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芷凝说这份遗书一直被周母藏着,周母不想拿出来是不想让人以为,她跟顾老先生在一起是为了他的钱,直到最近被她缠得没办法,才告诉她遗书的下落,为了拿到遗书,她还特意回国一趟。
顾东玦后来去查了出入境记录,也证实了这一点,而且经过他们对比,遗书上的字迹确实是顾老先生的。
顾西珏将遗书复印版在指尖转动,琢磨着说:“当初爸走得突然,也没有留下遗书,他的财产我们都默认给了妈,但其实仔细算算,这遗书里写出的这些给周芷凝的部分,恰好就是爸所有财产里的五分之一。”
他们兄妹四人的关系一直很好,而且都觉得分了家产后就有些不像一家人,再加之他们也不缺钱,所以从没去计较什么遗产不遗产,这次出了周芷凝这件事,他们才去找当初记在顾老先生名下的所有财产,一合算才发现,开给周芷凝的财产部分将近五分之一。
所以也可以这样理解,顾老先生其实是把他的遗产分为五份,分给他们兄弟姐妹各一份。
顾老先生的遗产怎么分,苏瑕不好插嘴,她只问:“周芷凝现在很缺钱吗?”已往都没听周芷凝怎么谈论钱,这次怎么张口闭口就提要钱?
“不是现在,她缺钱很久了。”顾东玦道,“她所投资的那家公司,从五年前开始就陷入财政危机,亏空已经很久,甚至还欠着银行的贷款。更重要的是,她还喜欢赌博,在拉斯维加斯欠下了不少赌债,三四年前甚至还有债主追上门,那个时候她走投无路来找过我,我帮她还过一次,但那应该只是她全部债款里的九牛一毛。”
顾东玦说后半段话的时候,下意识看向苏瑕,音调也低了些,虽然脸上没什么特别表情,但苏瑕还是感觉他好像有点心虚,原本听到他为周芷凝还赌债时,心里是有点小介意的,但现在被他这一眼看得,什么介意都彻底烟消云散了,剩下的也只有哭笑不得。
顾西珏觉得他哥很有往‘妻奴’方向发展的潜质,发自内心鄙夷,但他是没胆子直接说出来的,干咳了几声,将注意力引向他这边。
“那我们要给她钱吗?”
顾东玦还在思考,顾北爝从电脑前抬起头:“爸许给她的财产里,除了房子和车子外,还有公司的股份,虽然只有百分之五,但也不能给她。”
顾北爝想事情喜欢想长远,‘股份’这两个字太敏感,毕竟是直接关系到集团的主动脉,稍不注意就可能会有带来不可逆转的伤害,不得不防。
顾西珏连连点头:“对对对,这个很重要,大堂哥本来就对上古虎视眈眈着,只是碍于股份份额少于我们家才不敢轻举妄动,要是我们把股份给了周芷凝,回头周芷凝把股份卖给大堂哥,那就糟了。”
“现在说这些还找了些。”顾东玦手肘架在沙发扶手上,淡淡道,“等鉴定结果出来后再说吧。”
“大哥你有派人盯着那个医生吗?别让她有机会做手脚。”
“已经派去了。”
——
“嗯哈……嗯……嗯……”
“啊——”
断断续续的声音,夹杂着出粗重的喘息从厚重的窗帘内传出,暧昧又迷乱,皓月也像是为之羞涩,藏入了层层乌云之中。
屋内灯光透亮,折射着影子落在墙壁上,三道交缠的人影密不可分,激情且放荡。
两个小时后,一个男人先离开了房间,另一个男人拉开了窗帘,夜风涌入,吹散了屋内浓郁的麝香味.
他点燃一根香烟靠在窗边抽着,回想起刚才的迷乱激情,心头又是一阵发痒,等周芷凝从浴室里出来时,他又抱了上去,周芷凝笑着推开他,他不准,在她耳边说:“别忘了,你还欠我的钱。”
周芷凝还是拿开了他的手,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杯,轻轻摇晃,猩红色的酒液荡漾着波澜,她漫不经心道:“放心吧,我很快就有钱了,欠你的赌债也好其他什么都好,马上都可以还清了,没准这是我最后一次陪你玩。”
男人抽了一口烟,从鼻孔里喷出,半眯着眼睛打量她:“我说你真的是顾家的私生女吗?”
周芷凝只是笑笑。
“如果是的话,你完全可以大捞一笔,以顾家那死要面子的模样,他顾东玦为了帮他爹擦干净屁股,肯定你说什么都会满足,就拿遗书上那点钱,太不够本了。”
“你以为顾东玦是可以随意拿捏的吗?站在他的对立面,还是见好就收比较好,否则一定会得不偿失。”周芷凝笑了笑,她很清楚,有些人可以肆无忌惮索求,但有些人却是半点过格都不行,顾东玦显然就是属于后者。
她已经打算好了:“等拿到钱,我就会离开中国,去哪里都行,总之不能再留在国内,免得再生事端。”
男人捏起她的下巴:“你这个女人还真是危险,幸好我是你的伙伴不是你的对手,否则被你整上,我肯定死无全尸。”
男人是拉斯维加斯**的老板,他和周芷凝认识有好几年了,很清楚这个女人的聪明和心机,和她在往往需要谨慎和小心,可同样的,这种随时提防的感觉也很刺激。
只是,有时候他会感觉,就算是将她压在身下狠狠操弄,那也没有半点高高在上的感觉,好像不是他在玩她,而是她在玩他,这种魅力很容易激起男人的征服欲,他也深深着迷于她的温柔陷阱里。
周芷拿起酒瓶往酒杯里注入酒液,眼底闪着暗光:“不过我现在担心的还有另一个问题,就是顾老婆子那边,我都还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要是假的,到时候她说出一切怎么办?”
“可惜你妈没能杀掉她,否则就能省掉很多麻烦,要不……”
男人对她挑了眉,未说完的话里满是两人都懂的深意。
周芷凝摇摇头:“有些事情只能做一次不能做两次,我好不容易让顾东玦相信我说的话,要是现在再动手,不就等于自暴底细。”
“好吧好吧,反正到时候你能准时把钱还给我就好,至于你想怎么骗你自己高兴就好。”男人拿走她手中的酒杯,将她推到在床上,“时间还早,我们再来一次。”
周芷凝手摸着他腹部的肌肉,说是拒绝,但却主动拉开浴衣:“还来?刚才都快被你们折腾死了。”
男人掐着她的双颊,让她的嘴张开,邪笑道:“这次伺候我舒服了,利息我就全给你免了。”
……
亲子鉴定报告出来那天,珍珠杯恰好开赛,苏瑕忙着比赛也就没跟着顾东玦去,等第一场秀结束后,她才在化妆间外给顾东玦打电话,得到两人的确有亲缘关系这一结论。
苏瑕放下电话后,心情还许久不能平静。
罗宾夫人昨天晚上就到华盛顿,今天的比赛也全程陪伴着,她正安排模特换装,回头见苏瑕在外头站着,皱了皱眉,走出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马上就轮到你了,还在面发什么呆?”
“刚得知了一件很匪夷所思的事情,心情有点平复不过来。”
“什么事情?”
苏瑕苦笑着:“周芷凝您还记得吧?她居然说顾先生的妹妹。”当初她和她因为顾东玦争得你死我活,结果她和顾东玦竟然是兄妹……苏瑕有时候真的很感慨,命运是一种荒唐的东西。
罗宾夫人惊呼:“啊?顾家的家训不是挺严格的吗?怎么一连两代人都长歪了?”
“……”苏瑕静默了一会儿,决定还是不要接她的话。
“开玩笑的啦,真是有了老公就忘了老师,才说一句就不高兴了。”
罗宾夫人也撑着围栏眺望人来人往的大赛会场,淡淡道:“其实这也没什么好震惊的,爱情这玩意有时候觉得挺奢侈,但有时候也的确很一文不值,上帝造人时也没设定感情只能人手一份,都是情感动物,总会有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更不要说男人生来就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她的说法苏瑕不敢苟同:“且不说感情如何,但婚姻不是就该一心一意的吗?既然决定好要将彼此的名字写进同一本证书里,无论如何都该不该随便辜负的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