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竖是一死,我倒是不怕念给她听,但是这个柴敏太让我讨厌,我一点也不想顺从她。
所以她越是急着想听,我越是紧闭着嘴不张,还特喵的生怕之前那个脑子里胡乱冒出来的人自做主张念了,甚至都想在她面前自杀。
只要我一死,他们就什么也听不到了,而且也没有了拿住石诚的筹码。
她肯定是快气死了,所以手又举了起来,这次是我另一侧的胳膊,一把抓过去,疼让我几乎晕了过去,头上大滴的汗珠往下冒,浑身都像被拆了一样,除了疼痛再感觉不到其它。
“小姑娘,我念给你听怎么样?”一个女人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柴敏转头,我也跟着她往后瞥了一眼,竟然看到了那个中年女人。
我勒了个去,这特么的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到现在也没闹清楚是敌是友,她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出现,她要干什么?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说要念静心咒给柴敏听,难道这些东西她也会吗?那她念出来是不是也会把我直接弄死?
柴敏显然比我还紧张,抓着我的手已经松开,身子也完全扭过去,声音阴寒地问了一句:“你是谁?”
那女人微微一笑,没回答她,反而淡定地说:“你只是想听静心咒而已,管我是谁干吗?”
这种自信只有在一种人身上可以看到,那就是必胜的人。
这个女人绝对可以拿住柴敏。
我在心里做出判断以后,眼睛也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甚至暂时忘了身上的疼痛,想着如果她念静心咒的话,我是不是也会同样魔入大脑,直接疯掉?
柴敏估计是特么的疯了,大概是太想知道静心咒的魔力,竟然朝那个女人点头说:“好,你现在就开始,不要耍什么花样,不然就别想再离开这儿了。”
女人的手里还拿着一个竹编的蓝子,随手往地上一放,自己也席地而坐,双手在胸前竟然合成十字,像庙里的老和尚一样,神色自若。
我觉得特别奇怪,她看上去并不像女鬼,倒有点像修行者,但柴敏算是一个厉鬼了,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吗?他们鬼怪之类,最怕的就是这种有较高修行的人,有时候甚至比那些所谓的仙们还厉害许多。
女人的嘴唇轻启,缓缓吐出第一个音符。
我瞬间就有种石化的感觉,因为这个声音跟她说话的声音并不像,却是每次在危机的时候,响在我脑子里的声音。
柴敏也怔在那里,不知道是听得入了迷,还是另有原因,好半天都没动一下。
我勉强从地上爬起来,静心咒还在一句句往耳朵里灌,但我却并没有像先前一样自动再接着念下去,反而抬头去看那个女人。
她离我并不远,也就两三米的距离,而且我们周围除了柴敏,也没有过多的东西遮掩,但我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她的时候,眼前却一阵恍惚,有时候还像是看不清楚似的
我拼命揉眼,但她的样子却一时清一时蒙,除了声音如在耳边,感觉人好像离她有十万八千里,根本就接近不了。
还有柴敏,她最开始听到静心咒的时候是有些兴奋的,但很快脸上的表情就变了,倒像第一次听我念的时候那样,不过她那时候很快就又好了起来,这次却没有,当脸再现透明色后,她的眼神开始出现恐惧,并且把手伸出去,应该是想对那个女人说什么,但指了半天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反而一下子扑倒在地。
接着开始翻滚,像是扔在开水里的一根青菜,痛苦而且快速的滚动,把地上的荒草都碾平了。
我完全不知所措,茫然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还有那个似近又远的女人。
她绝壁不是石诚家里的人,但从柴敏的样子来看,她应该是来帮我的,可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帮我?她认识我吗?或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想不通这些关系,但在地上的柴敏却已经停止再滚,而且身体稀薄的像轻烟似的,感觉随便动一下就能消失不见。
女人的样子也重新看的清楚,她嘴角带着一点轻笑,眼睛睁开,看柴敏的时候像看一只可怜的虫子,但语气却异常温和:“太太,她应该怎么办?”
我愣怔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大爷的,这么厉害的一个人要听我的命令,不是作死吗,我才不敢随便说话。
她也没有马上把柴敏给弄没了,而是起身拎着蓝子往我身边走。
我本能的往后倒退一步,但因为身体之前被柴敏整的很惨,所以一下崴到地上,两个肩膀像要掉下来似的地疼。
那女人从掀开盖着蓝子的布,竟然从里面拿出一个茶壶,还有茶杯,倒了一杯水递给我说:“太太喝口水吧。”
我没有伸手去接,倒不是不想喝,实在是手臂疼的根本抬不起来。
女人也不介意,直接把水杯送到我的嘴边。
水的颜色像我们平时泡的绿茶,淡淡的绿色在洁白的杯底特别好看,而且这个场景也太过熟悉,记得上次她给我喝水的时候,我在里面看到一个女人。
想到这些忍不住也往水里看去,但这次却什么也没有。
杯子的边缘已经碰到了嘴边,就她对付柴敏的手段,我还是乖乖喝了比较好,再说她都把柴敏给干掉了,应该是来帮我的吧,带着这样复杂的心情,竟然把水一饮而尽。
然后在她收拾怀子的时候问了一句:“你怎么会念静心咒?”
她只微微一笑,提起自己的蓝子说:“以后太太自会知道。”
说着话,已经提起了蓝子,并且手指一捏,躺在地上快化完的柴敏竟然像虫子一样就那么被她虚空地捏在手里,并且拎着往前走去。
我有一堆的问题想问,但却连站起来追她的力气都没有,颓然倒在杂草里。
刚喘了口气,就看到石诚神色慌张地找了过来,一看到我,两只本来就红的眼睛更加红了,看上去像要哭似的,他把我抱到怀里,好长时间不说一句话,劲大的快把我勒断气了。
“石诚,你怎么了,我喘不上气了。”我推他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之前被柴敏伤和手臂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肩膀,连石诚的话都没听进去。
他晃着我问:“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往山下跑的吗?”
我从自己的惊讶里回神,也被石诚拉了起来,轻声说道:“我是被柴敏追到这里来的。”
石诚的神色马上变的更加难看,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我的身体后才问:“伤到哪儿没有?她呢?”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那个女人的出现,因为上次我们三个人都见过了,而且也说给了石诚听,但他好像并不在意,而且也没觉得这个女人特别,现在又来一次,我说那个女人跟菩萨念经似的把柴敏弄走了,而且还一杯水治好了我的伤,这种事情我自己都觉得像做梦。
“石诚,你们家以前的好些佣人,你真的都认识吗?”想来想去,还是从这里入手问了一句。
大概是话题跳的太远,他怔了一下神后才点头说:“对,都认识,怎么了?”
“那有没有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长的还挺好看,说话声音也很好听的?”我再问。
石诚笑了,轻声说:“基本都是这样的。”
好吧,从这个人一直叫我“太太”的事情上来看,我觉得她应该是跟石诚更熟悉一些,不然像那个彼岸花下的女人就会叫我“秋姑娘”。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这些,并且联系到一起,随口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跟石诚说了。
他竟然相信,并且态度显然比上次认真多了,低头想了很久才说:“紫石山倒真是藏龙卧虎,竟然还有这么一个人。”
我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但他却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如果再见到她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开静心咒之谜,也许她会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