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酒，额娘熬了醒酒汤，我让人端过来。”弘旭说着吩咐门口的侍卫去膳房端汤。

果儿还有许多事要忙，熬了醒酒汤就走了，他自己留下等着天九醒来。

瞅了瞅外面的天色，他大脸蛋上有些担忧，天九喝了那么多酒，但只睡了三个时辰，连酒精都麻痹不了他的神经，看来这事对他的重击超乎众人的预估。

天九喝了果儿做的醒酒汤，脑袋要裂成几瓣的感觉弱下去了不少，不过，他依旧不舒服，浑身上下都不舒服，靠在床栏上，他一条腿曲着，手臂搁在膝盖上，出言让弘旭回宫去。

“我没事儿，您忙您的去吧。”

“甜酒！”弘旭听见这生分的话，再看看他脸上的憔悴，鼻子一酸，扑过去抱住了他，“甜酒！你想哭就哭出来吧！”

天九浑身无力，被弘旭这大力的一扑，身子软绵绵的朝旁边倒去。

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抬起手拍了拍弘旭的肩膀，“我被您压得透不过气儿了。”

这话一出，弘旭赶紧侧了侧身子，躺到了旁边，不过手臂依旧执拗的抱着他脖颈不肯放开，“甜酒，早知道这样，我当年就娶了你！”

这话一出，天九不由想起弘旭以前的童言童语，他想要笑，但面部肌肉好像僵住了一般，根本不听他的调动，尝试了两次，一个笑都没能挤出来，他只能放弃。

“小世子，您不要姝儿了？”他开口，声音沙哑，里面透着浓浓的疲惫。

“让姝儿去嫁给别人吧，我只娶你！”弘旭红着眼眶说道。

“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喜欢姝儿。”天九说着，轻轻叹了一声，声音更有气无力了。

“喜欢啊！但最喜欢的是你！”

“小傻子。”天九又叹了一声，大手在弘旭背上轻轻拍了几下，放缓了声音道，“小世子，我没事儿，过些天就好了，您不用担心。”

“明明就有事儿！”

“是啊……这么大的事儿，您总得让我缓一缓……”天九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总得给他一个过渡期不是，这事儿对他来说称得上是生命中无法承受之痛了。

“那我陪着你。”听出他的哽咽，弘旭抿了抿嘴巴，努力将眼眶里的湿意憋回去。

“不用了，我想一个人静静。”

“我得一个人缓缓……”

那种撕心裂肺、痛到骨髓的感觉，他只能一个人去承受。

总要承受的，总要去熬的，旁人代替不了。

天九这样说，弘旭也没了待下去的理由，不过，临走之前，他还是问了一句，“甜酒，那你好好想一想今后的路，不管你做怎样的抉择，我额娘阿玛都会全力支持你。”

“上次指婚时的妥协，这一次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谢过福晋和四爷。”天九闻言道谢。

“你年纪也不小了，往后的日子，每一天都该好好珍惜。”弘旭又道。

天九听了这话，不由又是一叹。

可不是，他年纪不小了，即使服用了神药，他这身子在巅峰期也待不了多久了。

所以，不折腾了吧。

不折腾了。

凑合着过。

反正心里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枕边的人，谁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