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个,就拉着石诚快速往家里走。
院子里的大门还敞开着,屋门也是,但我们进去以后却没看到常一一。
“人呢?去哪儿了?”我问石诚。
他往外面看了一眼说:“走了,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留在这里也没有意义,大概是回去了。”
“这些人为什么都这么怪?那个常一一明明不是周游让他来的,他来也刚好有用,真是一群怪人。”我现在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搞迷糊了,感觉到处都是不对劲,但是却找不到头绪。
石诚却还说:“别的事情先不管,我们先把手边的事情做了再说。”
“可是师姐的尸体在哪儿呢,我们在外面来回走了好几回,什么也没看到啊?”我跟着石诚重新来到大门外面。
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才发现就在院门口的大树上,师姐就挂在树杈上,身上的衣服稀烂,露在外面的皮肤上全是血道子,脸上也是,根本就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石诚身形一闪就到了树上,把师姐抱下来的时候,我特么眼泪又出来了,就算是死,能不能像老和尚那样死的安稳一些,明明一个美少女,现在弄成这个样子,这特么都是被谁弄出来的?
“石诚,他们是不是都是为你死的?”我问他。
石诚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周游用令牌把我的元神重聚,招回,这一路上同时也会招到许多阴灵,五姨太说的没错,我变成原形的这块石头是可以助他们顺利去地府,还会因此弄个不错的投胎,所以谁都想要。她在外面就是为了挡住那些过来抢原石的阴灵。”
“这太特么惨忍了吧?”
我心里难受之极,但又突然觉得事情无可挽回,如果重来一遍,我提前知道他们的结果,那还会救石诚吗?
我甚至不敢去想这个问题,为了救石诚去牺牲别人,拿别人的命不当回事,就算是他们各有各的原因,但直接面对这样的问题,还是最能窥见自己的私心。
如果不救,那石诚就不存在,如果救就是现在的结局,我换不了他们,就算是换了也不一定有用,而且石诚也不会愿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已经成了这样的人。
“别为他们伤心了,那个男人还在地府等她,对她来说,活着的意义并没有比死好。”石诚安慰我,并且已经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盖到她身上。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她在树上的?”我转头问他。
石诚看我,顿了一下才说:“一早出门就看到了,但那个时候她身上的阴气还没散尽,如果拿下来会更不好,所以只能等到现在。”
我咬咬牙,没说话。
他接着说:“现在我们把她放到屋里,我马上去山下订口棺材,你也去给她买套入殓的衣服,无论如何好好安葬吧。”
等把师姐葬了以后,我跟石诚坐车回大昌。
最开始他活过来的好心情因为老和尚和师姐的死,已经荡然无存。
给常一一打了个电话,知道他已经平安回到上海,心情才算好一点,自己在沙发上坐了很久,对于生命存在的意义再次怀疑。
如果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搞不赢一个命中注定,那拼博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无论是哪儿的神仙,一个反手,人生就得重新开始,或许根本没有开始,而是彻底结束,那些为自己付出过的,自己也为之付出的统统都变的没有意义了。
太特么扫兴了,怎么可以这样?
那我跟石诚是不是到最后也是死掉的结局,我记得那个关于紫红石的传说,我们是彼岸花下一对不被允许的恋人,生生世世相爱,却永远不会在一起,注定了最后要用血泪去灌溉那些妖艳的花。
这么多努力还有什么意义?
“盈盈,你困了吧?早点休息吧。”石诚走过来,就蹲在我面前。
我伸手去抚他的脸,不真实的感觉笼罩着自己,他回来了,可是最终我们还是要去死。
石诚把大手抚在我的手上,摩擦着他的面颊,好久才说:“快去休息吧,等我们把这里的一切都办好,我就带去回紫安府去。”
“你现在能想起紫安府了吗?”我问。
他点头,然后说:“我想起了过去所有的事。”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我们最后的结局,是不是我们真的不能再一起?”我的手抓住他,用力太大,觉得手指骨抽筋似的疼。
石诚轻轻抚着我的手臂,脸上还带着笑容:“那些东西没有意义,能跟你走完这一生,我已经很知足了。”
“所以你说的生生世世,根本没有,也不会存在,我们只会永远不会相见?”我再问。
这次石诚没有说话,起身把我抱到卧室的床上,自己坐上来,手依然搂着我的肩。
卧室时的灯光很亮,照在他的脸上,泛着一层紫红色的光,离我很近,可是我却觉得越来越遥远。
第二天一早起来,石诚已经不在,我慌的要命,以为他的复活不过是自己做的一场梦,现在梦醒了,我就又剩一个人在家里了。
快速出了卧室,看到餐厅的桌子上他留的纸条,说自己去一趟周游那里,早餐在厨房盖着,让我醒了去吃。
我忙着找手机给周游打电话。
他的声音疏离淡然,只回我一个字:“在。”
然后电话就转到了石诚手里。
“你出门怎么不叫醒我,我还以为你又消失不见了,你怎么这个样子?”我连珠炮的朝他吼。
石诚在那头一直道歉,最后解释:“我也想快点把这事办成,然后带你走,你昨晚睡的太晚,又累,所以就想让你多睡会儿?”
“你们现在在哪儿,我去找你们?”我无心其它,忙着问他。
石诚说:“在他店里呢。”
挂了电话,我就快速洗漱,然后换了衣服出门。
却在楼下又遇到那个带胞胎之一的女人,她的神情一点也没好,整个人都像失去的生机似的,茫然地牵着剩下那个孩子的手,看上去像是送去幼儿园的。
“你好。”我跟她打招呼。
她只转头看我一眼,然后就漠然继续走路,反而是那个小男孩子眨着眼睛跟我说:“阿姨好。”
我连忙朝他笑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我们差不多一起走到小区外的路口,我站着等出租,他们也站在那里。
小男孩儿拉着他妈妈的手说:“妈妈,我还要在这儿等车子吗?”
那妈妈没说话,继续站着没动。
我有点奇怪地问他:“你们没有校车接吗?”
小男孩儿摇头,眼睛看着那个女人。
如果没有校车,我猜他们可能跟我一样在等出租,这个时段是上班上学的高峰,车非常难等,所以站了足够长的时间,都没有一辆车经过,不免同情地看向那个小男孩儿。
女人的神情却一直像在梦游,头微微低着,眼神也不怎么聚焦,偶尔看一下远处,好像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进到她的眼里。
跟我们一起等车的还有小区里另外的几个人,他们不时拿怪异的眼神去看那个妈妈,并且小声讨论着:“魔怔啦。”
“可不是吗?不过那么可爱的小孩儿说没就没了,谁心里也不受。”
“不是还有一个吗?不能为了死了的,把活的也拖死啊?”
“她家人也都不管,昨天带着小孩子出去,听说是在外面的野地里找到的,今天也不知道又去哪儿?”
“你有没他家里的电话,打过去问问吧。”
“没有,平时没什么事,谁会刻意记着他们的电话哦?”
正在这时,一辆车驶到我们站的地方,女人带着孩子就坐了上去。
我愣了一下神,也忙着打开副驾的位置坐进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