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看戏,可看霍老板的心思压根就不在擂台上,台上铁牛和雷大打的热火朝天,霍老板只管和泱泱说笑,泱泱似乎也乐在其中,虽然和林远几人隔得不算远,但台上拳头虎虎生风,台下观斗情绪激昂,呼喊声一波接着一波,林远很想听听两人到底在说什么,但终是徒劳。
不过林远倒是没说错,铁牛不愧是连胜五省的黑拳高手,雷大区区滨海散打王在铁牛跟前就是白给,上半场打完雷大已经是惨不忍睹,铁牛拳头极硬,接连几个“背麻袋”摔让雷大捂着腰痛苦不堪,看来是伤到了骨头。
中长休息钟声刚响雷大已经站不起来了,铁牛把拳头互砸的“嘭嘭”直响,大喊:“不中,再来一个!”
霍武堂的人七手八脚把雷大抬了下去,霍老板轻描淡写的扫了一眼,无甚在意的说:“真是没用,再上一个!”
不知是铁牛的叫嚣还是霍老板的揶揄,霍武堂的其他人群起激昂,有个壮的和熊一样的汉子跳上擂台,还没自保家门铁牛就不耐烦的一拳挥过去……
不到三分钟,那熊一样的汉子就也被铁牛打趴下了,霍老板终于露出不悦之色,刚要起身亲自迎战,泱泱却轻轻的拉了拉她的衣袖,在霍老板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霍老板眼睛一亮,紧接着愉悦的笑了起来。
简而言之,铁牛不到一刻钟打到了三名霍武堂的人,不过他脸上也挂了彩,一只眼乌青,嘴角也破了皮,铁牛从台上跳下来的时候随意的将嘴角的血一抹,冲林远伸出三根手指,嘿嘿笑道:“三个”
林远拍了拍铁牛的肩膀,“打得好!再给你加两万!”
铁牛憨厚的解下手上的布条,林远看到铁牛蒲扇一样的大手青紫一片,顿时对这个大个子心有愧疚,说:“干脆凑个整吧,兄弟,十万酬劳!”
铁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俺也没出啥力……”
旁边的阿四已经准备好,听到林远说打败三个酬劳十万,顿时精神头就上来了,拳头攥的嘎巴嘎巴直响,柔柔的说:“看我的!”接着就两步窜上擂台。
阿四的声音纤细,此话一出,刚才还在愤愤咒骂的霍武堂的人顿时发出一阵爆笑,一个精瘦的汉子随即大踏步上了台,上下打量着阿四,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不屑问:“这位朋友报个蔓儿?”
阿四尖声尖气的说:“阿四!”
对面的人哈哈大笑:“哟,这是哪来的大娘们?比我婆娘说话还柔,别是个兔子吧?哈哈哈哈……”
顿时台下又是一阵哄笑,连那几个被铁牛打趴下的人都一边呲着牙嗷嗷作疼一边笑,有一个甚至笑的咳嗽一口气没倒上来晕了过去,旁边的人又七手八脚的开始掐人中拿急救包……
铁牛边喘着粗气边叹道:“那人惨哩……”
林远斜了铁牛一眼,问:“怎么说?”
铁牛灌了一大口水,然后将混着血沫的水吐在地上,一抹嘴笑道:“四哥比俺能打,不过四哥刚出来混,还没在台上闯出个名头来,他这辈子最听不得两个词,娘们,兔子,那人全说哩,惨咯……”
果然,阿四两只小眼一眯,二话不说出拳就打了出去,阿四的套路和铁牛不同,几乎出手就是致死招,那人一看阿四的拳头呼啸而来,忙不敢再笑,利落一躲就打在一处。
但因为轻敌,那人只在第三招就被阿四一脚踢在小腿骨,只听“咔吧”一声脆响,那人大叫一声捂着腿就倒在了台上,整个过程连五秒钟都不到,众人嘲笑还挂在脸上,立即就转为惊愕!
霍武堂的人面面相觑,很快就又有一个汉子跳上台来,因为有前车之鉴不敢再轻视这个说话声音娇柔的大块头,但两人也只打了不到三分钟,终还是不敌阿四的拳头,被一个下勾拳打在下巴,又是一声发酸的骨头碎裂的声音,那人一口血喷出来,竟然喷出几个碎牙,晃了几晃直接晕死过去……
不得不说,阿四的身手要比铁牛好的多,而且一招一式颇有章法,伍筠不禁问道:“铁牛,这个阿四什么来头?”
铁牛嘿嘿一笑:“说是特种兵退役哩,俺四哥功夫一流,俺可比不上!”
伍筠抱着肩膀赞道:“难怪,招式看着眼熟的很,原来服过役,啧啧,可惜了……”
阿四很快也打趴下三个,霍武堂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再出战,霍老板在阿四打第二个的时候已经坐直了身子,半是赞许半是愤怒,赞的是阿四的功夫实在是不凡,怒的是手下竟然没有一个人可迎之锋芒。
霍老板在阿四打败第三人的时候回头看了看众手下,残兵拜将惨不忍睹,霍老板冷冷的看着,拍了拍泱泱的手背:“看来你们的人也不全是草包”
说着,霍老板就起了身,活动了活动手腕就要上台,谁知这时候听演武大厅一个角落响起一声刺耳的水桶倒地的声音,众人一看,原来是一个颤巍巍正墩地的大爷不小心碰倒了水桶,桶里的脏水瞬间流了一地,大爷无奈的看了看,提着墩布就往霍武堂的人群走过去,一边用墩布哗啦着地上的水一边不耐烦的嘟囔:“抬脚抬脚……”
霍武堂的人纷纷抬起脚,大爷墩布挥的水珠乱溅,人群中不断的响起“诶哟诶哟”的叫声,场面一下就诡异起来,有个小个子不满的喊道:“大爷您这别捣乱了行么?生死时刻!”
大爷有条不紊的墩地,白了那小个子一眼,骂道:“打架就打架,搞得跟奥运会似的,还生死时刻?”
阿四在台上叫嚣:“还有没有上台的?没有话就认输,霍武堂也不过如此!”
林远本以为依照霍老板的性子,马上就会上台收拾阿四,谁知霍老板却平淡的将椅子后挪,让大爷的墩布一点点的将地墩干净,脸上的表情也是平淡的很,好像台上叫嚣的牙根就不是在辱没她霍武堂的名声,而是只狗在乱吠。
那大爷慢条斯理的墩着地,时不时伸手在墩布上拧上一把,脏水哗啦啦的倾在水桶里,阿四又叫了几声,大爷终于叹了口气,回头看着阿四道:“你这娃,咋不知个好歹?”
阿四讥笑道:“霍武堂不外如此”
林远心里暗叫一声糟糕!咬牙道:“阿四这厮要坏事!”
果然,那大爷将手上的脏水随意的在裤子上一抹,拎起墩布蹒跚的上了台,将墩布头杵在地上,叹道:“老头子我要用拖把跟你打,你不能有意见吧?”
阿四明显没明白怎么回事,磕磕巴巴的问:“什,什么跟我打?”
大爷将墩布在地上一墩,水珠四溅,不耐烦的说:“不就是打架吗?老头子我跟你打!打完赶紧滚,别碍着我墩地!”
阿四哇呀呀一声尖叫,叫道:“堂堂霍武堂难道就派个老……”
阿四的话还没落音,大爷墩布一抬,一个错手就把墩布头堵向了阿四的嘴,在场的人几乎没一个看清大爷到底是怎么出手的,只不过一个晃神的功夫,脏兮兮还耷拉着在黑黢黢脏汤的布条就直接塞进了阿四的嘴里,阿四还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嘴里瞬间就被塞满了!
阿四身形也算是快,身形急忙往后一撤,谁知大爷的墩布紧跟着再往前杵,阿四连退了几步都没将墩布从嘴里撤出来,脸上已经憋得发青,也不知是羞是怒,不过林远觉得,他八成是被恶心的……
只见那大爷一边将墩布狠狠的杵阿四的嘴,一边愤愤的骂:“叫你个娃嘴不干不净!欠收拾!”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整个在场的人无不对这一变故吃惊不已,只有霍老板,嘴角含着笑又缓缓的坐了下来,在泱泱询问的目光下,霍老板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林远看的清楚,霍老板说的是:
“扫地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