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和平瞳孔猛的一缩,手上的力气几乎要将玉制棋子捏破,他尽量用平缓的语气道:
“你先出去换身衣服,我和江北有话要说,但不要走太远,一会我有事要问你。“
林七月奇怪的看了看江和平,他的声音为什么听起来有一丝颤抖?难道是错觉?
林七月回到休息室,换了身简单的衣服。
白色圆领衬衣,磨旧牛仔短裤,普通不过的装扮,穿在她身上却是青春洋溢。
她摸了摸镜子中自己的脸,好像比前几天长胖了点,捏着有一点肉了。
这张脸,真的和海心姑姑长那么像吗?难怪江和平会不想看到她,是看到自己就会想起海心姑姑,想起那伤心的往事吗?
她叹了口气,江和平一定非常喜欢姑姑,不然为什么会找这么多年?姑姑虽然红颜薄命,但被江和平这样的人物爱过,记挂这么多年,也算是值了吧?
但始终是阴阳两隔,纵使思念到死,也还是不及一个温暖的怀抱吧。
也许命运之于自己,是不公平的,但她还是想赌一把,赌江北在乎自己。
守着爱怕人笑,还怕人看清,她不愿意再做这样的人。
“小姐,首长请你过去。“
门外响起周姨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林七月总觉得江和平这次找她,是和她身上的胎记有关,难道姑姑身上也有同样的印记?又勾起了他的回忆?
到这样的年纪,辗转寻找了二十几年的人,已经阖然长逝,想必这是一种精神上最痛苦的折磨了吧。
林七月叹了口气,拉门走了出去。
从林七月进门,江和平的目光便一直罩在她身上。
那目光,带着探究,格外深沉。
直到林七月浑身起鸡皮疙瘩,江和平才低沉的开口:
“你和海心,真的长得太像了,除了眼角的那颗痣,几乎是一模一样。“
林七月低下头去,小声道:
“首长有什么事?“
“脱下衣服。“
“什么?“林七月猛地抬头,睁大了眼睛。
“胎记,我要看看你的胎记。“
江和平说这话的时候气息有些不稳,透着和他身份不相符的急躁。
又是胎记,这胎记莫非真的和海心姑姑有什么关系?
但她还是解开扣子,露出圆润的肩膀。
烫得发红的皮肤颜色已经褪去,淡淡的褐色花朵静静的绽放。
江和平猛地抓住她的双肩,身子急速颤抖,那眼神,炽热得像要将她全部融化。
林七月一动也不敢动的任他抓住自己,直到双肩被捏得通红,才开口道:
“首长,您怎么了?”
像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失态,江和平连忙松开手,声音里竟然有着颤音:
“好,很好。”
说着,竟然用粗糙的大手,轻轻拭了拭眼角微微泛出的泪花。
江和平在林七月眼中,一直尊贵威严,此时他情绪波动的样子让她非常吃惊。
“首长?是不是这胎记有什么问题?”
江和平鹰一样的眸子深深的凝视她,过了半晌,他恢复了平静:
“只是看到和海心有一样的胎记,我有些控制不住自己,让你见笑了。”
说着,转身走到沙发前,坐了下来。
如果林七月此时细心观察,会发现江和平紧握着的拳头不停的在颤抖。
林七月觉得江和平的目光让她头皮发麻,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江和平开口了:
“孩子,你跟着江北多久了?”
“三,三年多。”
“别站着,过来坐下。”
说着,抬高了声音:
“勤务员,送两杯茶水进来。”
请她喝茶?林七月不禁有些慌乱,忙道;
“不用,我站着就好。”
江和平却像没听到她的回话,自顾道:
“这么久了,他也没给你个名份,你们什么时候办婚礼?我要亲自给你们主持,请我的老友们都来喝上几杯,痛痛快快的过上几天。”
林七月愣住了,和江北结婚?好像她没想过这个问题,江北也没有提过,江和平难道不知道江北和冯氏的联姻?
“我们都还年轻,暂时没考虑过结婚,而且,江北现在正在和冯氏合作,短期内他可能会让外界以为冯真真才是江氏夫人。”
江和平接过勤务员递上来的茶水,亲自递给林七月:
“喝吧,说这么多话,口渴了吧。”
林七月看了眼那茶水,感觉非常奇怪,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这茶水是江和平亲自递过来的,不喝也得喝,虽然有些烫,但她还是慢慢将它喝得差不多见了底。
江和平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听话,比海心听话多了,她整天都和我对着干,还好你不像她,不然以江北的性子,真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子。”
听了江和平的话,林七月不禁想笑,以前她和江北,还真是闹得天翻地覆,后来经过这些,两人才愿意为对方让步。
突然,江和平像是想到了什么,又道:
“丫头,你喜欢江北吗?跟着他可能会非常辛苦,他一个人支撑这样大的家族,非常不容易,希望你有时候能理解他。”
这对父子,不是一直水火不容吗?怎么突然江和平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看到林七月疑惑的目光,江和平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你走吧,好好和江北在一起。”
急急忙忙把她叫过来,又做了一堆奇怪的举动和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现在又突然叫她走,林七月感觉自己已经完全摸不着头脑了。
这对父子,都一样奇怪,做事从来不按理出牌。
不过,她还是顺从而恭敬的退下了。
门刚合上,江和平猛地睁开眼睛,喃喃道:
“孽缘,都是孽缘….”
他慢慢的走到休息室的镜子旁边,解开板正的军服扣子。
那古铜色的左肩上,有一块不显眼的褐色印记,呈花朵形状,和林七月肩头那朵一模一样。
他红着眼框,喃喃道:
“海心,她是我们的女儿吗?为什么她身上有江家祖传的胎记?海心,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恨我,连有了我的骨肉,也不肯告诉我?”
说着,他用手盖住了眼睛,身子急速颤抖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慢慢的穿回衣服,恢复了平常威严的样子,朗声道:
“李副官,进来。”
话刚落音,门便被推开了,啪的一声便是个标准的军礼:
“首长有什么指示。”
江和平指了指桌子上他和林七月用过的两个茶杯,沉声道:
“将这两个杯子上的唾液拿去做DNA对比,当成加急事件处理,要快,我明天就要。”
又是一记标准的军礼:
“是,首长!”
果然,当天晚上,江北便带着林七月回了江家宅子。
看着江北神清气爽的样子,林七月真怀疑他受了一场假伤,再摸摸自己的脸,她怎么觉得,他们好像反过来了,就像受伤住院的是自己。
兜兜转转一大圈,林七月感觉自己就像做了一个梦。
她闭上眼睛,泡在温热舒适的水里,长长的发出一声感叹。
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太多,她感觉自己脑子已经不够用,但这些事情,全都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江北被刺杀的事情,虽然消息已经被封锁,但还是出了不小道消息,甚至有谣传,说江氏集团老总已经升天。
即便是此时,林七月也不敢去回想当时的情景,那就像是世界末日,只要想起一点点,她就怕自己被困在恶梦里无法脱身。
她裹上雪白的浴巾,慢慢的吹干头发。
林七月刚出浴室,便看到江北正神态悠然的躺在她的床上。
此时他穿着家居的亚麻色圆领T恤,领口松松垮垮,露出结实的胸肌来。
见到林七月,他眸子眯了起来,低声道:
“过来!”
林七月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瞪他:
“这是我的房间,你的房间在那边。”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勾引她干坏事,可他身子才好,不能再经受那样的剧烈运动。
江北在她身上驰骋时,那力道,那动作,有多重,有多猛,她比谁都清楚。
两人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江北哪顾得上这些多,上前抱起她,便直接丢在了床上:
“我只是想抱着你睡觉,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说着,侧身搂住她,深深的嗅她发间的幽幽香气:
“真香,在医院全是消毒水味,想这味儿,想得要疯了。”
林七月呀牙道:
“只是睡觉,你的手在干什么?”
原来,那只大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抚上了她胸前最柔软的地方。
江北咬着她白嫩的耳垂:
“检查一下有些地方瘦了没有。”
林七月恨不得狠狠的捶他,又怕碰到他的伤口,忍下怒气,凉凉的道:
“那检查完没?瘦了没?”
江北哑着声音继续一路下滑:
“这里没有瘦,别的地方还没有检查。”
是谁说的,江氏总裁性格冷淡,不近女色的?明明就是只大饿狼。
那手不只不觉滑到了某处最为敏感的地方,隔着轻薄的布料,轻轻的在上面打转。
林七月倒抽一口凉气,他不要命了?万一真的玩出火来,一会伤口挣开了怎么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