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听到了门口的动静,下意识的以为是孙妈在门外,于是朝着门外试探性的喊了一句:“孙妈?是你吗?”
隔了片刻,门外一直没有回应。
许晴天蹙了蹙眉,又喊了一声,但回答她的依旧是一片沉默。
她有些纳闷,于是跟电话那边的若初说了一声,就匆匆忙忙的挂了电话,准备起身去看看。
她才要掀开被子,门被人推开了。
视线毫无征兆的撞上男人深不见底的眼眸,俊逸矜贵的面容上,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生硬的直线,许晴天怔怔的喊了他一声:“沈唐尧……”
沈唐尧面色阴沉的站在门口,拎着装药的袋子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忽的觉得自己滑稽的像个小丑。
自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他深邃的视线直直的看着许晴天的眼睛,她的眼神里全是茫然,仿佛他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晴天的脚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她从床上站起来,绯色的唇瓣抿了抿,朝着沈唐尧说道:“今晚谢谢你……若初跟我说了……”
她的左脚脚踝处还是很疼,只能轻轻的点在地上,白皙柔嫩的脚上,淡淡的刻着几道鲜红的伤口。
下一秒,温凉的视线落到男人手中的袋子上,是附近某家药店的名字,她有点发愣,那是买给她的药吗……
她不敢开口问,生怕又换来一个自讨没趣的答案。
心跳的越来越快,话都到嘴边了,一次又一次被她咽了回去。
她太想知道了,那句话卡在她的喉咙里,不上不下,难忍难受。
男人冰凉的面容上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晴天一直没等到他的回答,终于还是没忍住:“药是……”
“许晴天,”一直沉默着的男人忽然低低的开口,打断了她的话,低沉暗哑的嗓音魅惑人心,可是薄唇里吐出的话却是淬了冰般的冷:“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去接你的,我是怕你又对子叶有什么龌龊的心思,毕竟她现在躺在那里只能任你宰割不是么?”
晴天悬在嗓子眼的心忽的轰隆隆下坠。
那种满心的期待被人狠狠的摔在地上的滋味,宛若一把锋利的刀,将她的心刺的鲜血淋漓。
心痛的方式有千百种,拜他所赐,她把每一种都尝了个遍。
一阵酸涩无法抑制的涌上她的眼眶,她硬生生忍住了眼泪,红着眼眶直勾勾的看着她。
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就怕一个小心,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落下来。
许晴天抿着唇,一直没有说话。
沈唐尧等了好一阵子,看许晴天一直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他两步上前,抬手用力的捏住了女人白皙的下颚,语气寡淡的打破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我当时会让你上车,的确是怕你死在那座山里,我怕你脏了子叶休息的地方。”顿了顿,面色沉郁的男人又补充了一句:“要死,给我死远点。”
沈唐尧冰冷至极的话落在她心上,每一字每一句都绞的她的心生疼。
怕她脏了那座山。
要死,也要死远点。
许晴天,别哭,别哭,哭就输了……她抬着一张俏生生的脸,哄着眼眶用力的看着他,硬是没落下一滴眼泪。
心里忽的滑过一丝自嘲,已经这样,还能怎样?
她的眼泪终于还是从眼角滚落,顺着面颊一直蜿蜒而下。
沈唐尧一把抓住的许晴天的手,凶狠的将她拉到床上,眼里闪着一层寒意,怒气冲冲的说道:“怎么,你很委屈?”
语气变得极冷,空气中溢满强势的气息,眼看着战争就要爆发了。
他看起来像是气急了,胸口剧烈的起伏着,他说完这句话就没再出声,许晴天自然一直沉默着,房间里陷入了可怕的安静中。
他沉默了数秒钟后,转身重重的摔上门,上了锁,冲着她扑了上来,他像是一头发怒的野兽,三两下就把她的衣服撕扯的七零八落。
那只装着药的袋子,被沈唐尧随手扔在地上,两盒药散落在袋子外面。
撒旦一般冷酷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意思不言而喻。
虽然每次见到沈唐尧,他的脸色都很难看,但却都比不上此时来的让人恐惧。
他双眼泛红,面色沉冷,满是怒意,暴戾的像是要把她生吞了一样。
她被他弄得很疼,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疼。
她明白,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羞辱和欺凌她,用这种方式。
那种撕心裂肺的疼,她的眼泪肆意的流淌着。她想出声求饶的,但每一次,她都能克制住,把求饶的话语硬生生的锁死在喉咙里。
她固执的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哪怕是一丁点因为疼痛而发出的微弱声响都没有,她就这样沉默无声的承受着,那样漫长致命的折磨。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才终于饶过了她。
结束后,他一秒钟都没有多停留,裹着床单进了浴室。
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气若游丝的许晴天思绪有些飘忽。
她恍恍惚惚的睡了过去,她似乎是梦到了高中里的时候,沈唐尧青春俊朗的笑颜和阴鸷沉郁的面容在她脑海里来回交替着……
那时候,她每天最开心的事,是在十点晚自习下课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书包收拾好,然后跑到沈唐尧必经的那个楼梯拐角处,等着他从楼上下来。
等待的时候,她的心里是紧张又雀跃的。
沈唐尧总是在十点十分左右的时候,出现在楼梯上。
她仰着脑袋望着楼梯上密密麻麻放学的人群,每隔个几十秒就要抬手看一下手表,生怕一个不小心,就错过了他的身影。
而当他出现在楼梯的拐角处时,她就会兴奋的朝着他招手:“沈唐尧!”
男孩的目光触及到她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眼底总像是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
许晴天站在楼梯的下端,看着沈唐尧从楼梯的上端走下来,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的容颜是那么耀眼。
那时候,她觉得,她爱的男孩子有着世上最好看的面容。
她和沈唐尧的家在一个方向上,从教学楼楼梯的这个拐角,到校门外他们分岔的那个路口,他们并肩走过的路,是她高中时代最美好的回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