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君怀靳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呼吸声越来越弱,我焦急得不行。
不能在这再呆下去了,这山洞过于阴冷潮湿,君怀靳本就患了风寒,这么下去只会寒气侵入体内,到时候君怀靳的性命可就不保了。
原来一个人的生命是如此的脆弱。以前每次有人死在我的剑下时,我的内心都会产生这样的想法,那些人好多人都来不及出声,便被我封了吼,心脏停止了跳动。一个鲜活的生命一瞬间就消逝了。
我怕极了这消逝感。悲悯蚀骨。
生命凋零得像红叶,轻飘飘得落下,化作尘土消失在世间。
我感觉现在君怀靳就像这红叶一样,要离我而去了,我这次要抓不住他了。
我试图将君怀靳背起来,但君怀靳高了我不止一个头,重了我也不止一星半点,我根本连扶都扶不起来他。
云恒也着急得看着我,想上来搭把手,却也无能无力。
得找人帮忙。
刚才那条溪水旁,应该有人家。
我怀着内心的丁点希望,又向那溪边赶去。
周围荒凉之至,怎么都不像有人烟的样子。
我不死心得沿着溪边一直走去,眼下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终于,我看见了溪的尽头,似有一栋草房,上面飘着袅袅炊烟。
天无绝人之路。
我跌跌撞撞得像那跑去。
还真是一栋草房,前面还有个院子,里面种些花草,还养了几只鸡。
我跑到门前,没敢贸然进去,担心被当做歹人。
我敲了敲门。
门很快就开了,出来一个身材魁梧的男人。
男人大概三四十岁上下,皮肤黝黑,脸上褶皱刻画着岁月的痕迹,穿着朴素的布艺,看打扮应该是个农夫。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面容憔悴的不行。
男人扶住了险些站不稳的我,脸上有些急切,不过全是善意。
“姑娘怎么了,别着急,有事给我说,我能帮到你。”
他扶我去凳子上坐下。
屋里的陈设也很简单,没有其他人,看样子他应该是一个人居住在这里。
我向他说明了我的难处,求他去救君怀靳。他二话没说答应了我,锁了门跟我往山洞赶去。
谢天谢地,君怀靳有救了。
男人一路背着君怀靳回到了草屋,我背着行李牵着云恒跟在后面,还时不时帮忙拖着防止君怀靳从他背上滑下来。
因这山路过于崎岖了些。
终于到了家,男人把君怀靳平放在自己的床上,用毛巾沾了热水,敷在了他的额头上。
“这位公子的伤口有些深,多亏昨夜处理了一下,要不然命可能不保了。”男人检查了一下君怀靳的伤口,深情有些凝重。
“但伤口还是被感染了,公子还染了风寒,不及时用药只怕凶多吉少。离这二里远的地方有个镇子,姑娘最好尽快去请个郎中过来。”
我感激不已,语气有些激动,“谢谢壮士的救命之情,小女子名唤洛清和,敢问壮士怎么称呼。”
“我叫萧鸿飞,洛姑娘不介意的话,唤我萧哥就好。”
“那麻烦萧哥先照看一下我夫君和孩儿,我这就去镇子上请郎中。”
“出了门沿东方一直走,过了一个八角亭子,再向北走走,就能看见镇子了。”
我点点头,回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君怀靳,拿了些银两出了门。
走了不到两里,果然有个村镇。虽然不似桃镇那么大,却也热闹,街道上有不少商家。
请到了郎中,我引着那位鬓角已经有些泛白的郎中,原路返回了草屋。
我站在床边,看着郎中给君怀靳号脉,翻开君怀靳的衣裳看了看他的伤口。
君怀靳心口处有一个血肉模糊的洞,上面是昨夜云恒给敷的草药,还在往出缓缓渗着血。
老大夫目光有些沉重,清理了他的伤口,给君怀靳换了药,苍老的声音传来:“再晚一步,病人或许就没命了。”
我心中忙感叹着幸好,幸好。
大夫给了我一张药方,让我把这些药材煎了一日三次给君怀靳服下,说是治疗风寒的,又给我开了些外敷的药,让我每隔一个时辰就给伤口药。
“大夫他大概还有多久能醒来。”
“按时给他喂药,敷药,大约明日就能醒。”
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麻烦大夫了,大夫慢……”
走字还没说出口,萧鸿飞的声音打断了我的话。
“大夫请留步,麻烦给这姑娘也瞧瞧胳膊。”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胳膊上全是树枝划烂的伤口,有一些严重的红肿了起来,我这才感觉到微微有些疼。
我默许了,大夫检查了一下我的胳膊,清理了一下里面的断枝,给我敷上了药,包扎了一下。
送大夫出了门,我走到床边,微微低下了头。
“谢谢你。”我声音有些木讷,听起来很不自然。
我还是第一次向陌生人表达自己的谢意,多少有些不适。
“没事,姑娘家的要爱惜自己呀,我看你一心扑在你夫君身上,都没注意自己的伤口。”他慈善着笑着,我有些红了脸。
我们还未成亲,夫君这个词好像有些重了。
平日里君怀靳没个正经的叫我夫人,我原也是习惯了,等自己要叫他夫君时,却分外别扭。
我刚是怎么急了心,把君怀靳称作“夫君”。
这下还一下解释不清楚了。
也没法细细解释,毕竟我俩的身份最好不要告诉外人的好。
令我宽心的是,萧鸿飞也没有多问,我暗暗庆幸。
他给君怀靳盖好了被子,用盆里的热水洗了一下毛巾,敷在了君怀靳的额头上,动作很熟练。
我有些意外,他似乎对照顾病人很在行。
萧鸿飞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爽朗得笑着:“毕竟一个人住,小病小痛的都要自己照顾,就习惯了。”
我冲他笑笑,没有回答。
因为我是习武之人,对那一招一式都很熟悉。
眼前的这个萧鸿飞,肯定习过武,绝对不仅是一个农民那么简单。
我心中突然有些担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