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渊看流离低头不语,就知道这丫头在想些什么,不由得暗自摇头,这丫头,还真是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了。
“上一次没什么事是因为孩子的生命力足够强大,而且公子我又出现的早,及时解决了那些黑衣人,再加上太……再加上大夫的调养,自然也就没什么事情了,不过下一次就不知道你这丫头还有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夏侯渊一句句地数落到,他虽然并不是什么医者仁心,但还是第一次见一个女孩子竟然这么不把自己的身体当一回事的,也不知道这丫头怎么活这么大的。
夏侯渊的语气也就自然带了一些气恼,但也透露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出来的关心。
流离也知道夏侯渊是因为关心自己才说这些话的,她也知道自己胡闹了一些,但是一来这个陌生的时空,就遇见了那么多的事情,猝不及防地成了孩子的娘,她其实一点儿当母亲的准备都没有,甚至不知道作为一个孕妇应该注意什么?
她前辈子就是个被父母抛弃的孤儿,没有人告诉她应该怎么做,突然肚子里多了一个孩子,她也只是照自己的本能想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而已。
“那孩子没有什么事情吧?只要能保护好这个孩子,我什么都愿意做。”
流离低下头来,声音很低,但却异常地坚定。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从现在开始,她一定要肚子里的孩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只要孩子没事,让她做什么都可以,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就连流离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执念,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血缘吧!虽然严格来说,这个孩子并不算是她的血脉。
但她竟然寄托在这个身体的原主人的躯壳里,对这个孩子也就有了自己的一份责任。
夏侯渊看着流离这么坚定,就知道流离已经下定了决心。
夏侯渊叹了一口气,就知道这丫头不会轻易放弃的。
说起来,这孩子还真是不容易。正常的千金小姐,这个时候还是不知世事的,就算是嫁给夫家,怀孕了也是被夫家宠着的,有父母照顾着。
但流离父母逝世,孩子他爸也死在了王位的争夺中,再加上未婚先孕,可以说是背上了天下的骂名。
如今,又离开了生养自己的家乡,挺着这么大的肚子四处流浪。
虽然很生气这丫头竟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的身体,但夏侯渊也不得不说,他还是很佩服这丫头的坚韧和执着的。
如果要是一般的女孩子,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只怕是早就过不下了吧!而并非像眼前的女人一样这么坚韧。
夏侯渊看着流离,突然从心里面涌起一阵怜惜。
“孩子没什么事,但是气息很微弱,虽然这小家伙的生命力很顽强,但是你绝对不可以再伤神,在孩子生下来之前我会一直跟着你们。”夏侯渊一本正色地说道,眼神里面有一丝奸诈。
流离听到前面的一句话,原本还很高兴这个孩子没事儿,如果孩子真的有什么问题的话,她想她一定是会愧疚一辈子的。
但当流离听到夏侯渊后面的一句话,不由得又瞪大了眼睛,“啊?你说什么?你……你要和我们一起住?”
流离实在是不敢相信夏侯渊这个讨厌的家伙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她虽然很感激夏侯渊提醒了自己,但是这并不能让她接受和夏侯渊住在一块啊!
夏侯渊却假装看不出来流离的不满,而是理所当然地说道,“那当然了,跟在你的身边也是为了更好地照顾孩子啊!不然你的孩子生命气息这么弱,万一真的遇见点什么问题,你负得起这个责任吗?再说了这个小破地方的庸医,你敢信任吗?不是爷自夸,小爷的医术就算是一根小拇指也不知道有空不比他们强了多少。”
夏侯渊说的其实大部分都是真的,流离的身体虽然现在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以后却说不准了,毕竟这丫头上一次那一战,还是有一点伤了根的。
如果不及时调理的话,夏侯渊也不确定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至于城里的那些庸医,在一般人眼睛里,或许还说的过去,但是对出身名门,很早就精通医术的夏侯渊来说,确实都是一群庸医。
夏侯渊自然是不可能把流离交给这么一群庸医手上的。
当然,夏侯渊也希望可以趁这个机会接近流离,也许可以趁机获得美人芳心也说不一定。
流离却是真心对这个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夏侯渊没有什么好印象,如果有可能的话,她一定要离这个家伙远远的。
“夏侯渊,男女授受不亲,你关心我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理解你心地善良,医者仁心,但是如果我们住在一起,这样不太好吧!”
流离努力让自己平稳气息,不会扇这家伙一巴掌,到底是谁,怎么会想出来这样的主意,还真是气死人了。
夏侯渊一点儿都不在意,往自己的嘴里又扔了一颗花生米,“如果你关心你肚子里的孩子的话,就应该知道我的建议是对孩子最好的一种方案,但是如果你觉得这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死了,所以这个孩子就算活不下去了也没有什么?那我也没有什么话好说了。”
夏侯渊还没有说完,就被流离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夏侯渊……”
流离是真的快被气死了,虽然知道这家伙应该是激将法,但是她依旧是接受不了,她是死都不会让这个孩子和孩子他爸一样的,死都不行。
夏侯渊一点儿也不惧怕流离的发怒,虽然他知道自己的这一招有点儿卑鄙了,但她也很清楚流离一定会乖乖就犯的。
因为不管面前的女子装起来有多么强大,这个人都始终是一个母亲,而每一个母亲都有自己柔软的那一块的。
“流离小姐,我只是一个提议,你完全可以接受,或者选择不接受,对此,夏侯渊都没有任何的影响。”
流离咬了咬牙,虽然很不甘心,但是却不可以不妥协。
“这样不行吗?如果孩子有什么问题,我就会立即让蓝儿去叫你,这样行吗?”
这是流离可以想出来的最好的折中的方法了,虽然她流离并不在乎别人的闲话,但是她一个未婚先孕的女子,和一个男子生活在一块,不管怎么样,都不是太好。
再说了,她还是真的讨厌夏侯渊,说不清楚到底哪里讨厌,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夏侯渊是绝对没有表面的那么简单的,这人心思太过深沉。
流离现在最怕的就是麻烦,更何况她也不想和王室的人有所牵扯,她可没有忘记眼前这个看起来嬉皮笑脸的人其实是楚国的王室,这样的一个人除了麻烦还是麻烦。
夏侯渊自然知道流离不会就那么乖乖听话的,但他不信流离敢拿自己的孩子开玩笑,“如果你不愿意就算了,不过如果真有什么事,就算是蓝儿来叫我,只怕也来不及了,但流离小姐若是不担心一尸两命的话,在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话说了。”
流离咬了咬牙,“好吧!我……”
那句“我答应你。”还没有说完就被云起的清朗动听的声音给打断了,“真是一个有担当的好母亲啊!”
那声音怎么听都带着一丝嘲讽和趣味。
流离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在大厅靠窗的位置,坐着两名年轻的男子。
其中一名男子一身银色绣同色暗纹祥云长衫令他显得人修长挺拔,贵气内敛。
他肤色很白,五官十分邃俊魅,一双狭长深眸总是含着满不在乎,薄薄的唇边缀着一抹似笑非笑,似乎总是在嘲弄着世间的一切。
男子大约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领口微开,露出一小片领口的肌肤。鸦色的发,白皙的肤色,俊眼高鼻,配着他似笑非笑的狭长深眸,俊美得如魔似魅。
旁边的白衣公子倒是温润如玉,面容精致,素色的翩翩儒衫,一身风华收敛自如,他静静用饭,一举手一投足风雅难言,看得出真是个谦谦君子。
刚才出声的应该就是那白衣衣服的公子了,却不知道这白衣公子想要做些什么?
“不知道公子有何指教?”流离问道,声音清脆,只是单纯的疑惑。
白衣公子起身,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在下并无他意,只是小姐看起来虽气色不佳,但应是近日奔波而导致,只要好好调养也就是了。”
流离愣了好半天才消化完这人的话,这个人是在帮他,虽然不知道这人为什么会这么说,但是不用和夏侯渊这个人有所纠葛到底是一件好事。
“哦?难道公子也懂医术?”流离只是好奇,这个人并没有给自己号脉,难道仅凭面色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的状况。
白衣公子摇摇头,“在下并没有给小姐把脉,并不敢断言,但小姐怀胎5月,且……且丈夫逝世,尚能如此坚定,真是让在下敬佩。”
白衣公子刚才听夏侯渊说孩子他爹已经死了,就下意识地以为流离是个寡妇。
一个寡妇竟然如此肆意潇洒,眉目之间满是灵性,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所以他刚才才会出声相劝,实在是对这女子起了兴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