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之际，陈向衣想了半天，最后还是把小孙接的那个电话相关信息告诉了管小河。

“张副主任？”

“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把这个信息透露给您。关于老王，您还有什么要叮嘱的？”

“没什么了，您不必过于焦虑。王局万一出现什么特殊情况，楚院长第一时间会通知我的。咱们三方之间是有协议的，您不记得了吗？”

“记得，记得！其实，我也是瞎着急！不耽误您的宝贵时间了，我这就遵照您的医嘱，回去好好照料老王。”说完，陈向衣突然冲管小河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深谢之意。

这一举动令管小河微微吃了一惊，慌忙轻轻搀扶了一下陈向衣的胳膊：“别！您千万别这样！一切都会慢慢好起来的……”

陈向衣轻轻点点头，穿过马路回市三院去了。

一回到病房，陈向衣谨记管小河的医嘱，开始着手安排老王的治疗及护理的相关事项。

经过管小河的一番详细的解释，陈向衣不象前几天那么慌神儿了。显然，管小河这边，还有楚心眠那边都没有放松对老王的治疗，相反，人家做起事来一个个的都是那么得有板有眼，与自己身边那帮人真是天地之别。

一切安排就续之后，陈向衣给梁静琴打了个电话，麻烦她多操操心，盯着点儿那部理疗器的制备之事。

病在谁头上谁着急，尽管管大夫一再强调着急也无济于事，陈向衣还是没管住自己，电话里一再央告梁静琴催着点楚心眠，千万千万早点儿让她见到那台“救命的理疗器”。

……

在往药店后堂走的途中，管小河感觉人的命运真的有点儿让人无法捉摸。就在前段时间，自己能否继续行医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王局长是否同意自己申请特事特办。这才多久呀！王局长的性命却又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世事无常，命运难测！老祖宗的感慨原来是如此的沉重。

管小河感觉自己似乎又长了一岁……

陆雨菱像往常一样在住处等候管小河为自己扎针，听外甥女说管小河并没有和赵守默就专利申请一事达成任何协议，她那颗悬在半空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大半。

看来，管小河到底还是个聪明人。自己说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那台理疗器的专利以及生产销售权最终还是有可能落在自己手上的。

门铃响了。

“你今天回来得好象比平时晚了那么一点，给你准备点早餐吧？”陆雨菱还真不把管小河当外人。

“我吃过了，还见了两个人，和他们一起吃的早饭。”

“是吗？”陆雨菱本想问问都和谁一起吃的早饭，话到嘴边感觉二人关系似乎还没到那份儿上，最后还是隐忍没开口。

“一位是市三院的后勤人员，孙先生。另一位是患者家属，陈副校长。”管小河说完，自己坐在沙发上继续琢磨那位小孙身上的诸多疑点。

“你们三位怎么凑到一块儿了？”

“还不是因为那部理疗器嘛！一位是代表医院向我要设计方案的修改意见的，另一位是患者家属，理疗器的直接受益者。大家凑巧在电梯口遇上了，恰巧都没吃早饭，就这么凑一块了。”

“原来如此！你把你的设计方案修订稿全部提供给那位孙先生了？”

“没有，那人有些古怪，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儿，最后也没提什么修改意见。让他们直接上报，然后联系他们自己最后商定的厂家，等厂家的工程师拿出初步方案时，我再提出相关的定稿意见。不过，有些事，我还没想好。”管小河到底还是信任陆雨菱的，有些事愿意跟她聊聊。

不管怎么说，陆雨菱到底是商界精英，有些事，还是人家通晓其中的利弊。听听人家的意见应该没错。

“哪里不对劲儿了？”陆雨菱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管小河，她发觉眼前这位小帅哥和之前相比似乎有点不大一样了。

“那人你也见过，在我师傅病房里，清清秀秀的那个小伙子。”

“嗯，看着挺机灵的，还算阳光吧。他怎么了？”

“您感觉他的家境如何？”

“一般般吧，看穿戴打扮、开言吐语时的气质、行为举止……什么的，普通人家的孩子。怎么了？”

“今天他突然穿了一双价值七八千甚至上万的皮鞋，是新鞋；所用手机也更换成六七千的那种高档机子，以他的收入和上回给我的印象，让我产生一种不小的反差感。所以……”

“你的意思是……”陆雨菱其实知道管小河想说什么，偏偏话说一半儿又收住了话头，她想先听听管小河会怎么说。

上回大家一起吃火锅，管小河惊人的见识已经让陆雨菱意识到管小河的生活品味一点儿也不低。所以，当管小河准确地判断出小孙新近更换的昂贵皮鞋和手机的价值，陆总一点儿也没觉着奇怪。

“我也说不好，反正感觉怪怪的。另外，他似乎对我的修改意见比较在意，希望早点拿到具体的修改方案。神情间似乎有些不太自然……”不过，管小河自己也清楚，这都是他的猜测，或许他有些神经过敏了？

“其它方面还有什么异常吗？”陆雨菱确信自己的感觉没有出错，管小河的的确确是有些变了。

“吃饭的时候，他接了个电话，不能在饭桌上大大方方地接？非要出去才方便接听？怕我们听到？还是心里有鬼？对吧？一个大男人家，这样显得有礼貌？看他那样儿也不象……”

“那电话是谁打过来的？”陆雨菱听着也有些感兴趣了。

“一位什么张副主任……”

“你怎么知道的？”

“陈向衣陈副校长告诉我的。”

“啊？！她怎么会知道这个？”

“当时手机在她手上呀！当时她正浏览手机上面的模型图片之类的相关资料呢。她是当事人嘛！”

“听着怪复杂的，这位陈副校长还真是有些耐人寻味哟……”

“可不嘛！我也纳闷呢！她怎么知道我对那个电话号码感兴趣呢？”

“哈哈哈……我发现吧，你们一个个的还都是人精呐！”陆雨菱随口开了句玩笑。

“您的意思是？”

“听听我的分析呀……小孙肯定是受人恩惠了！那位张副主任我倒知道是谁，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应该是市三院保安部的张副主任。我为什么知道这个人？因为雨虹呀，呵呵……”

“这怎么还扯到陈护士了？”

“这话说来就话长了……咱们还是先来分析一下小孙的动机，有人通过张副主任找到他，要他提供你的设计方案，越详细越好。小孙不干，他们就许下他好多好处，他权衡了半天利弊，最后倒向那边。这种事我见得太多了，小儿科的啦……”

“小孙和张副主任的背后会是什么样的人物呢？”

“我的同行呗。”

“抢生意？”

“嗯。”

原来如此！

陆总的分析听上去似乎很有道理，但是，这中间有几个逻辑链条是勉强建立起来的，要么是陆总有些事没跟自己讲清楚，亦或是她压根没准备跟自己讲清楚其中所有的细节。

陆总的分析，逻辑跳跃的幅度似乎有些大……

或许，陆雨菱基于商业利益方面的考虑，她也接触过小孙？否则，她谈论起那些人背后鼓捣的那些事语气为什么那么肯定？

不过，陆总分析的结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小孙背后绝对有见不得光的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