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半刻后,这两人出现在了隔壁茶楼的二楼小包厢,而秦鱼跟蒋慕辰已经在里面了。
蒋慕辰自觉自己是立于秦鱼跟玉宴之之下的,而李涧怎么说年纪也比自己大,又是一方官员,所以他主动起身倒茶伺候。
李涧有些迫不及待,询问秦鱼。
“具体身份我是真不知,不过我可以这样猜测——凶手是一个拥有厨师习惯并隐藏大师级别实力的高手,常年生活在云湘城,对潇湘客栈也十分熟悉。”
厨师习惯?
李涧惊讶:“是因为削肉刀功跟腌肉吗?如此倒也说得过去...”
“不止,还因为折腾出这样的事情,厨房还是很干净,对吧。”
三人一愣。
王玲的死讯是凌晨一大早就爆发的,那时候所有人都吓坏了,听潇湘客栈的老板说,当时厨房还无人上工,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做。
所以厨房是没人动过的。
玉宴之颔首,沉思道:“我进去的时候也觉得有些怪异,太干净了。”
那是因为被清理过。
“死者房间肮脏成那样,厨房却偏偏被整理得极好,连一滴血都没留下,如果前者是凶手故意营造出恐怖的画面,那么收拾厨房就没必要了,反正腌肉这些总要被发现的不是么,既然要被发现,一起弄恐怖点不好吗?非要清洁干净...只能说明对方对厨房整洁有强迫症——出于一种职业习惯。”
这是说得过去的。
“厨师?大师级别实力?”李涧若有所思,他好像有怀疑对象了。
李涧跃跃欲试,准备动手调查,却被秦鱼拦住了。
“李大人以为我为什么要避开别人把你叫到这里?”
“额...不是为了避开胡远川那人吗?”
胡远川跟她不对付,他是看得出来的。
秦鱼一撇嘴,不置可否,“我从不避讳蠢货。”
被蠢货打败过很多次的蒋慕辰:“....”
忽然觉得自己还是好弱。
“那是因为?”
“因为凶手很快会再次出手,如果你不想让他杀一个又一个,在武林大会前把武林搅合得腥风血雨,最好早点抓到他....”
李涧神色一变。
那人还会再杀人?很快?
“小鱼公子你的意思莫非是...瓮中捉鳖?”
秦鱼一笑,转了下茶杯,淡淡道:“不管是背后之人有意无意,反正我不喜欢背锅。”
那狗东西敢扣锅,她就敢掀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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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湘客栈惨案果然让整个云湘城人心惶惶,才一天就民心鼎沸,武林门人也十分躁动,但入城的人依旧极多,毕竟对于武林人来说,这样的惨案反而给这座城池增添了几分冒险的刺激感...
城外官道大概还有两三日路程的地方,正有一人员彪悍齐备的车队缓缓而行。
这一车队逼格挺高,高手如云,丫鬟仆人许多,典型是权贵者的仪仗。
飞鸽传信,信笺打开后检看,后骑马到豪华大马车的边上。
“夫人,云湘城中出事了。”
帘子撩开,作为随身的第一仆妇,这个妇人也是面容端丽,气质不俗,伸手拿过信笺后,递给对面慵懒卧在软塌中的倾城美人。
“你读给我听吧,懒得看。”
妇人颔首,抑扬顿挫又柔软得将信件内容读出,眉头渐渐锁。
“呵,削肉腌制?好重的心思。”上闻雅致手掌抵着娇嫩妩媚的脸颊,神色淡淡的。
妇人皱眉,“怕是有人弄事儿,这只是前兆,出于安全考虑,夫人可要直接去青煌山?”
“算了,青煌山秦霖那伪君子,看着饭都吃不下,还不如去云湘...弄事儿么,也意味着热闹。”
对方为什么弄出这么一件残酷恐怖的案件呢,时机如此巧,死的人又是八大门派弟子之一,总归不是巧合。
上闻雅致用指尾轻扫眼角长长的睫毛,微微眯起眼。
“既有热闹,总有些人物是会冒头的。”
“我需要提前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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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潇湘客栈依旧有兵卫把守,昨晚还喜欢外出吃夜宵的人今晚少了一大截,反正平民百姓是不敢外出走动了,也就一些五大三粗胆大如牛的武林人还在外面游荡。
这一夜,好像既静又闹。
距离潇湘客栈隔着七八条街的地方,有一酒家,白龙山三个弟子喝着酒,宿敌天华宗死人了,可他们的脸色并不好看。
因为平常斗起来输赢皆有,那关乎脸面跟名气,可一旦死人了就是黑锅了。
或许自家宗门不怕天华宗,但同为正道,如果真的跟他们牵扯上,这一身黑灰去不掉,宗门也只能做个处罚。
或许不会很惨,也不会死,但会严重影响他们的未来前景。
这很糟糕。
“妈的,那王玲死就死了,还连累我们!”
“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
两个人骂骂咧咧,第三人却皱着眉,“是谁干的不重要,反正不能是我们干的。”
顿了下,他压低声音,“其实算起来,那小鱼公子才最有可能是凶手不是吗?”
其余两人反应过来,“就是,她本来就是奸恶之人,而我们是名门大派弟子,怎么也不可能说是我们杀的...”
三人是有心把黑锅往秦鱼身上扣的,所以今天白天的时候就花了点钱造成舆论效果。
但显然还不够。
“那厮毕竟在蔺相手底下做事,城主府是必不敢得罪的,要将她拿下不太可能...”
三人对视一眼。
那就只能等天华宗的人来了,不过在此之前,他们最好做些手段,好让那锅盖扣得严实点,省得到时候天华宗找他们三个麻烦。
三人商量好大概策略,而后在酒意三分的时候起身回客栈。
这家客栈不像潇湘客栈或者第一客栈那么有名,毕竟他们不是秦鱼这种做完任务就拔吊无情的败家子,也不是林桑蒋慕辰这种有钱人。
三人稀疏谈话着回到客栈,各自洗漱后躺到床上睡觉...
夜,越来越深了。
赵赫躺在床上,大概白天跟晚上一直算计着秦鱼,脑力消耗过大,所以他很快就陷入了沉睡,时间一分一秒消逝,他睡得很沉很沉,好像晚上喝了的酒精一下子发挥了作用。
太沉太沉了,以至于床底下悄无声息钻出一个人都没发现....
另一边,这间客栈同一街道隔着二十几米远的一间屋子里面,房屋主人还没睡,窝在角落里摸着怀里热乎乎的金子,但他不敢吭声,只时不时看着眼前三人。
两男一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