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仔细看过道:“药方没问题。”然后从药罐里抓出一把药渣也细细检查了一番,道:“药也没抓错。”
江如燕纳闷:“那怎么我父亲喝了药后,情况更不好了?”
大夫拈须沉思了很久,道:“还有一种可能,不过这种可能不可能发生。”
江如燕急切地问:“是什么可能,大夫说出来听听。”
那大夫道:“就是草药变质了,可是药铺每天都要检查,不可能会把变质的草药卖出去的,人命关天,要是出事了,药铺掌柜非要赔个倾家荡产不可。”
江如燕眼睛一亮,道:“大夫请随我来。”
她把他带到江家的药房里,江如云跟在他俩身后。
旺财正百无聊奈地发呆,见江如燕来了,忙起身相迎,满脸堆笑道:“燕小姐怎么来了?”
江如燕冷若冰霜,看都不看他一眼,对身边的大夫道:“我父亲的药就是在这里取的,麻烦大夫看看,可有变质的草药?”
大夫把装着各种草药的抽屉一一抽开,一样样的检查。
他关上最后一格抽屉道:“甘草、鱼腥草、虎杖根这几种治肺痨的草药虽没变,但时间长了早没了药性,怪道我品那药味道不对。”
江如燕眼里闪过一丝阴狠,总算抓到了江月漓小贱人的把柄,这次还不整死她!
她对大夫福了福身:“多谢大夫。”难得爽快地从荷包里拿出点碎银子付了大夫诊金。
那个大夫用手掂了掂,皱着眉期期艾艾道:“这点银子哪里够……”
江如燕装可怜道:“我身上没什么钱了……”
那个大夫不信:“长安屈指可数的富贵人家江府会付不起诊费?”
江如燕趁机抹黑江月漓道:“江府虽富可敌国,可我那小堂妹江月漓却是个心狠的,我刚才去求了她半日,想要她给点银子给我父亲看病,可她一个铜子都没有给我,这点银子还是我平日的积蓄。”
那大夫见她说得声泪俱下,只得自认倒霉,准备离开。
旺财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大着胆子替他家二小姐抱打不平:“我们家原是有些银子,可是都被燕小姐的母亲贪去了,这件事整个长安谁人不知,燕小姐不去向自己的母亲要,倒向我们家二小姐要,这可稀奇了。”
江如燕闻言,气得半死,却不能当着外人的面与一个奴才争执,那样实在太自掉身价。
旺财乃是一个热血男子,看不惯江如燕装模作样装可怜,忍不住继续道:“燕小姐如果诚心诚意想付诊费,即便身上的银子不够,可以取一只金耳环当诊费。”
大夫闻言,直勾勾地盯着江如燕的耳朵上挂着的金耳坠看。
江如燕被迫扭头对身边的江如云道:“妹妹把手上戴的金戒指取下给大夫做诊费。”
江如云一愣,却不敢违逆,只得取了下来,心中却着实怨恨江如燕。
一出了药房,江如燕登时一改脸上的温婉,变得狠戾起来,始终跟在她身后的江如云有些畏惧地和她保持着距离。
江如燕拿出半两银子给兰香,道:“拿去给老爷抓药,不许打夹帐,哪怕贪了一文钱我都要你好看!”
兰香胆战心惊地应了一声,接过银子去了。
江如燕带着江如云气势汹汹地冲到稻香坞,也不理人,一间屋子一间屋子查看。
李氏不满道:“燕大姑娘,你这是干什么,你这样像个千金大小姐吗?一点家教都没有!”
江如燕阴森倨傲地斜睨了她一眼:“别以为有个小贱人为你撑腰就敢教训老娘,等老娘收拾了小贱人,就来收拾你这贱货!”
“你!”李氏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江如燕一转身,洋洋得意地走了。
江月明走过来扶李氏坐下,抚着她的胸口替她顺气,“娘,别跟这种没家教的东西一般计校!”
李氏握住她一双手,不无担忧道:“我受气倒是小事,你没听到那个没教养的东西说,要收拾你妹妹,这可怎生是好?”
江月明冷笑:“不知是谁收拾谁呢!”
江如燕一路飞奔到沁芳阁,青菱在家带着几个小丫头坐在熏炉边做着针线守屋子,见江如燕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到处搜查,很是气愤,冷冷道:“我家小姐不在家,燕小姐怎能翻箱倒柜呢,到时不见了东西算谁的!”
江如燕有些怵她,翻了个白眼便带着江如云离开了。
姐妹二人又来到畅园,江如燕拉住一个小丫头问:“漓小姐可在里头?”
那个小丫头答道:“在呢!二小姐送了些点心过来孝敬老夫人。”
江如燕挥挥了让小丫头走了,咬牙切齿低语道:“好你个小贱人,老娘找了一圈,你竟躲到这里来了!你以为老不死的护得住你吗?”说罢,收了一脸戾气,取下面纱,装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往屋里走去。
一进了屋,江如燕只叫了声:“奶奶!”便哭得梨花带雨,跪倒在岳氏的脚下。
岳氏惊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江如云见状,也跟着跪了下来,她可没有江如燕会表演,因此只能干嚎。
江如燕哭得气吞声咽道:“孙女父亲病重,烧成了肺痨,孙女请了大夫开了药方,想着家里有药房,便命丫头兰香去家里药房抓了药,谁知、谁知……”
“谁知什么呀?你老子现在到底怎样,你快说呀,真要把人急死!”岳氏心焦地催促,她是真的着急,本来金氏蹲在牢里,江山川病了,江如燕与江月漓几次交手,没一次占到便宜,明显现在大房处在弱势,如果江山川一命呜呼了,大房一家想要逆袭取胜就更难。
自己再怎么说是江山川弄进江府的,虽然自己是长辈,当今天子又最崇尚孝义,江月漓只能被迫接纳自己。
可如果没有江山川一家制衡于她,她恐怕不会对自己这么好,说不定也像她内侄那样,虽不赶她走,可只给口残羹剩饭让她苟延残喘,而那样的生活她是再也不想过了!
所以,她一定得维持平衡!
江如燕故意呜呜咽咽哭了良久,吊足了岳氏的味口才道:“谁知漓妹妹在药房里做了手脚,放了些陈年的草药在里面,害我父亲喝了病情加重了许多,现在……人……危在旦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