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筠这才犹犹豫豫的点头:“你说得对,是我欠考虑了,那下一步你想怎么办?”
“这人一旦成为了赌徒,赢了想赢更多,输了想翻本,周而复始,是绝对不会这么容易收手的,明天他一定还会到**,咱们也跟着继续玩一玩……哦对了,今天赢了多少?”
伍筠默算了一下,说:“三百多万吧”
林远捂着胸口,痛苦的说:“打电话给关胜让他快拿走捐给慈善协会,不然老子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伍筠掩嘴笑着,调戏道:“对于一个爱钱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啊”
“快别说了,老子的心在滴血!”
一夜无话,第二天伍筠一大早就把林远拉起来,说是左右无事,索性去陪她到处转转,林远很难理解为什么无论是什么样的女人都这么热衷于逛街,这实在是一件“劳”民又伤“财”的事,可是伍筠给出的答案是:逛街就是女人的天性,天性这种东西,很难说的清。
林远哀嚎一声只能认命,痛苦的从床上爬起来就跟着伍筠出了门。
不得不说,开着骚红色的玛莎拉蒂GT,俊男靓女,无论到哪都相当的吸睛,一路上收获了无数小姑娘的媚眼和男人的嫉恨,林远逛的相当YY.
两个人从京都一个著名的胡同儿逛起,伍筠拿着一根糖葫芦像小女孩一样雀跃,林远则拎着一路买回来的大包小包,还有一个做成花朵形状的硕大的棉花糖,伍筠吃一颗糖葫芦就要凑过来咬一口棉花糖,林远看着那花朵一样粉乎乎白乎乎的一坨,被伍筠撕扯的惊心动魄的。
一直逛到了午后,两人找了一家驰名在外的烤鸭店解决午饭,林远一屁股坐下就再也不想起来了,一手拿着荷叶饼,一手抓起几片鸭肉片直接塞到嘴里,一整只鸭子塞到肚里,这才觉得终于回了魂。
饭后林远慢慢的喝着熬的浓白浓白的鸭架汤,摸着肚皮说:“我现在只想做个吃饱就睡的废柴,大小姐,能不能颁下凤谕,咱们回宫下榻去?”
伍筠却意犹未尽,抱着肩膀冷着眼说:“你是我老板,当然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咯!”
伍筠的音调抑扬顿挫的,反话说的很明白,林远一听就抱头痛苦的说:“别别,我不是你老板,我是伺候你的小项子,哎……说罢,还想去哪逛?”
伍筠立刻来了精神,说:“我知道有个特别好玩的地方,是一个旧货市场,好久没去逛过了,不如今天索性去看看?”
“旧货市场?太没品位了吧?!”
伍筠瞪了林远一眼,骂道:“你才没品位,去了你就知道多好玩了,现在就走吧!”说着不由分说的拉起林远就走出了烤鸭店。
伍筠所说的旧货市场,其实就是一条不起眼的胡同,和鼎鼎大名的潘家园不同,这里开买卖的虽然也大多是售卖的是旧时候的物件,但多数不是那些瓶瓶罐罐书画瓷器,反而更多的是一些旧的民俗类的东西,比如旧事女人穿的三寸金莲,老的梳妆盒,大宅门的富人小姐穿过的清装旗袍,还有小孩子的虎头鞋虎头帽,老风筝长命锁之类的东西。
林远想不到伍筠竟然对这些玩意儿感兴趣,不由的另眼相看:“看不出来,你还是个顽主儿啊?”
伍筠兴奋的拉着林远左看右看,说:“都是被我爸传染的,他平时就喜欢这些老物件,我闲暇时间也会帮他淘换一些,慢慢的也就喜欢上了,欸我告诉你啊,如果有时间,咱们还可以去看看更好玩的,离这不远有一条街,号称鬼市,一般都是凌晨两三点开市,天亮就收,非常有意思!”
“鬼市?那是什么?听着不怎么吉利啊……”
林远还是头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伍筠撇撇嘴,说:“真没见识,鬼市的名字由来已久,旧时候老京都的“鬼市”光四城里成规模的就有八个,到了现在也就只剩那么一两个还留着……”
伍筠看起来颇为兴奋,絮絮叨叨的一边看着胡同两边的陈设一边讲解着,慢慢的林远也就听明白了,这才知道“鬼市”的确是个有意思的存在。
这鬼市啊,最开始是因一些家道中落的贵门子弟,日子难捱,拿着祖上传下来的宝贝来换钱,但又好面子不想让人认出来,这才趁着黑灯瞎火的半夜来摆摊。
还有就是掘墓盗斗的手艺人,不敢在光天化日下兜售货物,都拿到鬼市上销赃,再有就是皇宫里或者王府里偷了东西来卖的太监,后来普通老百姓也慢慢的聚集了过来,来趟鬼市寻宝的人多了,一些卖假货的小贩也来了,说是“以售卖估衣为主,其他货物鱼目混珠,既有来路不正,也有珍奇物品,更有假货蒙人”。
所以人们又把夜市称为“鬼市”
但以前鬼市上的东西大多还是不能见光的,也就形成了凌晨两三点开摊,天亮之前撤摊的习俗,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伍筠的父亲,也就是九处的汪处长,据伍筠所说平生别无其他爱好,只有那么一个,就是爱收藏一些旧事的物件,平时只要是没公事就雷打不动的奔着四九城所有旧货市场溜达,家里摆了一个足有一面墙那么大的玻璃柜,林林总总,各种旧时玩意儿摆的满满当当。
伍筠受其熏陶,也渐渐的爱上了这些物件,有时间也来逛一逛,淘一淘,对于这个年纪的女生来说,这个爱好简直是奇葩。
伍筠正逛得起劲儿,忽然见到一家店撂地的玻璃窗里摆着一间很是漂亮华贵的旗袍,兴奋的拉着林远就冲了进去。
店只有个二十几平米大小,一个半大的孩子趴在柜台后打盹,还有一个老者手上拿着一个老收音机贴在耳朵上,边摇着摇椅边听评书,除此,店里再无其他客人。
门上挂着风铃,门一开那趴在柜台上的半大孩子就抬起头来,睡眼惺忪的揉了揉眼,一看有客忙起身招呼:“您想看点什么?”
伍筠指着那挂在最显眼位置的旗袍,两眼冒光:“这衣服能拿下来给我看看么?”
小伙计却犯了难,但依然脸上赔笑道:“这可不成啊,那旗袍是我老板好不容易淘换来的,您看它是被放在玻璃柜里封着的,要是不成心买……嘿嘿,这件衣裳几百年了,娇贵的很啊!”
伍筠一板脸,当即说道:“诚心买啊,怎么不诚心?!”
小伙计面露难色,不禁看了看身后的老头儿,老头儿睁开眯缝的眼看了伍筠一眼,眼神却停留在林远身上,看了几秒钟就又合上了,闭着眼点了点头。
小伙计忙跑过来,先搬了把椅子踩上去,这才掏出钥匙把玻璃柜打开,因为那旗袍非常的大,而且挂的高,小伙计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所以不踩着椅子是拿不出来的。
费尽力气将旗袍拿了下来,店里中央摆着一个大根雕桌子,枯木嶙峋,连同腿也是连体的根雕,小伙计先拿了块布铺上,这才小心翼翼的把旗袍放了上去,笑着说:“这位姑娘好眼力啊,这衣裳是晚清王府里流出来的,能穿得起这一套的,怎么也得是福晋级别的,您瞧瞧这做工,这针脚,这上头的牡丹可是绣娘一针一线绣上去的,里头还掺了金线呢,您瞧,是不是?”
伍筠凑上前去,小伙计立马递给她一双手套,不好意思的说:“抱歉姑娘,这物件儿金贵,您要想上手得戴上这个”(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