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芸九,武学世家子弟出身,内外兼修,一身的好功夫。
对于苏聿悉,谢芸九心情很是复杂。一方面,自己老婆刚刚才生了第二胎,家里家外的开支越来越大。谢芸九的老婆是丽石市一家民办中学的体育老师,这一生孩子,人家学校那边只给开75%的工资,其它所有福利一并取消。
如此一来,家里里里外外的开支都压在了谢芸九的肩上。所以,在经济上谢芸九得仰仗苏聿悉多加照顾,日子才能过得宽裕些。
另一方面,苏聿悉对于健身馆、武馆的开设、发展又定位得非常模糊。一开始,谢芸九误认为这是因为苏总是做医药生意的,不懂健身馆、武馆这行。谢芸九还特别主动地找到那帮叔伯长辈积极地出谋划策、设计方案、评议发展方向……一心一意想把健身馆、武馆当成自己的事业来做。
后来,谢芸九发现苏总不是懂行,他是故意这样做的。
苏总不需要健身馆、武馆帮他挣钱,他这是在蓄养身上有功夫的“杂役”,至于将来会不会把谢芸九他们发展为行走在灰色地带的“打手”,那还真不好说。
对此,谢芸九对苏聿悉非常有看法。认为苏总瞧不起他,没把他当人看。
所以,谢芸九一直在背地里想办法脱离开苏聿悉的经济控制,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门路,为了生计,每日里除了帮助苏聿悉打理健身馆、武馆之外。他还在外面承揽一些充当保镖押运贵重物品、各种武术比赛场外指导、陪练……等业务,借此挣点外块以补贴家用。
在完全有能力脱离苏聿悉掌控之前,有些事他也不得不去做。比如,跟踪调查管小河就是其中一桩。
管小河是道医“诀道门”正宗传人童至锋的关门弟子,谢芸九对其这一身份颇为忌惮,虽然他也看出来管小河身上基本没什么功夫。
但是,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这是因为在谢芸九很小的时候,爷爷、叔伯、父亲……私底下都告诫过他,说是在丽石这块儿地界,轻易不要招惹道医门下的人物,尤其不要同“气道门”、“诀道门”这两大门派的正宗传人发生冲突。
按照长辈们的说法,“星云十三手”这种传统武学就算是练到极致也不是道医正宗传人的对手。
谢芸九的爷爷曾经告诉过他:“‘星云十三手’原先出自公门,就是官差衙役当中的高手创立的一支小门派。后来才慢慢地发展壮大,渐渐地脱离开公门,转行做了镖师这行,继续将这一门派发扬光大。”
谢家爷爷还说过:“‘星云十三手’就算练到了最高境界,基本上也是以外三门的硬功夫为主,咱们祖上传下来的那点儿内功心法跟人家道门绝学比起来,简直如同孩童一般,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在谢芸九的印象中,长辈们总说‘星云十三手’功夫练到极致,无非不过‘百人敌’、‘千人敌’,绝对达不到“万马军中几进几进,如入无人之境”的境界。
但是,他们说,道门的功夫深不可测,可以取人性命于无形,“万马军中取上将首级如同儿戏一般”。
太夸张了!谢芸九虽说承认道门功夫了得,但他从来不相信长辈们所说的那些玄之又玄的武林传闻。
“‘诀道门’既然那么厉害,为什么区区几个流氓无赖就能把堂堂‘诀道门’正宗传人童至锋轻易地打成植物人?!怎么听怎么那么让人难以置信呢?”谢芸九总是心怀不服之心,老想找个机会试试道门的人到底有多么高深。
苏雨谣在自己面前碰了颗软钉子,这不等于自己不想找管小河的麻烦。区别只在于,这一次,谢芸九是为了他自己,而不是为了苏家。
只要有机会,谢芸九打算试试管小河的身手,看看这道医“决道门”到底有什么了不起。
……
管小河原先打算往后拖一拖到上级主管部门办理备案、复审、申请特事特办……这些令人心烦的手续,后来一想,就算是上级主管部门允许自己代理经营“歧仁药店”的业务,自己通过给人看病、卖药,短时间内也挣不到几毛钱。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早点儿了结此事呢?
自己还年轻,不能在无意义的事情上虚耗青春,尽早为自己找到一条可靠的生路。
师傅得好好照料,师妹还得继续追寻,更难过的日子还在后头呢!
或许柴冰朴说得对,“巡医”也许是适合自己的一条生路!
这一天上午,管小河和王迟玉护士交接完病房内诸项事宜之后,回到“歧仁药店”取上自己早已整理好的各种证照资料,出门一路寻来,到上级主管部门碰碰运气。
转来转去,管小河终于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找到药店的上级主管部门办公大楼。说是办公大楼,其实就是一座始建于90年代初的老式三层办公楼,从外面看,普普通通的,丝毫显现不出寻常办公大楼那种特有的气派。
等到管小河走进政务大厅抽了张号准备排队办事时,他才发现,这座办公大楼的内部装修还真是耐人寻味。
高档空调、真皮坐椅、实木办公家具……这才像个主管部门的样子嘛!
等了一个多小时,终于轮到管小河了。
“你这不行呀!一年时间都不到,你师傅又身患重病,他女儿又报了失踪。再无其他直系亲属。你又不能独立经营,还没全权委托授权书。你说,这店怎么可能让你独力经营?是吧?”办事员是位口齿伶俐的中年女士,一条条一桩桩地说得管小河无言以对。
“我能不能申请特事特办?”
“特事特办?你条件够吗?瞧见没?那边上二楼,找一位姓贺的副科长,我这可给你办不了这事儿。”
管小河点点头,谢过女办事员,按照人家指引的方向,顺着老式水磨石楼梯登上二楼,一间办公室接着一间办公室地四下里张望,看看哪位像是贺副科长。
“喂!探头探脑的,找谁呀?”
“对不起,对不起!我找贺副科长。”
“这栋楼里好几位贺副科长呢,你到底找哪一位?男的女的?”
“不好意思,个体药店经营户,申请特事特办,应该找哪一位贺副科长?”
“特事特办?你哪家药店的?”
“歧仁药店”
“你姓童?”
“不是,我姓管,童至锋是我师傅。”
正在这时,有人正好从三楼走下来,听到有人在二楼楼道里说话,那人侧耳倾听了几句,随后大声地喊了一嗓子:“那边是管小河吧?过来!这事找我!”
管小河扭头一看,喊话之人正是前几日登自家店门的三位不速之客之中那为首之人。
“您是贺副科长?”
“对,走,上我办公室谈。”
走进贺副科长办公室,人家也没有请管小河落座的意思,管小河就老老实实地站那儿恭恭敬敬地把手头的各种资料递交给表情肃然的贺副科长。
贺副科长并没有急于打开管小河递交的文件袋,而是悠然地喝了几口茶水,斜着眼神瞄了一眼管小河,随后才慢悠悠地打开文件袋,随后翻看了几下。
管小河发现,贺副科长压根儿就没打算看那些自己精心准备了好几天的资料。
“你知道吗?有人举报你非法行医、售药。‘歧仁药店’恐怕得临时关停些日子了。”
“非法行医?”
“嗯,你的情况我们还是掌握一些的,你的中医执业证书够5年规定期限吗?”
“不够。”
“你师傅出事之后,你也不上主管部门申报一下?甚至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擅自营业,你觉着合适吗?”
“不合适。”
“别的先不说,就凭这两条,你说,是不是应该停业待查呢?”
“是我办事不周,我能不能申请特事特办?”
“那就不在我的权限范围之内了,那事儿你得上三楼找我们局长。”
管小河用手指了指桌上的文件袋,意思是他想拿走桌上的东西。贺副科长笑了笑,把文件袋推到桌边,再也不说话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