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七月很快便醒了过来,抬眼便看到江北坐在床边,正一动不动的凝视她。
她撇过头去,避开了他的目光。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身体也没有任何不适,显然,江北已经替她清洗过了。
她闭着眼睛道;
“江大总裁什么时候喜欢强暴女人了,据我所知,你不喜欢强迫别人。”
江北没有回答,拉过一只软垫,让她斜靠在床头。
“吃点东西吧。“
语气极淡,像是不久前两人剧烈的争峙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林七月却被这轻淡的语气给激怒了,她手一挥,将床头上精致的瓷碗全部扫落在地上,她恶狠狠的吼道:
“滚!“
江北看着一地的汤水,缓缓道;
“这是我早上就吩咐人炖的乌鸡汤,周姨费了一天的功夫,我刚尝了下,味道非常不错。”
林七月冷笑:
“你给的,我就要接受是不是?你想要给我,我偏就不要。”
江北低下头去,让人看不清表情,但语气里全是失落:
“就算我把江家全部给你,你也是不稀罕的,我知道。”
林七月抓起手边的枕头全部扔到江北身上,怒道;
“对,快滚,我不想看到你这个强女干犯。”
强女干这几个字让江北背僵了僵,他将枕头捡了起来,看着林七月:
“我知道这件事情我没有处理好,你不喜欢冯真真我都知道,但是很快我就会结束和冯家的合作,你能不能再忍一下。”
林七月恨不得将江北那张看上去很是平淡镇定的脸给撕下来,她胡乱的抓起手边可以接触到的东西,全部扔到了江北身上:
“不要自作多情了,我只是不想看到你,为什么受伤的是周未然,为什么不是你?”
江北身子僵了下,缓缓道;
“你希望躺在医院的是我吗?”
林七月恨恨的瞪他:
“对,我为什么当时要推开你,你不是有本事掌控所有人的生死吗?你为什么不把自己弄死呢?”
江北寒潭般幽深的眸子一动不动的盯着林七月:
“你想我死吗?”
此时的林七月已经被愤怒控制了所有神经,她恶狠狠的瞪着江北;
“对,你为什么不去死?”
江北心下一窒,感觉心就像被撕了个大口子,正沽沽的向外冒着鲜血。
以前那个娇媚可人的人儿,现在对他说话毫不客气,而且要多狠就有多狠,他们,还能回到过去吗?
他环视了房子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了小几上冒着寒光的瑞士小刀上。
他低低的笑了声,探身取过小刀,照着自己的左臂就狠狠的扎了下去。
林七月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要去挡,可惜已经来不及了,锐利的刀锋已经深深的刺入了江北的手腕。
鲜血瞬间便喷涌而出,有几滴甚至溅到了林七月脸上,她感觉那温度,生生要将她烫个大洞。
快速的失血让江北面色苍白,他盯着林七月,道;
“这样可以吗?”
林七月只感觉那刀子像划在她的心上一样,她没有想过江北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举动,那喷涌而出的血吓得她几乎要昏厥过去。
她哭得一塌糊涂糊涂:
“你为什么要这样?周姨,周姨,快带人来。”
她胡乱的拉起自己的衣服,按在那伤口上,可是刀锋已经深深的扎进了肉里,血顺着肌肤流了她一手。
周姨进来也是吓了一跳,慌乱的招呼人上来替江北止血。
好在江北在这里准备了专门的医生,很快刀子便被取了出来,手上也缠上了厚厚的纱布。
接下来的日子,林七月没有提过离开的话题,也没有人敢提起江北受伤的事情,一切都正常的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任何激烈的冲突一样。
林七月被锁在了这所远离市区的二层小楼里,院子其实不小,种满漂亮的植物,甚至后院还有小巧精致的鱼池。
只可惜,林七月对这些提不起任何兴趣,她开始了长时间的沉默,刚开始还能勉强看看电视,后来,连电视,甚至是电脑,也没有打过开。
她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成天靠在二楼窗户前的榻榻米上出神。
江北自然是每日前来报道,但林七月并不和他说话,有时候他耐着性子和她说话的时候,她能抬头看一眼,已经算是烧了高香了。
其实林七月本性就懒散,属于那种能躺着就绝不站着的类型,这个样子也算本色演出了,当然,如果能激怒江北放她走是最好不过。
但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
可能是缺乏走动,林七月渐渐的变得嗜睡,在梦里,她带着家人的照片四处流浪,经过高山,大川,井架,在纳木措的星空下仰望整个苍穹,虔诚的祈祷,感受最纯净的安宁。
让她想的最多还是周未然,但这个屋子里外全是江北的人,消息几乎全部封闭,她得不到支言片语的讯息,每每相起周未然车祸的样子,她便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疼痛起来。
在医院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林七月想过放下一切恩怨和周未然在一起,可现在想来,她这种人,这样残破的身体,有什么资格得到他那样干净的人。
就算她愿意,江北会放过他们吗,周家的那些长老会放过她吗?周未然愿意为了她用周家去和江北死磕吗?
林七月突然间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她算什么东西,两个叱咤风云的大家族会为了她掐架?不可能。
一晃天气已经暖和,但春天的风终归还是凉凉的,林七月躺在花架下,吹得经常感觉头疼,有时候喉头也有腥甜的味觉,刷牙的时候能清楚的看到明显的红色混在泡沫之中。
可是,身体再不适,也没有心里的窒息感来得强烈。
她开始幻想自己是一只飞鸟,在广袤的大地自由飞翔,而且这种想法竟然在脑海里,在数不清的梦境里,一遍一遍的上演。
后来有一天江北告诉她,晚上会有一个宴会,要她一起出席。
林七月立刻想起了冯真真,冷笑道:
“不去,我这小三身份,哪见得人,你带冯真真去。”
江北的脸立马黑了,转身将房门关得震天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