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驰面无表情的继续道:
“我只是照命令办事,李小姐请开始收拾吧。”
李小纯没想到江北会这么快便赶他走,一点情份也不留,不由得立马就变了脸色,厉声道:
“不可能,你撒谎,江北怎么会让我走,我要见他。”
张驰对她变脸的速度啧啧称奇,皱眉道:
“江总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我只是奉命办事,请李小姐不要为难我。”
说着打了个手势,便要指挥一旁的保姆开始收拾东西,结果李小纯一看就怒了,白天在林七月那里得到的羞辱马上便找到了宣泄的洞口,她猛的站起来,傲慢的道:
“张驰,你不过是江家养的一只狗,居然敢撵我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性。”
张驰脸色瞬间冷了下去。
他虽然只是江氏的助理,但其实说是江家的养子也并不为过。
张驰的父亲是江和平的副官,一次任务中为了保护江和平,中弹身亡,死前让年幼的独子立下毒誓,誓死忠诚江家。
张父是个聪明人,以他当时的职位,死了顶多追封烈士,虽然能得到一笔抚恤金,但孤儿寡母的,最终也不过是任人欺凌,但如果儿子能得到江家的护荫,结果自然会不同。
江和平对张父本就心存愧疚,加上张驰从小聪明过人,行事又稳重,便对他格外看重。毫不夸张的说,张驰从江和平身上得到的关注度,超过江北百倍。
后来张驰身上沉稳的性格和管理能力渐渐显露,江和平便将他送到国外最出名的管理学校进修,回国后直接便进入江氏辅佐江北。
如果江北是江氏的最高主宰,是运筹帷幄的那个人,那么张驰便是那个执行者,是江北的左膀右臂,并且不遗余力的监管各个部门的流水运作。
但很明显李小纯是不知道这些的,不知道自己已经得罪了这位江氏的实权操纵者,大小姐脾气像鸡毛一样飙得满屋子都是:
“你没资格和我说话,带我去见江北,我要见他。”
张驰刚毅的下巴抬了抬,沉声道:
“江总正在初夏山庄,你确定要去?”
李小纯正沉浸在被赶走的羞耻感中,一听初夏山庄,怒火更胜,她高傲的摸了摸肚皮,道;
“去,现在就去,她林七月都能住进去,我也能。”
张驰眼皮也没抬,唇角却露出了极为轻视的笑意,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便转身出了门。
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愚蠢女人。
初夏山庄在外人看来就是一高级山庄,但其真正的地位是江家在郊区的别院,只有江家正主儿才能住。
据张驰所知,那山庄自江北奶奶过世后,一直由江北独居,直到两年前,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江北将江家大管家元龙和周姨调了过去,后来隐约听到是为了照顾江北的一小情儿,当时他很是吃惊,后来又得知那小情儿是江北的救命恩人,他便释然了。
江家虽然权势滔天,但极重恩义,让恩人在别院疗养,似乎也说得过去。
现在李小纯居然说要住进初夏山庄,就像在说她要当江家主母一个道理。
初夏位于南江边儿上,后腹便是整个城市的森木绿化带,周围零星座落着一些看不去并不打眼的小洋楼小花园。
其实初夏山庄从外边看上去并不打眼,就一普通的别院,占地面积稍大了一些,种上花花草草的就显得雅致,就从外观上来看,和市区的奢华欧式别墅根本没法比。
别的不说,就李小纯居住的那套别墅,外观上也比初夏山庄奢靡许多。
李小纯是第一次来初夏山庄,原以为是多么豪华的地界儿,但看到一路上全是些不打眼的小花园小洋房,而且大都显得有些陈旧,心里顿时狠狠出了一口恶气。
但李小纯不知道的是,这一带才是南市真正的隐形权贵区,那些看似貌不惊人的陈旧小洋楼,主人的身份无一例外全都是她这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存在。
她出身富裕,吃穿皆是名品,结交的朋友大都是富二代,看人待物喜欢用金钱和是不是名牌去衡量,但她也仅仅只是一个富二代,和真正的权贵根本没法比。
所谓三代人积累出一个贵族,这些人长年侵染在对权利和财富的追逐中,对金钱物质的欲望越来越少,相反更追求一种平稳安宁的生活。
显然李小纯对此道一窍不通,反倒愈发觉得江北给自己在物质上的东西大过林七月数倍,心中顿时燃起巨大的希望,她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露出胜券在握的微笑。
车子很快在初夏山庄门口停了下来,隔着雕花铁门,李小纯看到屋子里散发出来的淡淡柔光映得一院子的花草异样的详和。
温柔的,恬淡的,是家的感觉。
张驰按响了门铃,周姨的脸很快出现在门口,看到李小纯,明显愣了下,但还是按下了开门键。
铁门距离屋子不过二十余米,由一段青石子路将整片玫瑰树从中间断开,很短的一段路,李小纯却越走越心惊,刚才还雀跃不已的心渐渐下沉。
厚重的木质门推开后,里面的典雅温馨的布置让她愈加难受。
李小纯虽然不是太懂艺术,可她毕竟也算见多识广,江家绝对不会将一副世界名画的赝品裱得像模像样挂在客厅墙壁上,更不会将仿造的景泰蓝花瓶用来放在玄关处。
而放在客厅中央的整套红木沙发,和她曾经在拍卖会上看到的几乎一模一样,典型的民国时期大上海风情,一套沙发就是上千万的成交价,足以买下她住的那幢豪华别墅。
房子到处都昭显着这里住着一个女人,还是受尽江北宠爱的女人。
无论是玄关处随意摆放的数双毛毛拖鞋,还是茶几上放着的未吃完的半截巧克力,抑或是沙发上随处扔着的时尚杂志和漫画,都足以说明一切。
李小纯甚至能想象到林七月窝在沙发上一边看书一边吃东西的画面,这样的想象让她难受得心被针扎一样,以江北那样严谨和冷漠的性格,得有多喜欢她,才会纵容她这种随意和漫不经心的生活态度。
她清楚的记得,就是因为看到她把牛奶撒了一点在床上,已经准备上床睡觉的江北冷着脸套上衣服便走,然后足足三个月没有踏足她的地盘。
李小纯死死的咬住下唇,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本就不不甘心,看了这样的初夏山庄,就更没法放弃,只要能继续跟在江北身边,哪怕只是当个情人,也有常人想都不敢想的好处。
更何况,她肚子里还有江家的血脉,总有一天,她要母凭子贵。(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