小年的礼节。”
岳氏自那次江如燕剪了她的新衣,对她母女几个着实从心里讨厌起来,于是冷冷道:“昨晚二丫头跟我说起,我又不是老糊涂,怎会受她人挑唆!”
金氏屋里几个面上挂不住,正要告退,一个老婆子蝎蝎蛇蛇的跑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禀道:“老夫人,不好了,咱们家府门被人泼了油漆,还写了好几个大大的死字。”
金氏幸灾乐祸道:“只怕又是那些灾民在闹事,一开始就不应该施馒头的,现在可好了,引火上身。”
她这几句话把李氏说得心里七上八下,对老夫人道:“媳妇出去看看。”说着站起身来。
那个来禀告的老婆子道:“并不是灾民在闹事,是大伯老爷该了高利贷的帐,人家讨上门来。”
李氏道:“既这么着,派些人去把府门外的字和油漆都擦去,不然过年了,让那些亲朋好友看到成什么样子。”
老婆子站着没动:“光擦是没有用的,府外的那些灾民用雪才把那些字和红漆擦了,那些要高利贷的就又往墙上泼红油漆。”
岳氏冷冷道:“谁闯下的祸谁出去收拾,传我的话,叫大伯老爷出府跟那些高利贷说清他什么时候还钱,别让我再听到高利贷在府门前闹事的消息。”
江山川知道到了还高利贷的日子,可他根本就没有钱还,但他并不是十分害怕担忧,反正自己住在深宅大院里,那些高利贷能奈他如何?
可现在岳氏叫他出去,他不得不出去,他怕惹毛了岳氏,岳氏把他们一家大小赶出府去,一家人来个落脚处都没有,难道大过年的睡大街?
放高利贷的几个打手因为忌惮江山川是长安巨富江月漓的大伯,所以没有见到他挥拳就打,只是恶狠狠的逼问他什么时候还钱。
江山川摆出一副傲慢的模样,腆肚挺胸道:“才那么一点钱,你们也好意思逼上门来,我侄女拔一根寒毛都比你们腰粗,主要是现在快过年了,家里实在忙乱,等过了正月十五,我连本带利还给你们。”
他嗤笑道:“你们担心个什么,即便我还不起,还有我侄女,谁会跑了你们一毫银子!”
恰江月漓从肖府回来,正好听到江山川的话,下了马车走到放高利贷的打手跟前,冷冷道:“我是我,我大伯是我大伯,他在外面欠的帐,我是一个子儿也不会替他还的。”说罢,便往府里走去。
那些个打手都冷森森的看着江山川,江山川干干的笑着:“各位大哥,信小弟一次,我说过年还就过年还,绝对不会再拖欠的。”
一个打手把手指几乎指到他鼻子上,狰狞道:“你若敢拖欠,我们就剁了你一只手!”那群打手这才扬长而去。
江山川如死里逃生般长吁一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身进了府。
金氏和他的几个子女已经等在缀锦轩,见他回来,金氏问:“把那些阎王爷打发走了没有?”
江山川愁眉苦脸道:“没有银子,只能打发一时,哪里能够打发一世?”
江松道:“不怕,我们不出去那些放高利贷的打手难不成还要冲进来砍父亲的手?”
金氏白他一眼:“事情哪有你想象的那么容易,老不死的可是发了话的,若再有放高利贷的在府门前闹事,她会叫我们好看!”
江如燕咬牙切齿道:“如今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毁了老不死的名节,只要她有把柄在我们手里,我们大可以逼着她去逼着江月漓替父亲还了高利贷。”
江山川听得很不舒服:“什么叫替我还高利贷?我借高利贷是为了谁?为了我自己吗!”
江如燕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闭嘴。
金氏打圆场道:“现在我们一家人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不说,齐心协力,怎么反而内斗起来了呢?”
江山川这才勉强作罢,沉吟半晌道:“其实我还有一条退路。”
江松道:“父亲既然还有办法,最先我们就不该找高利贷借钱。”
江山川道:“现在老不死的对我们一家恨之入骨,肯定·对我们一家倍加防范,一时也难陷害她。”
众人听了垂头丧气。
“不过,我还有个不是办法中的办法,那个人曾与我吵了一场架,然后离开了江家商行,除非能够找到他,事情才有转机,不然我就真的只能伸条胳膊给人砍。”江山川看了一眼众人。
金氏问:“那人是谁?”
“以前贴身服侍江山海的杜维康。”江山川奸笑着道:“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只要找到他,我就可以好好敲诈他一笔,把高利贷的钱全还上。”
金氏疑惑道:“他只不过是江山海的一个随从,虽然受器重,但毕竟是个奴才,又能拿出多少钱来?”
江山川意味深长道:“真人不可貌相。”
江如燕恍然大悟道:“难不成这个杜维康也贪了江家的银子?”
江山川点了点头。
金氏森然冷笑:“这个江家可真是一块唐僧肉,谁都想吃上一口。”
江松自告奋勇道:“找人的事交给我,我在外面有一帮哥们儿,他们个个都消息灵通,只要父亲说的那个人还在长安一带,叫他们找应是不难的。”
“只要找到他,一切都好说。”江山川满含希望的看着江松道。
终于到了过年,因为这是江山海过世的第一年,江府在守制中,不能请戏班,因此李氏只在金玉堂摆了一桌团圆宴,李氏母子几个并江山川一家和岳氏在一起吃过团圆宴,然后大家都坐在畅园守岁。
江如燕笑着对江月漓道:“妹妹明儿大年初一是否要给肖大人夫妇拜年?”
江月漓怪怪地看了她一眼:“这个自然。”
江如燕扭捏道:“我也想去给肖大人夫妇拜年,妹妹带上我可好?”
江月漓嘴角微勾:“你又不是不认得我义父义母家的门,自己不会去吗?”
江如燕被呛的差点吐血,肖家门第那么高,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江月漓不想带她去也就罢了,还说风凉话!当即脸色一垮,借口头晕回了暖香坞。
江山川使了个眼色,金氏几个也都告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