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十几天的功夫同学们都是相互组团去各个展厅参观, 这是阔展见识和阅历, 丰富她们审美和想象力的重要方式,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交流赛,有交流就会有高下, 在天空中的一个巨大平台上, 温月寒带着一群学生坐在观众席上看着下面的人比赛,大师自然是不会在这种场合交流高下的,不过大师的弟子却是可以确实喜欢这种情况下交流, 这场交流赛每次都会有三四百人下场,主持人出过题目之后他们就按照要求做出作品,之后交由五位大师来评出高下。
余笙和紫英、钰毓一边看比赛一边在通讯频道中交流, 各种不同的制作思路和制作手法给她们很大的启发。
交流赛似乎是有某种默契,高手每交流几场后就会让出场地给那些水平中等和刚入门新生进行一下交流, 过了一会又轮回到高手的交流, 如此周而复始。
“下一场比赛上场的人不会太厉害, 估计也就比你们稍微强了那么一点,你们谁感兴趣可以下去挑战一下, 运气好的话还可以得到大师的指点。”温月寒回头对自己班的同学说
一听这话班里的同学心中都是跃跃欲试,这种大师只活在传说中平时根本见不到活的, 能获得大师的指点啊,这是多大的荣幸。
这场比赛快要完结, 同学们立刻进入这里的比赛系统,人多机会少,进入赛场是要在系统中抢的。
“紫英你也抢啊。”余笙对旁边的人说
“不抢, 我作业这么多年都没及格过,我要是去了大师说不定觉得我是在侮辱艺术一巴掌拍死我。”
“咯咯咯,怎么会,说不定大师才能欣赏到你作品中的美。”
“不要,你们好好抢,去了我给你们鼓掌加油。”
系统的开抢时间一到余笙的腕表非常给力瞬间就抢到一个。
“啊!我抢到了,阿毓你呢?”
“没有,你们手好快,你加油我们在这里给你鼓掌。”
“看着吧,我一会就回来。”余笙起身向场中飞去。
余笙班里一共有四个人抢到这个机会,这其中就包括莫昕薇,余笙和莫昕薇一直没什么交流,两人就是相互碰面也是绕道走的那种,莫昕薇常年位居班里的第二位,没有一次超过余笙,这让她愤怒生气,甚至觉得是温月寒不懂她的作品,这次有五位大师做评判,她一定要超过余笙,她心中想如果有大师能看上自己的作品收自己做徒话那自己就一定能在余笙面前扬眉吐气。
余笙站在一张两米见方的玉台面前,在玉台上一株半米高的盆景,这次比赛的题目是对盆景进行修剪让它达到最好的状态,很简单也很考验创作者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一道题目。
手在盆景上拂过,多余的变丑的枝叶纷纷掉落,这是一株迎客用的盆景,余笙没有将它剪成各种有趣的形状,她想起之前在展览馆见到的女子雕像,她看似平淡无奇却可以让所有人将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而在她身上又有着读不完的一层又一层的故事,很简单的一个雕像富有着强大的内涵,心中这样想着她的指尖就跟着动了,盆景这里少了一点那里少了一点,慢慢的出现了一个大致的形状,说实话并不好看,余笙闭着眼睛仔细的感悟着这件作品,指尖轻动,作品的细节一点一点的完善。
一个小时过去了余笙还在创作,本来半个小时就是一场比赛的,但是因为余笙的沉迷这场比赛生生延长了三十分钟,主持人曾想叫停余笙的创作却被几位大师制止了,五位大师静悄悄的走到余笙旁边,看着她手下的作品一点一点的成型。
再十分钟之后余笙的手指终于停止了动作,这时这个盆景经过余笙无数小细节的王静已经变得美丽起来,它外形简约每一片叶子和叶脉都走向位置都恰到好处,看似简单却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养眼,看着它就好像看着一个美丽的仙子在微笑着迎接着客人,仙子在舞蹈舞出一曲迎宾曲,舞姿变幻多端美轮美奂绝妙动人,尽管它的外形看似就是一盆普通至极的盆景,她睁开眼。
“大师”一睁眼就看到几位大师站在自己身前,余笙忙向五位大师行礼。
“怎么才这么点时间。”
余笙脑中对了下时间忙向几位大师道歉。
“大师对不起,这是我的疏忽,是我没掌握好时间拖延比赛了。”
“不是说你时间长是说你时间短,要创作一个完美的作品这点时间哪够。”
“是有些仓促了,这个作品你觉得还有那些不足,说说看。”一位大师说
“不足?”余笙看了看自己的作品,这个虽然不像那个雕像一样惊艳绝世,但是也已经很完美了好不好,是自己创作的巅峰了,哪有问题。
“这个境界对你这个年龄还是太高了一些,我看你以前从没有用作这种创作方式吧。”
“没有,前几天我在一个展厅中看到过一个雕像受到了很大的启发,创作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跟着走了。”
余笙这么一说大师们立刻就明白她指的是哪个雕像了。
“看一眼就能运用到这种程度,我的徒弟怎么没有这种天赋,这个真是,怎么说呢,你不应该和他们比你应该和上前几场比赛的选手比。”
“这个真不错,手法还很稚嫩,创作的美感还有待提高,但是你能做到这种程度真是很好。”
“两位大师过誉了,其实这也没什么,可是是好一点,但是要是和之前的前辈们比,我有自知之明我一个都比不过。”
“你清楚就好,你看看你这个作品差的不是一点半点,这里为什么要剪这么多,还有这里的这个枝叶为什么要摆成这个样子。”面前的一个大师忽然变得严厉起来,随之而来的的五位大师对余笙的全面批判。
“还有这里,这个角度你让人看什么迎宾曲,不应该是欢送舞吗,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仙女形象的,你就不能在发挥一下想象力让不同人看到不同的效果。”
“这里,你仔细看看她跳这个舞的的时候连不连贯,这几个地方为什么会让人有一种卡顿的感觉,还有这里……”
“看看你的这个整体构型,这个就不能再改改吗,一共有几种可能的方式,这种最基础的东西你的老师没教过你吗?”
“你看看这里……”
五位大师轮流对余笙口诛笔伐,整整持续了五分多钟,让余笙深刻的认识到自己刚才觉得的创作巅峰其实就是一个垃圾。
天,那我以前做的又算什么,大师不要再说了~~,再说我哭给你们看。
余笙摆出一副恭恭敬敬聆听教诲的态度,大师们细数了余笙作品的大部分缺点最后终于意犹未尽的收口了。
“问题还是很多的,以后你要对自己严格要求一些,对待艺术一定要认真,一件真的的艺术品是活着的有生命的,你这件还差的很远。”
“是,我明白,谢谢大师指点。”
“说的有点多了,该给这些孩子评分了。”一位大师环视了一圈,周围人已经眼巴巴望着这里将近四十分钟了。
“评什么分,入门了几十年连一个刚入门的小姑娘都比不过,全部不及格,至于这件。”大师摆弄着余笙的盆景“这件就给六十分”
“我也是这样想的,也就这个作品能搭上及格线,其他的都是些什么。”
大师向周围看了一下,有的人把盆景剪成成一只马、一只猫,有的就是做了一些美化让它有了好看的姿态,但是统统没内涵没底蕴,而且根本留不住人的眼神让人有多看几眼的欲望,尤其是那几个把盆景改成动物形象简直辣到几位大师的眼睛,让他们分分钟又掀桌子砸场子的冲动,这样是他们的土地他们非得那个锤子一人给上那么一下。
这算是这一段时间比赛以来的最低分了,之前有几场同样是新手的比赛本着鼓励选手的态度,大师们的评分平均分都是七十分以上,然而这次因为有余笙的出现他们完全改变了态度。
赛场上的其他带着自己的作品失落的离开,莫昕薇隔着几个操作台怨毒的看着余笙愤然的离开了。
“小家伙你的师父是谁?”一位大师问
“我没有师父”
“现在你有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徒弟了。”
“石老鬼,你也不瞅瞅你那个样子,人家小姑娘长得这么漂亮,你这张八千年没见过女人的好色脸,谁敢把女儿放在你那,这个小姑娘我看上了。”一个优雅的女子说
“老巫婆你这是污蔑,我再怎么也不可能对这种小丫头产生兴趣,她天赋这么好你们说说你们谁配教她,也只有我才有这份能力教她。”
“天底下怎么就剩你一个搞艺术了,你连自己后院都管不好就别跟着瞎比划了,这个小丫头适合跟我一起发展,我刚刚看了一些她的资料,跟我的方向很接近,就是我的了,谁也别跟我抢。”
“几位大师……”余笙弱弱的开口,但是这几位显然不太关心她的意见还在想互争论着,他们的身份完全支撑的起他们这样做。
他们这样余笙倒也不惊讶,毕竟传说在她面前崩坏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其实她就是想说她可能没有拜师的想法,娜雅满足了她儿时的美好愿望,她现在看到更宽广的未来有了跟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她要去创造更多更有价值的东西,有这么一些东西就够了,并且她已经有了一个师父了。
几位大师唇枪舌剑,比赛暂停,等他们吵完余笙的决定权也就确定了。
“几位前辈,这个孩子已经有师父了。”温月寒出现在几人旁边,他恭敬的向几位大师说。
“扯你妹,看着我要收徒急了吧,小姑娘刚刚明明说她没有师父,你哪来的给我滚回哪去。”
“这个孩子可能是第一次见到诸位前辈,被吓到了,余笙你说你是不是有师父了?”温月寒看着余笙的眼睛说
“啊?好像是,嗯,是的。”余笙点点头。
“你们骗三岁小孩呢,我活了多久你们才活了多久,你们这点小把戏想蒙谁,我告诉你这小姑娘我是收定……”大师正在说话,眼前的两个人就闪没影了。
“那小王八把我的徒弟拐哪去了!”
余笙下榻的酒店,温月寒面色冰冷的将余笙扔在地上,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余笙站起来快要被他气晕了,他这是什么态度什么情况?三年多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他了,本来他帮了自己一把自己还挺高兴,谁知他甩手就像扔垃圾一样把自己扔在地方,这脑子有问题吧。
“我招你你惹你了?我拜师你都要管吗?你不教还不许我拜别的大师吗?”神经病!
然而温月寒是听不见余笙这些声音的,在海边的礁石群中,温月寒站在礁石群的深处,他背靠着石壁一只手揉着眉心,学生能被大师级的人物收为徒弟这无论放在谁身上都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他应该为此感到高兴,当时他脑子乱了一下不知怎么的就做出这个决定,这是在毁一个学生的未来,这完全不符合他的风格和行为方式,他到底在干些什么。
“她不是阿绫!阿绫是我最爱的人,我不允许任何人威胁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一点点都不可以!”无人关注的角落他说出了自己的心声和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愤怒的的力量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将这片海滩的所有礁石全部粉碎。
比赛那日过后,余笙该看展览看展览该看比赛看比赛一点也没有耽搁,倒是她与温月寒之间的关系更冷了一些,他们没有再说过一句话,温月寒自然不回去找余笙说话,余笙也不可能主动过去找怼,有两次余笙能明显感觉到在她背后不远处温月寒对她浓浓的杀意,摔!这是要闹那样?我哪得罪你你倒是说出来啊,这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