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逸天下最顶层。
宽大简约的办公室里,江北将一份文件“啪”的丢在桌上,冷冷的盯着前面毕恭毕敬的中年男人:
“说吧,什么原因?”
中年男人僵着背,没敢动弹,半晌,才憋出一句话:
“是销售方式和设计出了问题……”
“放屁!”
江北突然将桌面上的红木镇纸重重拍下,厉声道:
““永恒”的珐琅系列,订单已经排在了三年之后,现在却在一夜之间被取消,还有两家大型店铺面临倒闭,你作为市场部老人,连哪里有纰漏都不知道?”
中年男人打了个哆嗦,冷汗直冒,战战兢兢的道:
“我马上去查…..”
江北手一挥,打断他的话:
“不用,现在广华集团以几百块钱的价格在销售我们三年后才会上柜的产品,价格极其便宜,并且搞得网上到处都是,已经烂大街了,是个人都会退订。”
说着语气变得很是阴冷:
“而这一切的原因,都是你,陈哲,是你的好兄弟将图纸泄漏给了广华集团。”
陈哲腿一软,面色苍白,小声的乞求:
“少爷,看在他们多年为江氏打天下的份上,饶了他们这一次吧。“
江北沉声道:
“他们实在太过于贪婪,做下这样的弥天大错,想要得到原谅,去下面和我奶奶说吧。”
江北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平缓,就和吃饭喝茶一样轻淡,但里面饱含的血腥味道,却让陈忠哲从脚心寒到头顶。
多年一起奋斗的兄弟,年轻的时候是那样刚直忠诚的人,老的时候却变得这样贪婪,陈哲不是没有提醒过他们,但他们却是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做出出卖主子,泄漏最重要机密的大错。
为什么老了还要做这种害人害已,丢了老脸的事情。
陈哲面色苍白,动了动嘴唇:
“请少爷手下留情。”
江北面色阴沉,冷冷道:
“背叛者还有什么脸面来求情,陈叔,你也好自为知,你是江氏元老,是我奶奶最看中的人,也是我最值得依赖的长辈,这种知情不报的情况,希望不会有再第二次!“
简单的几句话,道出了不久后即将会发生的血雨腥风,陈哲几乎能想象那几个老友将会遭到什么样的惩罚。
他禁不住抬头打量江北,却被他身上那种冷静强大的气场和眼中深不见底的老成震摄住了。
这个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什么时候已经成长到了这种高度?不仅一眼就看穿了那些粗劣的计划,还变得这样狠戾无情?
大概是他已经老了,追不上年轻人的步伐。
他黯然的转身,却被江北叫住,然后递给他一把钥匙:
“陈叔,下个月你女儿结婚,这是南郊的一套独立别墅,产权证什么的已经办到你户籍上了,代表江家的一点心意!”
陈哲呆住了,在寸土寸金的南市,一套普通的商品房,也要几百万,更别提别墅了,他下意识推开江北的手:
“少爷,太贵重了,这使不得!”
江北笑了笑,将钥匙重新放到陈哲手上:
“陈叔,一码归一码,你对江氏的付出,值得起这个东西。”
“少爷…..”
陈哲心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开口。
江北坐回椅子上,缓缓道:
“骏逸天下由最初的十几人的小作坊,发展到现在亚洲珠宝业的龙头,陈叔你功不可没。“
说着目光沉了沉,继续道:
“你从十几岁就跟着我祖母,到现在有差不多四十年了吧。祖母走了十来年,你也守了江氏十来年,也该累了,以后市场部的事情就由张驰接手,你以后就挂江氏副总的名字,去帮我视察各店的销售情况吧。”
陈哲身子一震,几乎要掉下眼泪,却说不出半个字。
江北沉默了一小会儿,又开口了;
“你儿子现在已经回国了,我看了他在欧洲的简历,让他来给张驰当副手吧。”
陈哲猛的惊住了,张驰的副手,可以说是江氏的实权者。
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陈哲哽咽道:
“少爷…….”
江北轻轻呃着办公桌,面无表情的道:
“我说了,这是你应得的,但我给他机会,并不代表就一定重要他,这要看他自己的本事。”
“是的,少爷…..”
林七月觉得自己今天出门真应该看看黄历。
不过是和罗离去以前常去的小店吃个甜品,就遇到了最不想见的人。
林七月心里暗咒了句,手却漫不经心的搅动着玻璃杯中的冰激凌,任由冯真真将她从上到下的俯视她。
此刻冯真真站在卡座前,穿一袭白色精致洋装,浑身透着优雅十足的大小姐范儿,只是说出的话却不怎么动听:
“唷,我当是谁,原来我老公在外面养的小情儿。”
冯真真说话的音量不大,却足够把周围所有人的眼光吸引到林七月身上。
林七月瞥了周围异样的眼光,淡淡的笑了:
“冯小姐和江北已经结婚了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冯真真冷哼一声,将手中的购物袋啪的一声全摔到对面的沙发上:
“这种事情,你有资格知道吗?你当自己是谁呀?“
林七月扫了一眼冯真真乌黑的长发和薄薄刘海,不由的笑了:
“你们一天没结婚,小三这个名字我就是万万担当不起的。怎么,你今天也模仿起我来了?江北买下我的时候,我额间还有一点红梅,你要不要试试?“
冯真真脸一下子刷的白了,恨恨的道:
“我堂堂冯家大姐,会去模仿你一个下贱的货色?“
林七月舔舔唇角的白色奶油,噗嗤一声笑了:
“下不下贱,当然你比谁都明白,不过你打扮成这样,江北有正眼瞧过你么?你该不会又打了瘦脸针吧?听说那玩意儿打多了,会面瘫。“
“啪!“
林七月话还未落音,一记耳光便直接呼到了她脸上,左边脸立刻火辣辣的疼了起来。
她瞄了一眼冯真真长长的指甲,眯起了眼睛:
“冯小姐,你说要是江北知道你把我脸划破了,会是什么反应?他是会修理我还是惩罚你呢?你说我要不要给他吹吹枕头风,让他考虑考虑和你的联姻问题?“
还没有过门,就这等气盛,就算是江北的母亲南华,也从未亲自动过她一根指头,她林七月虽然不喜欢惹事,但更不喜欢忍辱负重,一般能当场报的仇,她决不会拖到第二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