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太后转过头来看向莫丞相，“哥，你当时说过要把这个女孩儿当成亲生女儿来疼的，可是你……你怎么可以丢掉她，怎么可以？”

莫太后说到最后都已经说不下去了，就算当年的她确实很想要权势地位，但是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自己的孩子丢弃。

她毕竟是一个母亲，怎么说都是十月怀胎才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不敢说有多么喜欢，但是却也见不得她受那么多苦。

刚刚只是听烟墨说起那段日子，莫太后就觉得心惊肉跳，她的亲生女儿竟然差点被自己的亲哥哥给杀了，还被人当成杀手来培养，这让莫太后怎么能不心痛？

红衣公子连然看向莫太后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莫太后，你的哥哥可不是什么善茬，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可以舍弃的人，你是怎么寄希望他会善待您的女儿的？”

连然的话很轻，但是却透着一股满满的嘲讽，也不知道这嘲讽到底是针对莫丞相的，还是针对莫太后的。

莫太后看了一眼连然，仔细将连然给扫视了一遍，当眼睛扫到连然的腰间的时候，莫太后好像突然就明白了什么。

“你是我女儿的主子是吧？”

连然并没有回答莫太后的话，倒是烟墨抢先回答道，“谁是你的女儿，我叫烟墨，而且我家主人岂是你可以随意问话的？”

烟墨虽然看见了莫太后刚才的伤心欲绝，但是从小的训练早就让她的脸上一片漠然，对与她无关的人和事情都不怎么关心。

再说了，她从小被欺负，被人挖苦的时候，她的亲人在哪儿？她在师门独自练武摔的遍体鳞伤的时候，她的亲人在哪儿？她第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险些死掉，她的亲人又在哪儿？

在她所需要的时候，她的亲人从来没有出现过，那么在她不需要的时候，再出来惺惺作态也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莫太后只觉得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全灰了，然後所有的空气也变成了所有灰蒙蒙的一片，气势汹汹以万军之势向她汹涌涌来，差点击垮她全身所有的神经，让她整个身体都发软，差一点就倒在了地上。

她从来没有想到一个人可以伤心到这个地步，似乎全身上下都被密密麻麻的针刺着，一针一针一针一针，有连绵不断的，一针比一针更狠的力道刺击着她身体上每寸每厘，似乎连微小的任何一点都不放过，每一秒都不落空隙地刺着他身体里的每个细胞每处神经，痛得让她无力呼救。

自己的亲生女儿就站在自己的面前，可惜却不愿意认她，这是怎么样的悲哀，只有莫太后自己才清楚，可是却又怨不了别人。

莫太后从来没有想过事情竟然会演变到这种地步，可是既然已经发生了，她也只能打起精神来。

莫太后不再理会周围的人，只是看着连然，“虽然我不知道公子这一次来到这儿是为了什么？但是我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我想你应该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的吧？”

连然笑了笑，面具挡住了他的表情，没有办法推断他是不是不高兴，“哦？那莫太后倒是说说我的真实身份是什么？”

“瑞安公主是你的母亲？”莫太后很有把握地开口，周围听见的人却都震惊了。

流离并不知道瑞安公主指的是谁，只是看众人的表情似乎都很严肃的样子，流离以询问的眼光看向煜杰。

煜杰沉默了一会儿才回答道，“瑞安公主是我的姑姑，也就是父王的妹妹，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美人，当年诸国大王都曾经为他的倾城红颜而倾倒，并有人说若得瑞安公主一吻，可以两座城池相交换……”

流离虽然想象不出来这个瑞安公主到底美到了什么地步，但是却也大概能猜到诸侯国为了博美人一笑，所耗费的心力。

煜杰的话很快就被人给接上了，接话的是莫太后。

“可惜啊！这样一个让全天下的女人都嫉妒的美人却偏偏不喜欢诸侯国的那些美男子，而看上了一个根本不起眼的弃子，那个弃子就是楚国最不受重视的皇子……”

“啪啪啪……”

一阵巴掌声响起，“莫太后果然厉害，竟然这么快就认出来我的身份了。那么关于二十年前的那一笔账是不是也应该算一下了……”

连然说的很轻松，就像是对面面对的是自己的一个朋友一样。

但是流离还是可以感受到那看起来很平淡的话语后面所掩藏的深刻的恨意，不知道怎么回事，流离突然就有些心疼，她想她是有些喜欢上了这个连然的男子吧！

但是流离坚决不愿意承认这是爱，早在上辈子她被所谓的狗屁爱情给伤害了一道，她就再也不愿意相信什么爱情了。

流离突然就有些纠结了，虽然这么一个时机有些不太合适。

莫太后只是自顾自地说道，“或许那个王子和瑞安公主是真心相爱的，甚至不惜得罪当时最有权势的两个国家的王子，瑞安甚至为了那个人甘愿放弃所有的荣华富贵，只要可以和那个人一起归隐山林，琴瑟和鸣，只是可惜啊！江湖这东西，不是你想要逃开的就可以逃开的，就算他们两个都不愿意参与到现实中的纷争来，但有些事情到底是容不得他们做主的。”

这是连然第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关于自己母亲的故事的，虽然眼前的这个女人背叛了她的母亲，但确实比他要更加清楚当年的事情。

“但不管他们怎么不愿意，还是被某人给算计了，最终那个王子离开了，留下我的母亲大着肚子东躲西藏，险些丧命是吗？”

红衣公子说这话的时候，语气里透着一股冰冷的杀意，他永远也忘记不了当时那跟着自己的母亲到处躲藏却总是担心下一秒就被抓走的日子，可是最后他的母亲还是死了，就那样死了，死在他的眼前。

他的母亲是因为长时间的劳累，导致身体不堪重负。

但是真正要了她的性命的却不是病，而是一群黑衣人，虽然那一年的连然还小，但是天赋聪明的他已经开始记事了。

只是他当时一直将自己藏在隐蔽的地方，没有被那些人发现才侥幸躲过了一劫。

再后来，他被他的师父给收养了。一直待在山里面练功。

只是这么多年来连然从来都没有忘记他要给自己的母亲报仇。原本他还小，好多事情都掌握在他的师父手里面。

但是后来他慢慢地建立了自己的势力，才开始彻底清查当年的事情。

也才清楚的知道，她的母亲和那个人并不是因为不爱了，才会分开。而是有人刻意搞鬼，她的母亲才会和那个人才会产生误会，最后那个人回国了，坐上了那个至高无上的位置。

可是他的母亲却被人逼迫着嫁给一个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人。结了婚没有多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的母亲只能趁着心腹侍女的掩护偷偷地逃跑了。

可是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为了掩藏自己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让人发现，只能学着去做会所有的活，还要东躲西藏的，不可以让别人发现她的痕迹。

那个时候的连然到底是还小，根本就记不清楚了。只勉强可以记得当时的日子真的很累，为了不被人发现，母亲只能在一个地方待上很短的时间，甚至等不及他和周围的人熟悉起来，就要搬到其他的地方。

所以连然对小时候很大的一个印象就是在不停地搬家，而且搬到的地点也越来越偏僻，最后索性去了一个荒无人烟的深山，很难得才可以出一趟山。

可是即使这样，他的母亲最后还是难逃一劫，还是被那些人给找到了，虽然他的母亲活着的时候什么坏事都没有干，但最后到底还是成了牺牲品。

连然曾经立志，一定要给自己的母亲报仇。

至于那个男人，连然从来都不承认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毕竟就算是有人故意在中间挑拨，但还是因为那个人不愿意信任他的母亲才会酿就后来的悲剧，说连然的心里面没有恨那根本就是在扯淡。

莫太后苦笑着摇摇头看来真的是报应，当年瑞安的那件事情是她干过的第二件亏心事。

原本她和瑞安的关系虽然不算是好，但也不是特别坏，但莫太后听了先王的话，从中挑拨。导致瑞安和那个人产生了误会。

至于故事的结局，则是一如既往的烂俗，不管怎么样的感情，哪怕是有再多的山盟海誓，但到底只要是一点点下三滥的伎俩就很容易就破碎了。

最后那个人一直以为瑞安背叛了他，选择了回到自己的国家参与王位的角逐，最后终于成了一代霸主。

只是很可惜，瑞安却怀上了那个人的孩子，并且在那个人离开不久后就被逼婚。

就算当时的瑞安根本就不愿意嫁人，但为了孩子只能选择妥协，然后在没多久后就失踪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