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三人民医院院长办公室。
“你去看过老王了?”楚心眠正在批复今天必须处理的文件,看到梁静琴进门,赶紧迎了上来。
“嗯!比我预想得好多了。陈向衣提到的所谓‘蒸浴理疗器’,你打算如何处置?”梁静琴对这款从未听说过的理疗设备很是好奇。
“我让后勤人员正在赶制微缩模型,听说他们已经跟管小河沟通过了。你不用着急。就算那件设备现在赶制出来,老王那边估计也用不上。”
“什么意思?”
“老王现在体质极其虚弱,管小河的意见是先主泻,将体内毒素排除一部分,然后再进补,随后通过‘蒸浴’的方式将浸入骨骼的毒素尽量全部排除。不过,老王都这个岁数了,估计……”
“想不管小河小小年纪,行事居然如此稳健,这一点还真像神了他师傅。那套设备得找厂家定制吧?”
“是的。这不,办公室报上来的方案是找‘红普瑞’,他们这是图了便宜了。后勤处的意思是找‘雪塘’,这家公司在业界向来以“高、大、上”行业标准自诩,我感觉成本会抬上去。你看,要不要让‘天玉歧’来做?”
“那套设备在设计方面复杂吗?”
“比寻常养生堂、理疗馆那些东西复杂多了,仅气压气流控制系统看上去就很复杂了,另外还有温控系统、紧急救助系统、药敏控制系统……反正从设计方案来看,不是寻常那种类似洗桑拿的保健类的产品,完完全全是件正经八百的治疗仪。”楚心眠耐心地解释了几句。
“这么复杂?我原以为是件类似于小型桑拿浴之类的装置,听你这么说,未来的市场前景应该相当不错的哟!”梁静琴那脑子多好使呀,一下子就联想到经济效益这一块上了。
“那不好说,造价肯定低不了。这销售……”楚心眠对于营销不是很在行,也没多大兴趣。
“只要有疗效,这二年,有钱人多的是。销路不是问题。另外,机构购买还是主力,你们医院的理疗科不就增加了一项收费项目了吗?”梁静琴不以为然地说道。
“八字还没一撇呢,‘红普瑞’过于看重节约生产成本,我担心交给他们来做,将来怕是会出事。那治疗器的下面将来一定会布满粗细不等的各种颜色的线路,万一漏电再弄出人命来,咱们可承担不起那后果。”楚心眠对于医患冲突极为敏感,在这方面,他向来抓得特别紧。
“那图纸你得想办法保密,我的意见还是让老苏他们来做。一则保险,大家互相知根知底的,省得你成天前怕狼、后怕虎的。二则以后万一遇上什么麻烦事,彼此也好沟通。”
“好的。等微缩模型出来之后再说吧。”楚心眠其实一心只想着先把王局长的病治好了再说,至于其它方面的事情,现在还看不了那么远。
楚心眠还是感觉这部设备的造价绝对低不了,作为院长,他得核算成本呀。
梁静琴单位还有事,挥挥手打声招呼,离开楚心眠的办公室回自己单位忙活去了。
……
吃罢早饭,陆雨菱再没提“蒸浴理疗器”的代工之事,管小河先替她扎完针,稍事休息,“雪塘”公司的专车前来接陆总上班,陆雨菱同管小河、陈雨虹打声招呼,上公司忙她的业务去了。
管小河等陈雨虹休息得差不多了,开始为她扎针。
“你体质比三姨强多了,我们试试新的针灸之法。”
“好的。”陈雨虹随口应道,对于管小河,她是完全信任的。
这一回,管小河只针刺了“凤池”、“翳风”、“三阴交”三处穴位,陈雨虹只须坐在电脑椅上就可以了。免去趴卧之苦,陈雨虹感觉轻松了许多。
“你们学中医的是不是都对钱财看得很淡泊?”陈雨虹随口问了管小河一句。
“怎么会?我贪财着呢!”管小河坐在书桌前,随手在几张纸上写写划划的,不知在那儿研究什么呢。
“可是我怎么感觉你好象有点儿拒绝财富呢?!”
“你指的是‘蒸浴理疗器’代工一事吗?”
“是的。一没有专利方面的争议,二没有生产、销售的风险。你担心什么呢?”陈雨虹不解地问道。
“我还没来得及想太多,感觉这件设备牵扯的利益方还挺多的,你觉着我有深入介入的必要吗?”管小河一门心思放在《太一玄篆真经》与“疯魔针灸法”相互间如何融合的事儿上,对于“蒸浴理疗器”的经济效益还真没想太多。
“起码你得申请一下专利吧?”陈雨虹忽然冒出这么一句来。
“专利?”
“对,你不是说了嘛!此设备的专利与你师傅无关的。那你为什么要白白地将设计理念无偿转让呢?或者说大家都在装糊涂,模糊使用。你放心吧,只要它确有很好的疗效,不出一周,满世界都会出现各式各样的仿品。为了这种事儿,我三姨公司的法律顾问天天跟人家打官司呢。”
“你说的真是在理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或许是救人心切吧,我还真没往别处想。”管小河现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
“你呀!唉!就是太善良了!你师傅是不是跟你差不多?”陈雨虹假装嗔怪地问道。
“我师傅?好像与我不大一样吧。我们平时其实交流得也不多。”管小河手托腮帮子,眼睛望着窗外,心底琢磨着陈雨虹提出的问题。
说实话,师傅童至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管小河其实心里也茫然得很。
善良?或许吧,师傅给人看病的时候应该是善良的,不过,神态有些严肃哟!
“琢磨什么呢?不理我啦?”陈雨虹有点儿不高兴了。
“哪有!正琢磨要不要申请专利呢,也许你说得对呢!我昨天才给家里买了一台新洗衣机,过万了呢!如果不是吕助理在一旁坚持,我还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呢!假如我现在手上有几百万,我还会那么小气吗?”管小河出神地望着窗外,相象着自己手中果真拥有了几百万会不会变得很大方。
“就是嘛!好好琢磨琢磨吧。对了,我可提醒你呀,进一步的设计详图草稿,再也不能那么轻易地交给我们医院的后勤人员了。其实,他们也得不了好处的。有些人可贼着呢!你们辛苦半天,最终还不定让谁白白地拣个大便宜呢!”
“有道理!真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的嘛!”管小河扭过头开了陈雨虹几句玩笑。
“切!还不都是为了你……”话到嘴边,陈雨虹又收住话头,没继续往下说。
管小河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在陈雨虹两手臂“内关穴”处各刺一针,算是封门针。
十分钟过后,管小河替她拔除了身上的所有金针。
“感觉怎么样?”管小河关切地问道。
“光顾着说你那专利的事儿了,没注意呢,哈哈哈……”
“你别笑,这种针灸法似乎与常规套路大相径庭,我们还是小心些好。我一直没敢在重要的穴位上试针呢。”
“是吗?万一有什么不良反应,我马上告诉你。”陈雨虹看管小河说得郑重其事,她也没敢大意。不过,在她看来,管小河有时候过于小心,其实大可不必。医学之道,不论中医还是西医,哪有百分百的安全?
世间万事万物从来不都是相对而言的吗?
眼前这个又帅又酷的小神医有时候就是太小心了!
可是她陈雨虹偏偏就是喜欢人家。
“我得看一位病人去了,你在家休息吗?”说着话,管小河准备出门去看看贺副科长。
“今天我休息,我睡一会儿,然后起来给你和你师傅准备午饭。你早去早回哟!”
“好的,随便做点就行,我师傅现在胃口可好了。不要太辛苦哟!”
“知道啦!对了,你上门给人家治病,收费不?”
“嗨!对方也没提,我也没开口跟人家要过。下回注意。”
“我的老天,你不能总这样吧?!下回记得收费哟,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打电话问我哟。”陈雨虹感觉管小河有时候多多少少有些不可思议。
“知道啰……”管小河拉长语音,蹦蹦跳跳地就出了门。
跟陈雨虹在一起,管小河感觉轻松、自在,当然,也非常快乐。
管小河也喜欢陈雨虹。
蓝衣萍没在家,估计正上着班呢。也不知道她是否考虑与贺副科长结婚。
贺副科长的父母非常热情地为管小河泡上茶水,口中一个劲儿地称谢不已。
号脉、翻看眼皮、查看耳根两侧……侧耳倾听血脉运行情况,三五分钟过后,管小河微笑着安慰贺家两位老人:“贺副科长基本上已经熬过了最凶险的时刻,以后只要细心照料,慢慢地就可以康复的。”
“您真是我们贺家的救命恩人呐!不瞒您说,我们都准备给孩子办后事呢……”说着话,贺副科长的老母亲失声痛哭起来。
她这一哭,引得贺家父子也在一旁陪着掉起了眼泪……
管小河轻轻解劝几句,过了好一阵子,贺家人这才止住悲声。
“听您的意思,我以后还可以重返单位工作?!”贺副科长惊喜交加,急切地想知道答案。
“这个嘛……恐怕一时难以如愿,起码近一年之内是不可能的。”管小河回复道。
一听管大夫如此作答,贺副科长顿感失望,感觉自己至少三五年之内是不可能正常返回原单位上班了。
一年之后,单位整个格局必定大变,他的未来全成未知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