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拍电影的文化人,懂的就是多。”我小声恭维道。
“吃饭的家伙,能懂的不多吗。”中年人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安大师,真的不是人彘吗?骨醉是什么?我们干这一行,时间也不短了。怎么没听过?”几个人围着安长河,态度尊敬。
“骨醉是跟人彘差不多的刑罚,也是酷刑的一种。不过,也有一些细微的区别。”安长河表情凝重:“人彘是汉朝吕后发明的刑罚。骨醉是唐朝武则天发明的。都说最毒妇人心,从这两个灭绝人性的酷刑上,就可见一斑。”
安长河解释了一番,我这才明白,骨醉和人彘差不多,都是毁了人的五官,然后砍去四肢。不同的地方是,人彘是要丢到厕所里面,跟猪一样自生自灭,最后浑身都生了蛆虫,死状极其残忍,又十分的恶心。但是骨醉,却是把受刑人的躯干扔到一个酒瓮里面,让她们的骨头都给醉酥了。
骨醉这个刑罚,可以说比人彘还要残忍,因为,骨醉之刑的人,往往能活很长时间。
“这么说...那个红衣女鬼,应该是唐朝的鬼?”我声音颤抖。
“不是唐朝,是清朝的。”安长河十分笃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我很奇怪。
“知道就是知道,有什么好问的。”安长河感觉自己是说漏嘴了,慌忙岔开话题:“我们赶快回片场,我知道怎么对付那个鬼了!”
我心里很奇怪,但是安长河执意不说,也没法继续追问,只好跟着一行人,回到剧组里。
这时候,天已经开始蒙蒙亮。剧组里面的人,开始在收拾工具和设备,折腾了一夜,什么都没有干成,准备收工了。
这个剧组,跟那个农民给我讲的一样,真的只有晚上开工。这件事,我感觉也很奇怪。
毕竟,晚上开工比白天开工的成本高的多。
就算剧组不是农民口中的鬼剧组,也是一定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剧组里面的工作人员,见到安长河回来,纷纷围了上去,问道:“安大师,事情怎么样了?解决了吗?”
“马上就解决。”
安长河挥挥手,将小杨的伯父叫过来:“小杨从下面带了什么东西上来没有?”
小杨的伯父支支吾吾,最后被逼急了,说:“小杨确实是带东西上来了,是一个沾满泥土的坛子。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快带我去小杨住的地方看看。”安长河目光一凛,连忙说道。
小杨的伯父,将众人带到小杨的帐篷里,果然在一个箱子里面,发现了一个陶制的坛子。看起来像是一个酒坛子,上面的泥封已经被打开了。
“他喝了?”安长河一看就傻眼了
“我不让他喝...他...他忍不住。”小杨的伯父说。
“笨蛋!真他妈的是不要命的笨蛋!”安长河破口大骂,指着酒坛子:“你知道那是什么吗?那是骨醉坛子!里面哪里是美酒?那个女人的整个身体,都化在酒坛子里面了!他喝了这东西,女鬼能不找他麻烦吗?”
小杨的伯父一听就傻眼了,接着趴在地上呕吐了起来。
很显然,他也喝了骨醉坛子里面的酒。
接着,小杨的伯父就开始翻白眼,口吐白沫,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也中邪了。
“安大师,快救救他啊!”有人急忙说道。
“我的道行...救不了他!”
安长河叹了一口气,口中喃喃:“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我早就说了,不让你们动下面的东西。现在出麻烦了吧?”
我也急了,走到安长河身边:“安大哥,好歹是一条人命啊,你就救救他吧。”
安长河依然是摇头,看起来,并不是他不想救,是真的救不了。
小杨的伯父吐了一阵白沫子,就开始吐血,然后,从嘴里吐出来一截一截黑色的东西,好像是人的头发。
这头发越吐越多,最后,眼睛、鼻子、耳朵眼里面,也都开始往外冒头发。
最后,小杨伯父的两个眼珠子都被头发给顶了出来,掉在地上滚来滚去。
这场面越来越恶心,越来越恐怖,不少人包括我在内,都忍不住冲出帐篷,吐了起来。
安长河见到场面实在是控制不住了,这才又叹了一口气,从身上拿出一条红色的细线,在小杨伯父的人身上缠了几圈,头发这才不长了。
“骨醉跟人彘还有一点不同。被做成人彘的人,身上都涂了破坏毛囊的药物,所以身上没有毛发。可是,骨醉不一样,人的骨头肌肉都化在酒里面,但是头发不会融化,而且会慢慢的生长。他就是把女鬼的头发喝进肚子里了,别说是我,天底下没有人能救他。这是他的命。”
安长河的眼角不断的抽搐,显然他的心灵也是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转眼的功夫,小杨伯父的身体就融化了,变成了一团漆黑油亮,散发着光泽的女人头发。
安长河把红色细线收起来,叫剧组的人拿汽油过来,浇在头发上,直接一把火烧掉了。
那些头发燃烧的时候,散发出浓烈的酒香,而且像是活物一样,不断的蠕动着。
这场面怪异莫名。
“安大师,这骨醉坛子怎么办?要不然,你也想想办法,把她给收了吧。”剧组的导演也过来了,给安长河点了一支烟,低声道。
“清朝到现在,多少年过去了?这么多年,怨气都不消,还是个红衣女鬼。这样的邪物,我可惹不起。不过,我可以想办法镇压她,你们从哪拿的,就送回到什么地方。如果不去管她,她应该出不来。”
安长河再次拿出红线,走到骨醉坛子前,双手合十,喃喃说了一阵,然后用红线,将脱落的酒封给缠上。然后,又用红线一匝一匝将整个坛子缠好,让骨醉坛子上包了一层红线。
这红线,我越看越眼熟。
在乱葬岗的时候,就是这种红线将红衣女鬼给缠住的,不然的早就没命了。红线的另一端,缠在我左手的无名指上,现在却已经不见了。
“难道是安长河救了我?”我心中浮现出这个念头。
可是,安长河当时明明不在!
救我的人,如果不是安长河,就是那个隐藏的高人。他们两个人用的都是红线,应该是有着什么联系。
安长河把骨醉坛子用红线缠好,交给导演,让他拿回去,放到小杨带出来的地方。
导演和剧组的人,都是千恩万谢,对他很是感激。
“咱们是自己人,有什么好感谢的。”安长河挥挥手,跟我一起回到了车上。
此刻,一轮红日已经缓缓升起,经过这一晚的折腾,我和安长河都已经精疲力尽了。
“回去,我请你吃饭。”安长河的声音很疲惫。
“不用。”我摆摆手,趁着安长河不备,忽然抓住他的手反扭到座位的后面,然后用绳子绑了起来。
“我把你送到警察局就行了。”我咧开嘴笑了,笑的很开心。
“小李,李布森!你干什么?怎么又要送我去警察局?你是不是脑袋坏了,又发疯!”安长河脸色大变,剧烈挣扎,但是我绑的很结实,他根本挣扎不开。
“我脑袋没坏。”
我举起手,食指指着自己的脑袋:“不仅没有坏,我比任何时候都要清醒。我从来没发现,我原来是这么聪明。”
“聪明个屁!你快放开我。不然我就大叫了。剧组的人,听到我的声音,就会过来。你不会有好果子吃的。”安长河大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