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凉城缓缓侧身，浅淡的余光里映入她疲倦慌促的脸，他目光转沉，喉结上下滚动了一遍，低低地问：“你喜欢我？有多喜欢？”

薛黛抿起并无血色的唇瓣，不自觉将手臂又收紧一分，勒得自己有些喘不过气：“很喜欢。”

“这样。”

莫凉城忽然轻笑一声，薛黛听得很清楚，那声音里充满了令人畏惧的讥讽，仿佛一双无形的手掌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逼得她不得不抬头，对上男人那双凛冽清冷的眸子。

她有些怕，双手不由自觉地向后缩，远离他这个危险物：“莫凉城，你笑什么？”

“你认为呢？”他反问，视线绵里藏针朝她身上扎，第一次带着隐忍的怒意，“颦儿，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女人，从来没有。”莫凉城一把握住她纤细娇嫩的脖子，似擒住了一只白鹤，细长美丽的脖颈在他手里显得格外脆弱，仿佛稍稍用力，就可以结束掉这只白鹤的命，“你说喜欢我，那岂不是在伤祝律师的心？我命谢桓送你回这里，他擅做主张带你到星悦广场，若不是那边是我的地盘，根本不能这样快就查到你的下落，那么现在，你就是他人的盘中餐。而你却打着喜欢我的幌子，和别的男人幽会，薛黛，没有任何人敢在我的眼皮下做这种事，你明白吗？”

薛黛心跳忽的停摆了一拍。

完了，他知道自己和祝凯歌在星悦广场见面，而不久前，他才对自己说了一句喜欢。

她是不是做了件特别愚蠢的事？

薛黛懊恼极了，脖子被他的手掐住的地方又麻又疼，她却不敢动，在那双蓄满怒意的眸子里伸出无数条荆棘，将她牢牢缠固在原地。薛黛知道，她没法儿再编造自己和祝凯歌的关系，什么故交，什么多年不见，都太假了。

她忽然想起莫凉城说过的话：“颦儿，你什么都好，但就是不那么真实。”

原来终归是她太心急了。

她从一开始就只为报复，无论手段，还是接近，都藏着太多太多阴谋诡计，可她面临的并非一个平凡普通之人，而是一个不知胜她多少筹的老谋深算。恐怕她所有的伪装，在他眼里既丑陋又无所遁形，他就像是个高高在上的王，俯瞰她带着目的的戏码，这么细想来，从莫凉城带自己去赋香园起，他就已经有意无意地在针对祝凯歌，是不是从那时他就发现了猫腻，而并没点透？

脑子太乱，薛黛艰难地呼吸，躲避他目光的动作被莫凉城轻易阻止。

“颦儿，看着我。”他紧紧扣住她的下巴，将那张惨白小脸掰朝着自己，不动声色地欣赏她复杂焦灼的表情，“被我说中了，对吗？”

“莫凉城，对不起，是我欺骗在先。”薛黛紧紧攥住他的衬衣，“我和祝凯歌的确有过很深的交集，但那只是从前，与现在无关。”

他牵唇戏谑地笑了声：“很深的交集？”探出手，朝她的裙摆里游走，缓缓抚摸过薛黛的小腿，到膝盖，最后停留在尚还疼痛的大腿，莫凉城笑得讥诮且恶劣，“有多深，这么深？”

薛黛被他的动作吓呆了，她僵硬地任由他占尽便宜，直到大腿根部传来刺痛，她惊叫一声挣扎起来。

“莫凉城，你干什么？！”

男人握住她挥舞的双手，轻松将她桎梏在床垫与自己胸膛之间，湿漉漉的吻如雨点般落下，薛黛避无可避，喘息里全是急促的哀求。

“别……莫凉城，你停下……”

“我身上有伤，很痛……你弄疼我了……”

他闻言只顿了一顿，继而更加狠戾地撬开她冰凉的唇，在她的樱桃小口中肆意掠夺，纠缠折磨。

薛黛无力反抗，也不敢在此时做出什么而激怒了他，她从这男人一举一动里清晰地感受到怒意，或许是因为她的欺骗，又或许是有其他她所不知道的原因，总之此时此刻，她唯有隐忍承受，别无他法。

她闭上眼睛，拼命让自己放松，可不知怎么，她总是会联想到不久前成温茂的脸，这令薛黛感到如坠冰窟的恐惧。

就在莫凉城的手即将探入她底裤的时候，有咸咸的液体滑落，尝在口中，竟还苦涩。

他一怔，提目才发觉，这女人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颦儿。”

他收回手，唤她一声。

薛黛颤抖着侧过脸，避开他锐利的视线，用嘶哑的声音对他说：“莫凉城，我知道你在气什么，我无话可说。如果你想以此来报复，我接受，但请你温柔一些，我真的很疼。”

莫凉城削薄的唇，锋锐的眸光添了几分复杂：“薛黛，在我这里犯过错的人，都要得到教训。不疼，你怎么能乖乖听话。”

说完，他忽然一把甩开了她，迅速抽身而退，朝房外快步走去，末了，停至在门口处，沉声对她说：“或许我们不该相识。我放你走，只此一次，希望你能好自为之。”

“莫凉城！”

薛黛急切地唤他一声，企图跑过去拦住他，却被莫凉城的声音再次打断。

“薛黛，我向来不是个谈情说爱的男人，想必聪明如你，早就看得清楚，却为什么还要这样执着，这是我奇怪的原因之一。莫非其他目的，是不会选择我来交待一生的。你曾问过我，对段景樱有没有喜欢过，我的答案是，没有，你可还满意？但我对你说过喜欢，现在却有些后悔，所以我这是在及时止损，于你于我都好，所以我放你走，否则你就没有再多一次的机会能够做这样的选择。”

他缓缓提步，留下最后一句话：“薛黛，我的确对你有情，但那并不算什么。女人作衣服，兄弟如手足，你走吧。”

薛黛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视线里。

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女人作衣服，兄弟如手足是吗？既然如此，她就偏偏要他为她守色戒，为她断手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