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和墙壁之间的动静不知什么时候渐渐停了, 天气算得上冷, 静姝却出了一身的汗, 刚想扯开身上的被子，却发现被子都纠缠着扭在腰间，也不知道刚才两人都干了啥。

“我帮你。”邵四说着，手伸了过来, 三两下将人解救，抄在腰里往浴间走去。

不多时, 水流声中夹杂起了细碎的人语。

“刚刚还好吧？”“……”“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是一直克制着, 都没敢用力, 也没敢加快速度。”“……”, “你再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我就又……”

“你小点声。”

“放心，没你之前的声音大，外面听不见的。”

“……”静姝擦干身上的水迹, 取下睡袍，手指灵活地在上面打结，问：“陆千金是怎么回事？你真的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邵四摸着自己胸前又长出来的毛，心里却在想着其他的事，比如说曾经做过的梦。他许久没剃过头了，头发有几分长, 有一缕湿漉漉地垂下来，盖在眼睛边上。他思索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向上翘起, 头发的水滴流过眼睫毛，黑色的眼珠里像是有波光在荡漾。

许久听不到回应，静姝转过身去看他，就见到这样的情景：一个刚开了色/戒的男人，军装衬衫洁白无瑕，领口敞开着，春/光乍泄……他忽然上前两步，张嘴含住了她的下唇挑拨。

静姝把手伸向自己的睡袍带子那里，手忙脚乱地要把活结改成死结。然而已经晚了。

逼仄的小空间不断被蒸腾起来的雾汽填满，人渐渐在其中迷乱。她感觉她快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手必须要在此时找到一个合适的支撑点，一阵胡乱摸索，依然没有方向地闯入了他的领口下，掌心细嫩的肌肤被一片坚硬粗糙的东西硌得发痒。

对邵四来说，这绝对是这趟回程日子里最愉快的一晚。他开始有些明白豫光为什么喜欢游戏花丛了。

第二日，和邵四一起登船的付先生来了私人甲板上找他，付先生一开口，邵四都怀疑这人是不是夜晚不睡觉躲在外面听墙角了。付先生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细看只似阳台女，醉著莫许归巫山。钧座今日好气色，想必昨夜那位女学生很能投钧座的喜好。”

付先生昨日来找过邵四，那时正是海上日落时分，恰好撞见他牵着静姝进门，这简直是动动脑子就知道昨晚他们发生了什么。付先生说完，只见他悠然自得地坐着喝茶，眼睛望着远处的海面，脸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付先生更加胸有成竹，这下更是又凑近了，来到他身边说道：“其实，我早就听人说过您的喜好。”

邵四猜到了他将要说些什么，便顺着他的话接下：“说我喜欢女学生？我也听过，说得没错。”

付先生笑意深邃地点头。他自己也是从别人口中听来的，说邵四这次在xx校园里做/爱国动员演讲，看上了个女学生，此时竟听邵四如此爽快地承认，那想必那天在餐厅里撞见的、昨夜进入他房间的姑娘便是那个女学生了。所以，流言都不是空穴来风。

“哪个风流人物没有段英雄美人的佳话？”付先生逢迎了句，见邵四赞许地点头，便一鼓作气，说道：“其实，我这次上船给钧座带了礼物来的。钧座现在要不要随我去看一看？”

邵四摇头：“你都不说是什么礼物，我怎么知道我感不感兴趣？”

付先生笑道：“本来是想给钧座一个惊喜的。但钧座既然这样说了，那我也不继续卖关子了。上船前，我已经物色了几个人，都是女学生，模样俏丽。”

“哦？”邵四没想到他会如此安排，“你是和我一起登船的，我怎么没见到你说的女学生？”

付先生道：“和钧座一起登船之前，我让人安排她们先上船了。”

邵四皱了皱眉道：“可你怎么就知道你找的人一定合我的眼呢？我若是看不上眼呢？”

“钧座放心，”付先生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信誓旦旦地说，“论外貌，和昨夜伺候钧座的那位女学生相比，不分上下的，还有比那女学生更漂亮的。而且都是清白身子。”

“你把她们安排上船了，她们学业怎么办？不用继续了吗？”

付先生摇头：“能攀得上跟钧座这样的人物，她们都求之不得，学业又算什么呢？”

邵四开门见山：“你有什么事要求我？”

付先生一阵欣喜，以为他这是接受了自己安排的礼物，会答应自己的接下来要说的事。“还是为了上次跟您说的那事。关于……喻氏。”

“哦，原来还是这件事。”邵四冲他微微一笑，“这件事我得好好考虑一下。”

“那……您什么时候能考虑好答复我呢？”

“这个，说不准，也许，也许要等回到上海也说不准。你那些礼物我暂时就不收了。”

付先生被他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从他嘴里也实在是套不出什么话。付先生心里还是极不安定。但听到他最后下了逐客令，只好先行离去。离去的时候则思索着：美人计如果行不通的话那要继续改用什么办法说服他呢？

想着想着，付先生与一个男人擦肩而过。

这男人戴着一副圆形的墨镜，头上一顶深黑色的礼帽，一身黑色的长袍。

付先生停下脚步，望着这个离去的男人挺拔的背影，只觉得非常的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挖空了心思地去想，却还是想不起来。

这男人正是喻三。喻三当然也注意到了这付先生。码头登船那日，当他见了付先生和邵四一起出现的时候，就迅速地转身先去登船了。而当时在码头，付先生也没有注意到闪离的喻三。登船的那晚，当他和静姝三人在餐厅撞见邵四的时候，知道这位姓付的会后脚跟来，他也迅速地先离开了，付先生认识他却不认识静姝，所以他离开时没叫走静姝。这几日，他每次出门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目的是，不让付先生这么快就认出自己。刚才，他又故意转了个方向，目的是不让付先生看出他是要去邵四在的私人甲板上而马上起疑。

等付先生走远了，喻三才又回来，向邵四在的甲板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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