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可就严重了,她得罪人可以,可不能让罗宾夫人背锅。
苏瑕无奈,只好跟着走了。
宴会在酒店举行,二楼也开了不少房间让人休息或单独玩乐,苏瑕和格雷夫进了其中一间房,进去时里面已经有两个人,桌子上放着纸牌,还有无数名酒,已经喝完了两支。
格雷夫招呼道:“四个人,齐了,来来来,我们先来玩一局炸金花。”
其中一人道:“再等一下,还要来一个大人物,等他到了再一起玩。”
大人物?
苏瑕在沙发上坐下,也跟着等起那个大人物来。
“来,Diana小姐,这杯我敬你,谢谢你肯赏脸。”格雷夫递了一杯酒给她,笑容可掬,但苏瑕就是对他产生不出好感,接过酒杯勉强喝了一口,他又道,“不喜欢威士忌吗?那拉菲呢?”
苏瑕一愣:“不是。”
“那为什么不喝干?”
苏瑕才明白他是在说她酒杯中的大半杯酒,无奈,只好仰起头一饮而尽。
威士忌是烈酒,虽然这几年苏瑕的酒量有所提高,但满满一大杯下去,从喉咙到肠胃还是一阵火辣。
格雷夫哈哈大笑:“这才是嘛,Diana小姐可是罗宾夫人的高徒,时尚界的未来可就靠你们这些年轻人来谱写了。”
苏瑕笑了笑:“格雷夫先生过奖了,Diana还年轻,以后还要多仰仗各位前辈扶持。”
听着这话,格雷夫朝她的挪近了一步,笑道:“好说好说,Diana小姐的设计中也有不少洛丽塔风格,如果有机会我也想和Diana小姐好好交流交流。”
苏瑕起身去端酒杯,再故作随意地坐在了另一个沙发上,和他拉开距离:“那是我的荣幸。”
格雷夫像是不知道她那是故意躲开,依旧和她谈笑风生,倒也没再靠近。
过了一会儿,房间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人竟是顾东玦。
苏瑕微微惊讶,想起他们刚才说的‘大人物’,心想难道就是他?
不过仔细一想到也合情合理,办赛事的运动场是上古集团旗下地盘,顾东玦在比赛进行时也是特邀嘉宾,现在出现在大赛后的庆功宴也是合情合理。
顾东玦一进门,目光迅速锁定在苏瑕身上,见她好好坐在那里,紧皱的眉头瞬间一松,像是放下心似的。
而苏瑕看到他,原本对被强拉到这房间里来有些忐忑,此时倒也踏实了不少。
顾东玦并没有看她多久便移开目光,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格雷夫笑得有些许勉强:“没想到顾总裁竟然也大驾光临。”
“刚才在楼下听说地格雷夫先生在搭牌局,正好手痒,所以才不请自来,格雷夫先生不欢迎我吗?”
“当然不是,顾总裁能一起玩是给我们面子,我们欢迎还来不及呢。”
苏瑕奇了,听格雷夫的语气,难道他们在等的大人物不是顾东玦?
没说几句话,房门又被打开,这次进来的都是年轻漂亮的性感女性,一进来就分别坐在几个男人身边,但没人敢坐在顾东玦身边,想来都是识趣的人,知道顾东玦有严重洁癖。
不过……苏瑕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据她所知,他是很讨厌参加这种玩乐,这次怎么自告奋勇来了?
也不知道格雷夫是招呼了多少人,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似乎都是认识的,一进来都先和顾东玦和格雷夫打招呼,然后各自找位置坐下,其中一个男人直接坐在了她身边,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指尖还夹着一根烟,非常浓郁呛鼻,苏瑕有轻微鼻炎,立即就接二连三地打起喷嚏,刚想起身到别的位置上坐,对面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忽然开口。
“余景胜,换个位置坐。”
余景胜就是苏瑕身边的男人,忽然被点名,他还有点懵:“啊?”
顾东玦冷冷地看着他,余景胜大概是没听清他刚才说的话,被瞪着还觉得有点无辜,一旁有人识趣连忙将他从苏瑕身边拉开,顾东玦这才停止放射冷冻之光,那人在余景胜耳边小声说了些什么,余景胜虎躯一震,酒醒了一大半,目光在顾东玦和苏瑕身上瞄来瞄去,深意十足。
苏瑕不禁抿了抿唇。
因为这个小插曲,整个包厢内十几人的目光都看向苏瑕,格雷夫似笑非笑道:“顾总裁怜香惜玉,对Diana小姐真是观察入微啊。”
顾东玦神情淡漠:“格雷夫先生不是要搭牌局,还不打算开始吗?”
“开始,现在就开始。”说着,格雷夫就拿起桌子上的扑克开始洗牌,他们玩的是扑克中最简单也是最受欢迎的炸金花,一圈七个人围在长桌边,“赌钱就俗了,我们在场的谁缺钱啊,还是赌酒吧,筹码就是一杯酒,跟不跟,跟多少杯,各位随意,但输了的人,可是要把全部酒都喝下去哦。”
众人的兴致很高,个个叫好,格雷夫便各发三张牌,苏瑕和顾东玦皆拿到了牌。
起先三局玩得还算愉快,赢的人尽兴,输的人认罚,房间内一时气氛极好,到了第四局,苏瑕隐约感觉到格雷夫在针对自己,但那种感觉不清晰,到最后她用小牌炸出了格雷夫的大牌,格雷夫因此落败,喝下了这局赌注的十二杯酒,他酒量很好,十二杯酒喝下去也是面不改色,但下一局开始,他针对苏瑕行为就十分明显了,像狗皮膏药似的紧追不舍,都有人玩笑说他在报上一局栽在苏瑕手上的仇。
越往后苏瑕越吃力,格雷夫还和其他玩家一起合伙对付她,坚持了几场后她终于还是输了。
格雷夫摆出酒杯,酒杯里倒满猩红色的酒液:“二十杯酒,看在Diana小姐是位美丽的女士的份上,就给你少两杯,十八杯酒,Diana小姐,请吧。”
男人似乎很喜欢让女人喝酒,尤爱看女人推脱为难的样子,每当如此,男人们就会越兴奋,越爱把女人往死角逼,仿佛这样做是在征服什么,苏瑕这些年接触到很多这样的情况,她现在如果不喝,没准还成了他们的笑柄。
她盯着酒杯看了一瞬,随即笑开:“好,愿赌服输,我喝。”
格雷夫立即端起一杯酒递给她:“好,Diana小姐就是豪爽!”
从格雷夫手中接过酒杯,手心忽然被他刮擦了一下,一触即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苏瑕抿唇,端起桌上那满满的酒杯一一灌下,喝到第七杯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受不了了,扶着桌角忍着胃里的灼烧。
有人不满起哄:“Diana小姐,你这可不行,这才喝不到一半,怎么就停下了?”
“是啊,不是说愿赌服输吗?继续喝啊。”
苏瑕压下翻滚强烈的不适,伸手去那拿第八杯酒,手还没碰到酒杯,酒就先被另一只手抢走了,顾东玦拿起酒杯,迅速灌下三杯后,才对着满室错愕的目光平静道:“游戏规则里没有不能替喝酒这一条吧?我替她喝这剩下十一杯酒。”
众人面面相觑,坦白讲他们对顾东玦这个替喝酒的行为感到很不快,玩游戏就是要愿赌服输才有趣,这样太扫了大家的兴了,但这个人是顾东玦,他们又不敢直接驳斥他。
等到顾东玦将剩下的十一杯酒都喝完时,格雷夫才阴阳怪气地说:“真看不出来,顾总裁也是个怜香惜玉的人,从刚才到现在都帮了Diana小姐两次了,这可是前所未见啊,哦,你看我这记性,怎么忘了Diana小姐以前是……哈哈哈。”
格雷夫说完,其他人也小声议论起来,目光一直往苏瑕身上瞄,苏瑕自认自己没做什么值得让人谈资的事,就算是顾东玦前妻这个身份也没她觉得没法见人,可这些人的神情和目光却很意味深长,放佛他们之间是还有别的什么龌蹉关系在。
苏瑕捂着胃部的手紧了紧,大概是喝太多酒了,她觉得浑身燥热,头晕脑胀,这些揣测的目光更如火上浇油,她心里一阵不痛快,冷着脸倏地起身:“抱歉,我还有别的事先走了,你们玩。”
还有人企图拦下她,她直接把人推开大步出了房间,背后随之而来一阵哄笑声,什么‘Diana小姐不好意思了,大家不要再开玩笑了’‘哎呀你们怎么能当着当事人的面这样呢’,苏瑕难以忍受的离席,到了他们那反而成了他们那些龌蹉猜测的证据。
苏瑕咬了咬牙,扶着墙壁去了洗手间,拧开水龙头用手捧着水洗脸,冰冷的液体淋在脸上,但那种郁闷感却还是如蛆附骨,如影随形,怎么都摆脱不掉。
洗了脸,她从手提袋里拿出粉底补了点妆,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她不想再呆下去,想离开宴会了。
但才出门,便见到顾东玦阴沉着一张脸站在门口。
苏瑕顿了顿,像是没看到他似的,径直从他身侧走过,但意料之中地被他拉住,他的手微凉,触碰到她赤裸的手臂,立即带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就像炎热的夏天接触到冰凉的冰块,她甚至有种想更靠近他,更深入去享受这种舒服的冲动。
苏瑕皱了皱眉,强压住心底不正常的悸动,将手抽了回来:“顾总裁还有什么事吗?”
“苏瑕,你是不是蠢?敢跟格雷夫那种人走?”他愠怒道。
“我跟他走怎么了?”
他被她的态度给气到:“你知不知道,在他们眼里你就是一只可口的羔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