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影惨然一笑,此刻就算是他说再多的话,只怕在风沐尘心里也是不信的,更何况本来就没有什么可以解释的。
“主人说笑了,弑影原本就是您的一条狗而已,又哪里来的绿帽子之说?”
弑影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却又带着以前所没有的一种绝望。
风沐尘看着弑影脸上的惨笑,只觉得特别刺眼,“不要笑了,不要笑了……”
风沐尘拼命捏着弑影的脸颊想让弑影不要笑了,他讨厌弑影这个笑容,似乎很多事情已经越来越不受他的控制了,他讨厌这种感觉。
但是以前事事以风沐尘的命令为尊的弑影此刻已经不再将风沐尘的话放在心上了,还是保持着原来的笑容,原来的姿势,尽管一如从前的顺从,但到底有些事情还是在人没有察觉的时候就变了。
“主人,放过流离……”
风沐尘见不管自己怎么说,弑影心心念念的只有流离那个女人,不由得整个人都怒了。
“流离,流离,难道你的心中只有那么一个女人吗?我与你十几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一个你才认识了几个月的孕妇吗?可惜就算是你再怎么想着那个女人,那个女人也是别人的,永远不会属于你……”
被嫉妒的火焰烧昏了头脑的风沐尘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到底有多么伤人。
弑影已经连唇边的苦笑都已经维持不住了,十几年的感情,哪里是十几年的感情,他不过是当了主人十几年的狗而已,而今他这条狗要离开了,所以当主人的也就不顺心了。
他从八岁的时候就跟着风沐尘,到现在已经整整二十年了,从最初的小跟班,小奴才,到后来的死士,暗卫,暖床的,他都一直跟在风沐尘的身边,伺候着风沐尘的衣食住行,就算是一条狗用习惯了也该有点感情了,也难怪在他离开以后,主人还这么费心去找他。
只怕是暂时还没有找到一个像他这样耐揍又好用的工具了吧!
他从被老主人收养的时候,就知道风沐尘是他一辈子的主人,他的命,他的一切都是主人的,他活下来也是为了主人。
但二十年下来,就算如同铁石一般的弑影到底是有点累了。
“主人,弑影只是想尝试着去过一些属于自己的生活,若是您执意不愿,便请杀了弑影吧!弑影绝无怨言。”
弑影的心中有一个秘密,早在初见风沐尘的时候,弑影看见那个一身锦衣虽年仅七岁,就已经很有气势的风沐尘,就曾在心里面发誓,他的命就交给风沐尘了,不为弑杀对他的养育之恩,只为那个人是风沐尘。
但是弑影并没有想到,原来一辈子其实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长,因为长期要去外面执行各种危险的任务,有时候对手实在太过强大了。
弑影为了速战速决,时常服用一些可以迅速提高自己内力却对身体有一定损害的药丸,再加上又要常常面对风沐尘的刁难,看似很强劲的身体其实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弑影还记得在他还没有进入弑杀的时候,似乎还有一个弟弟在江南一带。
二十年过去,弑影早就不记得自己家长什么样子了,是哪里的,只朦胧地记得他似乎有一个弟弟,比他小上一岁,两人曾一起乞讨谋生。
人海茫茫,其实弑影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他的弟弟,他只知道他弟弟的肩膀上有一个和他一样的胎记,只是弑影的胎记早就在进入弑杀的时候,被烙上了一个大大的奴字,意味着他这辈子都是风沐尘的奴隶。
虽然弑影也知道找到自己弟弟的希望极其渺茫,但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还是去了江南,只是没想到却一路遭到弑杀的追杀,逃到流离的院子里的时候,已经气竭。
若是就这样死了,倒也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最起码他是死在了自己的家乡。
只是他那么快就被风沐尘给带了回来,弑影索性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只是连累了那曾经守望了他一段时间的流离小姐。
“主人,流离小姐实在无辜,如果您心中气愤,请您杀了弑影吧!但请不要连累无辜之人。”
如果弑影不一口一个流离小姐,风沐尘或许会考虑好好对待弑影,怎么说弑影这些年将他伺候地很好,离开了弑影他还真有些不习惯。
但弑影这样为一个孕妇说话,风沐尘实在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气愤了。
“流离……流离,你的口中难道只有一个流离了吗?那你就好好伺候我吧!把本座伺候高兴了,我或许会放过你的流离小姐……”
风沐尘说着就一把将流离摔到床下,坐下来面对着弑影。
弑影明白风沐尘的意思,以前他也不是没有用过嘴,但却没有一次,如同这次这般屈辱,但想到流离小姐,弑影终究是顺从地跪了下来。
弑影伸手想要揭开风沐尘的袍子,却被风沐尘给拦住了。
风沐尘看着面前低眉顺眼的弑影,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明明之前弑影也是这样顺从的。
“弑影,那个女人难道真的就值得你为了他做到这种地步?”
弑影跪在地上,低着头并不说话,他只知道不管他说什么,主人都是不会再相信了,但他不要连累流离,或许伺候好主人,主人一高兴就会答应他的请求吧!
弑影伏下身子,卖力得吞吐着,只是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风沐尘只觉得下腹一阵冲动,自从弑影离开以后,风沐尘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冲动了,就算是后院的侍妾,风沐尘也没有什么兴趣。
眼下仅仅只是被弑影这样包含着,风沐尘就已经觉得莫大的满足。
风沐尘努力地忽略这是因为对方是弑影才会如此这个事实,一把将弑影捞了起来,猛地吻了上去。
……
连然抱着流离往城南温家大宅走去,温景和是陈国的大学士,也是玄机老人的徒弟。
放眼这天下,能救的了流离只怕除了玄机老人也就只剩下这温景和了。
这个时候,温景和应当还没有离开郑国,只是不知道是否愿意救流离一命,但只要怀中的女子可以活过来,不管让连然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他都在所不惜。
连然一路抱着流离狂奔着,红色的长袍已经凌乱,可连然显然已经顾不了这些了,一路使着轻功横冲直撞的,全然不顾周围人如看疯子一般的眼神。
连然到达温家大宅的时候已经力竭,纵然他武功高强,流离住的院子离城南温家却离的太远,连然一路上全凭轻功,能撑到这个时候已经很不容易。
努力咽下喉咙间的一口血,也懒得从大门进,直接翻墙而入。
雕栏玉砌的温家大宅里,温景和正悠闲地待在花园里下棋,一片闲适淡远,他身边正坐着那日的银衣男子也就是陈国的皇帝龙越初。
“阁下所来何事?”
世人只知道温景和是陈国的大学士,文采非凡,医术高超,却不知道他的武功虽然不能说是举世无双,也是少有人能及。
因此连然刚刚出现在这片花园的时候,温景和就已经察觉到了连然的存在,只是没有感觉到杀气,温景和也就没有动手。
连然将怀中的流离放在温景和的前面,“还请公子救流离一命。”
温景和抬眼看去,便知道是那日在酒楼里的那位孕妇,只是两个月不见,这女子看起来情况却更差了一些,想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动了胎气。
原本温景和那日就承诺过,到了紧要关头会救流离一命,但此时,温景和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个红衣男子和那女子究竟是什么关系?
“哦?让我救她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我为什么要救她呢?”
温景和淡淡地问道,世人皆知,但凡他看不顺眼的人,哪怕是黄金万两,他也不屑一顾。
连然看着怀里蜷缩成一团的流离,只觉得心乱如麻,“只要能救她,不管你要什么我都努力去做。”
“哦?那如果我说我要你的命来换她的命呢?你也愿意给?”
温景和一脸玩味地笑,他倒不是真的想要连然的命,只是很好奇眼前这个男子会为了怀中的女子付出多少?
生命的代价可不是人人都肯付出的,这看起来很平凡的孕妇只怕并不是常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