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何母离开后,矜夏脸上的笑容就淡了下来,升起了股惆怅。
刚刚那句话,她早在上个月的时候就跟母亲说过了。
刚开始母亲听了反应很大,给吓到了,严肃的叫她以后别说这种话。
但矜夏就是不记打,时不时就会说一回、问一回,说的次数多了,何母渐渐也没有一开始反应这么大了,甚至是有点不当回事,每次提起这个话题都敷衍了事。
但她是真的希望母亲能够在往后的日子里找到喜欢的另一半啊……
父亲去世多年,母亲辛苦地把她拉扯长大,随着她自己家庭的建立,也没有这么多精力能分到母亲那儿去,母亲是越来越越孤单了。
如果身边有这么一个知心的人陪着,想来日子不会这么无聊孤单。
不知什么时候,盛衍走了过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问:“干嘛莫名其妙的叹气?”
他伸出修长的手轻抚了下她不自觉皱成川字的眉头:“多愁善感一点都不适合你,还是开开心心更好看。”
言罢,他转而去捏了捏矜夏的脸,软糯糯的手感十足,嗯,还是要多吃点才好,感觉脸上都要没肉了。
矜夏的脸被他扯来扯去,表情怪异,她含糊地说了句:“送……手……怀……蛋……”
盛衍捏了她好几下,这才心满意足地松开了手,抽出椅子坐在她旁边,云淡风轻道:“说吧,刚刚在愁什么事?”
何矜夏把何母问她什么时候生孩子的事给粗略地讲了讲,重点放在她想让母亲找个人一起生活这个话题上。
盛衍沉吟了一会儿,道:“人各有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福气和缘.法,没准母亲根本就没有这样的想法,如果你硬是要她去找一个,是不会有好结果的,所以顺其自然吧。”
矜夏低垂着头,声音有些低:“说到底是我不孝,不能经常陪着她,以前努力打拼,也不过是想让自己和母亲过上一个好生活,现在打拼够了,却发现自己越来越忙了。”
盛衍轻拍了下她的脑袋,“既然你认识了错误,以后就要努力改正过来,多陪陪她。
至于找伴这件事,得母亲自己喜欢,我们就不要去.插.手了,你只需要表明自己不反对的态度就行。
母亲跟父亲早年恩爱,那段艰苦岁月不是谁都能忘的,这么多年过去了,可能母亲还是放不下去世的父亲吧。”
矜夏惆怅地叹了口气。
盛衍又低声道:“我有时候会想,如果当年我父亲不出国,而你父亲刚好也没调去做安保,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发生这些悲剧的事了?
矜夏,有时候我也很自私,如果没有你父亲保护我父亲那一群科研人员而牺牲了,那是不是我跟你就遇不上了?”
矜夏抬头瞪着他:“别说了,大家都开开心心的,提起这些伤心事干什么?”
她吸了吸鼻子,眼眶微微有些湿润。
记忆里,她对去世的父亲已经没有多少印象,但一回想起来,还是会感觉有些难过的。
“这件事不怪你,也不怪你们,我妈早就看开了,再说后来我妈特意去问了,才知道原来你们一直都在骗我们。
我爸不是为了保护叔叔而牺牲的,他是为了保护另外一位科研人员,结果那一位却因为受伤,不久之后就去世了,所以盛叔叔就骗我们说是为了保护他,这样你们家才有理由接济我们家……”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你别哭了,哭了很丑。”盛衍伸手替她拂去了眼眶里溢出来的泪水。
矜夏瞪着他,“你不知道说女士丑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行为吗?”
盛衍立刻改口,一本正经道:“你一哭我感觉心都要碎了。”
这清冷的眉眼,清冷的语气,跟他话语里说的内容一点都不搭,矜夏嘴角一翘,将头转了过去,嘀咕:“口是心非。”
不过那悲伤的心情,似乎散去了很多。
调整好了情绪,矜夏投入到了客厅布置当中。
盛衍说的很对,有些事情强求不来,一旦强求就会起到反效果。
可能每个人心中都会住着一个人,那个人被困在围墙里,永远走不出来,而别的人也走不进去吧。
第二天,盛衍一行人早早就来到了三楼,等着盛叔叔回来。
盛叔叔具体什么时候回来还不清楚,可能是早上也可能是下午,一切都要看飞机晚不晚点,道路堵不堵车。
今天是周末,堵车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芮姨一直在等着,等的有些不耐烦了,就拉着矜夏说话。
女人之间聊的事情有时候男人并不适合听,于是盛衍找了个由头离开了。
等盛衍一走,芮姨立刻就变了个话题,上一个话题还是美妆、包包、衣服,下一个话题就成了——
“盛衍没欺负你吧?”
矜夏正拿着杯橙汁喝,闻言差点喷了出来。
这个……到底是欺负还是没欺负,可就能说道说道了。
她咳嗽了几下,对芮姨扬起了笑脸,摇了摇头:“没有,挺好的,我们都挺好的。”
芮姨倒是没有像何母那样问什么时候要孩子的事,她重点关注夫妻生活和不和.谐,有没有吵架,打架等等。
说到最后,芮姨一拍大腿,放下豪言道:“矜夏,盛衍有什么做的不对的你别憋在心里,都可以告诉我听,我去帮你削他!”
矜夏憋着笑,连连点头,芮姨还是那个豪迈的芮姨!
这句话有点似曾相识啊,好像刚开始跟芮姨见面时,她也说过同样的话。
“妈,你放心吧,你自己儿子的性格其他人不清楚,你还不清楚吗,他不会对我不好的。”
芮姨挑眉,点头:“这个倒是,盛衍的人品还是不错的,认定的东西就会追到手,而且也很爱护,你不知道,以前小时候盛衍在路上见到了一只猫。
那只猫的品种就是一只再普通不过的家猫,但盛衍就是很喜欢它,给它单独划出了一间房子让它作为活动场所,每天都叫佣人替它打理皮毛,吃、穿、用的全是最好的,结果。”
芮姨话语一顿,矜夏迫不及地好奇地问:“结果呢?”
芮姨无奈地摊了摊手:“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