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看着认真爬在柜台上修电器的周师傅,心里乱七八糟,根本就不知道能做什么。
“没事就回去吧,别经常往我这里跑,你一个老公不在身边的人,总是往单身男的店里来,会让人家说闲话的。”他轻描淡写地说。
“你怕人家说?”我问他。
“当然了,我以后还想找媳妇儿呢,名声不好,又怎么会找到一个好老婆?”周师傅说。
我从他店里出来后才发现,这货混淆视听的能力也很强,我竟然被他三两句话就打发了出来,连心里最关键的疑惑都一个也没解开。
不过出门看到小雪安排的两个警察还在路边站着守,就忍不住又打电话给她。
事情并没有新的进展,他们现在手上又有新的案子,正忙的不可开交。
我本来还想向他打听一下孟浪的事情,现在也只能放下,顺着平川路一直往前走。
到该拐弯的时候,我犹豫了一下,没有像往常一样拐进去,侧着身子装作无意的往身后看一眼,然后接着走路。
身后一个人影从我离开周师傅的店起就跟上了,或许从我在家出来就跟着也不一定,只是之前我是坐车,也没有刻意向后看,所以根本没发现。
这个时段的路上,人并不是很多,闲散逛街的人毕竟是有限的,大多数人都还是要工作。
周师傅的店在最东边,我一路往西,差不多穿过半个大昌市,那个人影都跟着没放,而且也一直藏的很好,我几次回头,都没有真正看到人,以至于到最后,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产生的幻觉。
市中心人口密集,商场和各种购物场所也比较多,反正那个人也没下手,想来应该只是监视我,所以我也不多想,就近拐到一家小百货里。
通过商场各处的镜子,很准确地看到身后有一个人,而且从身高和体形上判断,很可能就是孟浪。
他曾经做过警察,当然知道怎么避开我的观察,所以我看到他的时候,只是一个背影。
在里面逛了一圈,再出来的时候,已经不见那个人了,正想打车回家,突然心里一动,忙着拦了一辆车往周师傅的店里走去。
离那里还几十米,就看到他店门口站着几个男人,样子还挺凶。
他的门面很小,里面东西又多,所以在外面根本看不到屋内的情形,我也没让司机停车,只是很慢的开过去,装作无意的往里看了几眼。
路对面的两个警察此时也站了起来,往他店门口看着,但并没有行动。
应该没什么事,不然警察不可能站着不动。
为了确保事情跟我想的一样,天色渐晚以后,我再次打车往周师傅的店里去,却没想到他的店却已经关门。
我坐在车里给他打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来说:“干什么呢?又往我门口溜达什么?”
一听这话,我忍不住往四周看,路边的店里都开着门,里面也有三三两两的人,但没有一个像周师傅的。
“你在哪儿?”我问他。
“你说什么事吧?不是跟你说了别老往我这里跑吗?”他声音里倒听不出不耐烦,就是词句也确实不好听。
“白天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而且我今天从你这里出去,也有人跟踪着,我怀疑那人就是孟浪。”
我说完半天,周师傅都没吭声,电话那头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以为电话断掉了,或者信号不好,“喂”了几声,他才说:“让司机快开车往前走,在最近的一个路口右转,建安路上有一个周记面馆,进去二楼等我。”
我知道出事了,不敢停留,马上让司机开车。
周记面馆在建安路的西侧,是两间门面,这个时候生意不错,里面坐满了人。
我一进去,一个身上扎着白色围裙的小伙子就忙着过来问:“几个人?”
“两个,二楼有位置吗?”
那小伙子愣了一下说:“吃饭都是在一楼的。”
我也愣了,看着他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那小伙子指着墙角里的一个桌子说:“你在那儿拼个桌,先点餐,饭菜很快就上来了。”
我不知道这个地方跟周师傅到底有什么渊源,但是看在都姓周的份上,还是说了句:“周师傅说让我去二楼等他。”
那小伙子怪怪地看了我了有一分钟,如果不是吃饭的人叫他,估计他还会盯着我看。
而且他看过以后,就去忙自己的了,根本没让我去二楼的意思,但我这个时候却不能走,如果姓周的来了,在二楼找不到我,他肯定也会来一楼的吧。
几分钟以后,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看了我几眼问:“是周游让你来的?”
我点头,其实根本不知道周师傅到底叫什么。
她也没再多说话,叫我跟着她一起往厨房里走。
厨房的侧边就是去二楼的楼梯,这个时候被一扇门挡着,那女人推开门说:“你去吧,我还忙,就不招待你了。”
楼梯特别窄,只能走一个人,而且上面还放着很多东西,加上光线比较暗,我每一步都很小心,等到了二楼,竟然看见周师傅就在上面。
二楼的情况简直亮瞎我的眼。
面积倒是跟一楼一样大,但这里装修的却是客厅的样式,朝东开的大落地窗,此时窗帘是拉上的,室内放着一组舒适的大沙发,茶几上是精美的茶具,客厅两边的墙角都摆着一些植物,把房间装典的很高雅,与下面的面馆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周师傅指着他对面的沙发说:“坐吧。”
我坐下去后问他:“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指指上面。
客厅的一侧有向上去的楼梯,但是他又是怎么跑到上面去的呢?难道他从这里就可以看到我在另一条街他店门口的情形?
没等我再问,他却已经开口:“在大昌市你还有别的朋友吗?”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所以没说话,直愣愣地看着他。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口喝下去后又说:“现在盯着你的人至少有三个以上,他们什么时候动手我也不知道,就算是不会把你弄死,但万一伤着,我以后房子也没指望了。”
“那我现在怎么办?”我问他。
他摊摊手说:“我怎么知道怎么办,我又不是警察,又不会打架,我只是一个修电器的。”
“他们是不是也盯上了你?”我问。
周师傅耸了一下肩说:“托你的福,还真是。”
“那你怎么办?”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才突然问:“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
我学着他的样子摊摊手说:“我害怕有用吗?他们肯定是为了那块鸡血石来的。”
“对,好像是为那块石头,你这两天找的我都烦了,差一点就想扔给他们了事。”
他如果真想扔掉,现在也不会跟我坐在这里。
周师傅又喝了一杯水,表情好像是我来向他勒索了很多钱:“好吧好吧,我也服了你,我的意思呢就是大昌市你如果还有能保护你的朋友,最好是去投靠他们,如果没有,你最好的办法就是离开一段时间,最好是突然消失,让谁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
“我没地方可去。”如果真是孟浪在参与这件事情,无论我去那里,他都能找到,而且他们的目的要真是对我不利,那我离开大昌市,可能会更惨。
周师傅很古怪地看着我:“那我就没办法了,要不你把那块石头还拿回去得了,我还修我的电器去,房子我也不要了。”
“你没有房子,怎么找媳妇儿,难道你要孤寡一生?你这样对得起你的父母吗?”这句话我是从电视上学的,主要是现在没有一点头绪,如果周游真的放弃了,那后面的事可能更糟糕。
我当然也不认为这话就能震住他,只是他当初跟我交换的条件就是何平的房子,现在拿出来说,也算是应景吧。
却没想到他还很认真地考虑一番,愁眉苦脸地说:“也是啊,愁死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