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看着车窗外下得越来越大的雪,心情很平静,好像一直放不下的事情终于要处理完了,又可能这件事情堆在她的心里有那么一段时间,忽然没了,难免有些空荡。
办离婚手续需要户口本,他们自然是不会随身带着户口本的。
遵循路线的远近,沈唐尧先开车回沈家老宅接结婚证他的证件以及之前已经写好签好的离婚协议。
他甚至没有让她下车,五分钟就拿好东西回来了。
晴天有些失笑,早知道若初说那么几句话竟然能让他这么爽快的离婚办手续,她就不跟他磨叽那么多,把事情搁在心底这么长的时间了。
然后,他开车去许家,带她去接她的证件。
晴天也让他在车上等她她很快就下来,但是沈唐尧半点听她话的意思都没有,一言不发的跟着她下车,径直的跟在她的身边。
甚至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把伞,撑在她的头顶上,挡住那些逐渐鹅毛大的雪花。
晴天没有去注意,那把伞挡住雪,又为了替她挡风,几乎笼罩着她一个人。
她的那本结婚证在她的书房里,晴天刚走到书房打开门,书房里就传到许老苍劲的嗓音,“晴天……”
晴天转身,“爷爷,怎么了?”
“我有些话要跟你说,进书房来。”
“好,”晴天没有犹豫反正户口本也在爷爷那里,想了想朝站在这既身侧的男人道,“结婚证在书桌左手边的屉子里,你去给我拿出来,然后在客厅等我好了。”
沈唐尧看着她,没答话,转身走了进去。
她的书房跟沈家老宅那间格局不大一样,没那么大和明亮,但是书架上全部都堆满了书,各种各样的,新旧参差不一。
很多东西都带着年代感,说不出是哪里,但就是处处透露着她的生活的气息。
站在中央,仿佛能看见她坐在那张不新的椅子上低头看书的模样,或托腮思考,或咬着笔苦恼,看电影,写作业,看书,画画。
从呆呆萌萌的童年,到人前温静人后狡黠的少女时代,再到如今。
他走过去,在那张椅子上坐下。
正要顺手拉开抽屉把她说的结婚证拿出来,眼角的余光便瞟到了一抹粉色。
他掀起眼皮,看了过去。
是那本粉红色的画册。
她的书桌上东西很多,可能是最近筹拍电影有很多资料需要她查,所以显得有些凌乱。
他想起上一次她慌慌张张的样子,又想起她那时被他吻着的嫣红的面颊和温软水媚的勾魂夺魄。
只是稍微的回忆了几分,身体便蓄起一股熟悉的冲击。
住在她少女时代心里的男人么?
如今却经久不息的住在了她的画册里。
她时不时还会拿出来翻阅,回忆。
是嫉妒还是誘惑,沈唐尧抬手将它缓缓的挪到了面前。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拨开纸张,毫不犹豫的翻开。
第一页用行草写着她自己的名字:许晴天,007年。
手指顺手翻开第二页,猝不及防跳进眼帘的是一个抱着篮球的男孩。
完美的五官和轮廓组合成的一张英俊逼人的脸。
那张他熟悉的脸上,英挺好看的眉目张扬肆意,眼睛里是跃跃欲试的侵占欲,唇上噙着笑,一身运动装都包裹不住那股张狂而势在必得的气势。
他再看了眼落款,007年,4月,没有写具体的日期。
007年4月。
呵。
这世界上,有些事情,真是让人措手不及。
晴天再回来的时候,发现男人仍然还在书房里,他坐在她的椅子上,手把玩着那张结婚证,低垂着眸,看不清他眸底的神色。
她声音自然的道,“走吧。”
沈唐尧听到声音才抬眸看她,他的眼底流动着某些叫人看不清的意味,视线平淡,但是盯在她的身上却生出灼灼的炙热感。
半响,他起了身,“好。”
自愿双方协议离婚,没有孩子没有财产纠葛,感情破灭很容易就离婚了。
除了排队有点麻烦,不过以沈总的身份地位也不大可能叫他排着老长的队伍,他上车前就打了个电话给李秘书,到的时候可以直接拿离婚证。
一前一后的走出来,外面的积雪已经有薄薄的一层。
晴天下阶梯的时候,边走边把离婚证搁进包里。
下了雪地上本来就很滑,她又踩着高跟鞋,一个走神鞋子歪了一下,整个人都往一侧倒去。
她惊叫了一声,幸好跟在她后面的男人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的腰。
晴天呆了呆,惊魂甫定,“谢谢……”
她两个字的字音没有落下,就已经被一路上一言不发的男人拦腰横抱了起来。
“我没事……可以自己走。”
沈唐尧低头看着她,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地上滑,容易摔倒。”
“我会小心,”晴天蹙眉,为他的举动,可看他的神色似乎又很认真,她不得不提醒他,“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样不合适。”
他淡淡的道,“我知道。”
“那你放我下来。”
男人低声道,“你可能不知道。”
晴天下意识的问,“什么?”
“我没有很认真的对一个女人好过,从今往后,我会改正,我会尽量,”他顿了下,才继续道,“如果哪里做的不够,你可以告诉我。”
晴天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迷茫的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秘书既然来了,他走在沈唐尧的前面把车门打开,等着沈唐尧抱着晴天上车,然后自己才上车。
“沈总,我们去哪里?”
一个上午的时间已经耗完了,沈唐尧象征性的看了眼腕表,“去南城酒店。”
去南城酒店干什么?吃散伙饭么。
晴天怔怔的看着凑过来给她系安全带的男人,“我不去,我有别的事要做。”
然而男人压根没有理会她的抗拒,只是抬眸盯着她的脸低低淡淡的道,“我一直以为,你很讨厌我。”
“沈唐尧。”
“事到如今,也依然不算很明白,”他就这么近距离的盯着她,视线像一张网,让她无处可逃,“我本来不打算离婚了,不过你既然不喜欢,还是结束算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